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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心虚了。
如果我猜测的不错,这个头颅一定有古怪。如果晚上见到的是真头颅,那这个灵柩里放的十有八九是个假的。
会不会是个木雕?
我沉住气,看了看四周,很多人在看爷爷做法事,现在要是出手,无异于冒犯死者,被轰出去是板上钉钉的。
怎么办?
很快,我发现那个死者母亲田阿姨坐在一捆干柴稻上,紧张的看着灵柩,时不时偷偷瞄我一眼,连我这个小学生都要提防,心里没鬼就真有鬼了。
我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个小时,就在我跟着爷爷屁股后面打转的时候,一个只有一米不到的小孩,可能是隔壁过来吃豆腐兼看热闹的吧,突然指着我骂道:“这个小和尚不行,头发也不剃,什么都不会,只知道跟着大和尚后面偷懒。”
我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瞪了小屁孩一眼,发现是个长相丑陋,还有些显老的小孩,比较不好把握年纪。不过那身板倒是结实,这肌肉快赶上成年人了。
我趁别人不注意,猛地朝他摆出地痞流氓的表情,轻声威胁道:“小子,双阳小学二郎神舞哥,听过没?小心你的腿。”
小屁孩嘿嘿冷笑,朝我呸了一口,不等我反应过来,几步就窜到田阿姨身后。露出个小脸,对田阿姨委屈道:“妈妈,这野和尚欺负我,赶他走。”
我这时才知道这小屁孩居然是死者的亲弟弟。
见田阿姨站起身,朝我走过来,我心一沉,妈的,管她说什么,我自己识趣点,还是先出去一会儿吧。
其实我还巴不得出去透透气,毕竟时时被人盯着的滋味不好受。搞得我跟蟊贼一样。
来到后院,农村摆白酒喜欢在房子外面搭棚,摆上几十桌饭菜。现在正好是上午的时候,亲朋好友还没来,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女人们在帮厨子准备菜品、洗刷碗筷等等。
当然,女人们工作的时候如果不聊天,那是不可能的。
我本不想偷听的,可是也没地方去。就坐在一个红漆长凳的一头,翘起二郎腿,拖着下巴思绪杂乱。老女人们叽叽喳喳闲聊的句子不自觉的就往耳朵里钻。
而且老女人讲话很有魔性,喜欢伸长脖子用抑扬顿挫又刻意压低的声度来说事,这事必须得是别人的事才精彩,配合夸张的表情,听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加上时不时的感叹几声来点缀,简直绝了。
也许是我和尚的打扮,她们没有对我避讳。
被动的听了一会,我发现话题开始偏离,竟然开始偷偷聊起田阿姨家里的私事来。
“和你们说啊,周红兵和田金珍两口子几年前就闹矛盾了,平时两个人各干各的,都不说话。”
“我也听说过,不知道真假。”
“还有啊,他们的二儿子周斌,就是那个丑斌。根本不是周红兵亲生的!”
“啊,你是说田金珍偷汉子?”
“嘘,小声点。田金珍去深圳打工,五年前带回个小孩,你说是谁的?那丑斌怪里怪气,几年了身子都不长,肯定有病,学也不上,整天见不到人,早晚学坏。”
“哦,你知道挺多的啊,再说说,说详细点…;…;”
…;…;
我在一旁假装空气,只听她们陆陆续续又抛出一些秘闻,我这个旁观者听了都觉得这周家夫妇问题颇多。
忽然,我插嘴问了一句:“不知道她女儿怎么死的?”
老女人瞬间哑火了,一副原来这里还有个大活人的表情,吃惊的看着我。
惹我好尴尬,又问了一遍,补充道:“师兄派我来问一下死者的死因,只有知道怎么死的,才好对症下药,念最契合的经书来做法事。”
老女人自然不知道我在胡诌,问道:“田金珍他们没告诉你们?”
我摇了摇头。
老女人们一副恍然的表情,连道我想也是。
“有什么隐情?”我竖起耳朵。
老女人互相看了看,悄悄和我说:“她女儿,是上吊死的。”
“上吊!”我惊呼。
“嘘!”老女人连忙紧张的把我嘴捂上,在我耳边轻声道:“听说被强奸了,想不开就上吊了。作孽啊,死的时候舌头挞出来,可惨了。化妆也没用,所以见不得人,要布包起来。”
我急问:“这是你看见的?”
几个信誓旦旦的老女人连忙摇头:“哪啊,都是听说的。田金珍根本不让我们见她宝贝女儿。”
我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又问:“知道谁强奸的吗?为什么不报案?”
老女人们忽然一个个噤若寒蝉,缄默不言。
我眼睛眯了起来,看来这里面的内情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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