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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稍稍了解过的一些咒,没想到有人会把它们纹到脚上。
女巫仿佛笑了笑,下一秒便出现在我身前,眼睛离我不超过十公分,碧绿的瞳孔让我想起了刚刚的女孩,此时它们的意味,我读不懂。
“读人家身上的咒语,不太礼貌。”女巫说道,“不过你很聪明,一般学生不了解这些。”
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这些喜欢沉默的人可不讨喜,不过发生的事情太沉重,倒也情有可原。”女巫站直了身躯,又瞬移回原地,继续专注于棋盘。
我张了张嘴,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你们……知道我的事情?”
“是啊,不仅知道,我们还打算请你帮忙。”女巫一手托腮,蹙了蹙眉,看上去有些苦恼,“否则一般人可见不到我们。”
“你到这里来无非是两个事情。第一件事关于你的村子和村民,第二件事是你在学院的朋友,嗯——我想想,叫小天是不是?他闯进沙漠里面来了,确实最近一段时间很多小孩子都喜欢进来瞧一瞧。”
“可是‘万能’的女巫和祭司哪有那么好见,总有人要付出代价,学院派睁只眼闭只眼,挺无奈的吧。”
女巫絮絮叨叨讲了很多,祭司则一动不动,眉毛都不抬一下。
我紧咬嘴唇,思绪有些混乱。付出代价,付出什么代价?如果要他们的命,那是不是已经……
小天……
回院以后,小天几天闭门不出。我则忙着学习,无暇分神。
院典是三年一次的大典,在循规蹈矩的院长致辞、各类仪式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正式的考核,考核出色者可以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作为奖励。修炼的事情,勤奋固不可少,能有外界条件去减少苦修的时间和精力,自然不会有人拒绝。
学院是三级修读制,一级三年,我见证过两次院典,竞争很激烈,所以压力不小,日常有空的时间我都拿来修炼。即便那些暂时还触及不到的魔法,我也会都去看个大概。奶奶说,人活着磕磕碰碰没事,不能总闲着。她常常微笑着如此说完,然后上山找新的草药。我懵懵懂懂,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值得尊敬的意味,并慢慢地,将之内化到骨髓里。
不知道第几天,小天来找我了。他看上去一切正常,但也没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他不说,我就不问。
只是我有种奇怪的感觉,面对他轻松了不少,之前逃离学院的时候那种压抑似乎没有出现过。
“今年外面挺乱的,”他咀嚼着草根慢悠悠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那些鬼东西处理完,处理不完就要惊动一些人,代价太大。换个角度看,也算机会,至少今年院典会很有意思。”
“嗯。”我点点头,手指绕着栗色
的卷发,出神。
这是一个小号的金字塔,我需要进去选一样宝物带出来。
“这是一个测试。”女巫笑得神秘而优雅,右手的铃铛触碰着手镯,空气在微微颤动,“你可以随意施法,一路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拿,但最后带出来的只有一件。”
这地方没有陷阱机关我是不信的,事实上确实如此。水流、火场、蛛群、剑阵,甚至是禁锢法术,高阶的那种。
从我走进沙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活着出来。从我走进这个金字塔的时候开始,我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学院我主修的是法阵学,一掌拍出去一个法阵那种,其他的零零散散学了不少,生死关头竟信手拈来,应付得颇为流畅。
一路上看到的宝物目不暇接,有许多是大陆顶尖的人物也会觊觎的东西,可见那个女巫和祭司不简单。不过它们不是我想要的,即便我拥有能毁灭一座城市的法器,找不到要找的人也是无用。更何况法器是要养的,我一个小法师,出身轻微,暂时养不起。
最凶险也是最具诱惑的无疑是戮心镜,传说中能灭人心收天下万魄的法器,一眼入漩涡,一眼分两界。我在幻象里静静地看着妖鬼蛇神和现世安稳,我看到了奶奶和小天,看到学院的导师和院长,留恋片刻,便打碎了它们。无心便不受戮。
幻象破除以后,戮心镜便是无主之物,可以带走或者使用。它的作用是观天下大千,寻得百境,随心所欲。简单来说,我想要的东西都能从中找到线索。前提是要进行认主绑定,一旦认主,我就必须离开这个金字塔,因为我只能带它出去了。
我站了很久,戮心镜在月光石的照耀下反射着冷光,黑暗则将我重重包裹,在最深刻最幽深的某处,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村子周围那一层禁锢法术,上面的气息是【墨】,外婆创造出来的一种药剂,她说可以提神,一小瓶可以保持感官和神识灵敏一天时间,但材料很少,她的储量不多。
在院里查阅一些书以后,我发现【墨】的作用可能不止这些,它的能量结构竟跟枯索药剂有些像,而【枯索】的作用是压榨法力,增幅毁灭法术的力量。
所以屠村的人,是能配置【枯索】那个层次的人?据我所知,这样的人放在整个大陆也没几个,基本都藏在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他们会费神费力出手灭一个全是普通人的村子吗?
当我跟小天出现在走廊尽头,祭司正站在玻璃隔窗前,出神地望着那些植株。
“当你只有一次机会的时候,你会放弃全村人去救他。”祭司梦呓般说道,像极了自言自语,“为什么?”
我抬起头直视她的侧脸,没有了皱纹和稻香,取而代之的是让死亡望而却步的光泽。祭司这个职业,最接近魂灵和死亡,倾听过远古的声音,对所有人的内心了如指掌,但她唯独逃避着自己。
“因为我不想再沉迷于幻象。”我轻轻地说道,“至少他是真的,即便是一种很简单很渺小的真。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我们,但我坚持自己的选择。”
祭司转过头,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我,她身后有一道透明的光影,光影的脸部变换着,女巫、奶奶、村民,以及那个小女孩,等等。
这些都是假的,一个具备强大实力的人,所创造的一场无聊的游戏,而我是唯一的参与者。
祭司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眼角落下一滴泪水,凝固。
“一百年前,他离开以后,我的心就死了。”
“我穷尽了这世界上所有的幻术,问道于死亡,问药于四方,倾注所有心血去创造梦境,他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不抱希望了。我只能去拯救自己的心。”
“进入沙漠的人,每一个都会丢失自己的心,没有一个能找得回来。只有你……只有你给我答案,我早该接受的……”
她的模样变幻了几次,最终变成一个容貌年轻而疲惫的女子,我敢说,那是月神都无法描摹的面容,单看那一对碧绿如晶石的眼睛便可令我沉醉。此刻她深深看着我,脸上不时变换着悲喜,到最后,轻轻一叹。
“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应该做得天衣无缝。”
“我回村赶走怨灵以后,你给了他一些药。”我移开目光,开始整理思绪,“那些药是驱除邪祟用的,但是我的奶奶,一个靠着自己的体悟和对生命感受去感知草药的人,为什么会懂这些,又为什么会恰好明白那一副上古药方的配比呢……如果不是我翻古药学的书籍恰好看到了,我想这一点就会被漏过去。”
“大概是在我们离院的时候,他被强大的怨灵缠上了吧……你那么强,自然有办法挥手就除掉那些东西,但是你不想,只是给了些药让小天自己克服。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样是对的,他喜欢这样。”
“一个十多年的局,一个终有尽头的梦,你毁了我近二十年的亲情和容身之所,就是为了制造一枚符合条件的棋子,然后帮你找到解脱的办法……”我嘲讽地摇摇头,“弱者,真是轻贱啊……”
她复杂地看着我,无言以对。
“我现在要离开。”思量片刻,我还是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你不会阻拦吧?”
她挥挥手,远处传来马蹄声。
我笑了笑,转身抱住小天,从他的肩膀往后看,那匹被我随手放生的马,正在向我奔来。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说,一直以来,感知生命和自然都是我引以为傲的天赋,这一点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