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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若是看他不顺眼,我纵身一走,谅你们也没地方拿我。”
沈归一句说罢,便不再看马六宝一眼,抬头挺胸的走入了奉京府衙之中。
奉京府尹卫安恒,冠带齐整的端坐在奉京府大堂上,三班衙役整整齐齐地列立两边。除了府衙中人,在大堂之上还站着几个闲散人员。
这些闲杂人等,有孙氏医馆的二少爷孙白芷、有渔业总把头萧富、有幽北三路的总镖头回马李、还有骡马行的会长于梁安;当然,还有牙行的代表,齐返的师兄——黄石黄子坚。
卫安恒一见堂上站的这些江湖人,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他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被沈归纠集,才会出现在祭坛以下,但也算得上是巴格案中,案首沈归的帮凶。可尽管他们身份低微,但还有大批幽北三路的百姓,要靠着他们过活。这些人尽管与沈归身陷同案之中,但定然无法同罪论处。原因无他,若是把他们齐齐下了大狱,奉京城只怕就要大乱了。
因此,卫安恒吩咐之初,便与当初孙白芷一样,用上了一个请字。而捕快们传过去的话,也只说有一件案子,需要他们旁听作证而已。可没想到这些江湖草莽却一点都不客气,站在威严无比的府衙大堂之上互相肆意调笑,言语措辞之间也免不了带上些污言秽语,直把个读书人出身的卫安恒,听的是头昏脑涨。
就在卫安恒处在崩溃边缘之时,由大堂之外,传来了马六宝那熟悉的声音:“回禀府尹大人,疑犯沈归带到。”
这一声喊,差点把个卫安恒给感动到流出泪来。他立刻抓起了惊堂木,狠狠地拍在桌上,发泄似得高声喊道:
“升堂!”
周围的皂班站堂兵勇,得令之后便开始敲击手中的水火棍,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尾随沈归与马六宝来看热闹的百姓们,此时也围在了大堂之外。有几个市井泼皮听见了水火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是纷纷的起哄叫好。
卫安恒一甩手中惊堂木:
“堂下何人?”
沈归一脸鄙夷的看着正在抖威风的卫安恒: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干嘛派人抓我啊?”
就算卫大人祖上世代为官,也着实没见过这么混的人。一句话便被沈归堵得浑身哆嗦起来,立刻再涨一个调门高声嚷道:
“大堂之上岂由你放肆!左右,先下二十板,杀杀此子的骄狂之气!”
这左右掌刑二人彼此眼神接触,心中俱是欢喜万分。沈归在奉京的这些日子里,仗义疏财的名声早已传播开来。平时吃喝穿戴行动坐卧,虽然有些挑剔讲究,但从未在价格上计较过分毫。上到南市场的那些销金窟,下到路边摆摊的小贩,或多或少的,都得过沈少爷的赏钱。
当然,他这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那银子不是自己挣得,花起来就特别的没数。
而且这衙门口掌刑的活,在皂班之中可是最肥的差事。当然,这掌刑呢。也是门极为高深的手艺,而这手艺,大多都是父子一门单传。据说在练习掌刑之初,通常是在嫩豆腐之上,覆盖一层草纸。若是练习重手,便要把下面的豆腐打碎,而草纸不可破。如此重手法一成,仅仅几棍下去,受刑之人虽然表面皮肉不破,但内里早已是骨碎筋断,下半辈子就成了一个废人;若是得了犯人的好处,想暗中放水的话,便练到把豆腐表面覆盖的那张草纸打个粉碎,但豆腐还要完好如初。如此手法一成,受刑之人几棍下去,便是鲜血横流让人惨不忍睹,但至多也就是些皮外伤,用不了三天就能完好如初了。
这般收放自如的掌刑手段一经练成,只要华禹大陆上还有衙门在,那自己的一家老小就不愁吃喝了。
这二位掌刑衙役拎着水火棍,挤眉弄眼的走到了沈归面前。年长一些的人朝他努了努下巴:
“嘿,你懂吗?”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是在问沈归有没有破财免灾的意思了。
沈归听完连连摇头,嘴角还扯出一抹贼笑:
“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