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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二不抢,在休息时间用汗水赚点钱,有什么难为情的?犯了什么错?渐渐地,他变得释然。
上次找回衣服后,田真真及时给学生们做了安抚工作。
近些日子,任苇所管辖的宿舍再也没有发生过偷盗的事,她的心无比地舒展和欢畅,好像一场盛宴开启,所有的心灵全部敞开,所有的美洒纷纷溢出。
于是,她的精力全部花在工作和读书上。和书本谈情说爱,和鞋柜上的绿萝聊心事,和掠过窗边的风挥手告别,和往事久别重逢,和过去的自己握手言和,连阳台上被风吹动的学生内衣也是可爱的。
熄灯口哨响了,钱小贝才跌跌撞撞地最后一个跑进宿舍,一进门就倒在床上,哭丧着脸,嘴里喋喋不休:“田真真,你这个老巫婆,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朱艺串门过来拿吹风的,接上话茬,说:“有的人真奇妙,昨天晚上班主任过来查寝时,还叫别人田姐,甚至甜心姐,肉麻得要命,可今天就叫别人老巫婆了。哼,这样的人都有,变脸变得太快了吧。”
钱小贝争辩说:“她昨天在课堂上表扬了我,说我卫生做得好,我心里记兴,当然得叫她甜心姐了。今天,她太残忍,当然称她老巫婆。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要看发展的变化。”
“贝小姐,田老师今天怎么为难你了,说给我们听听,明天我们到办公室找田老师,为你声援!”骆林娟在一旁凑热闹。
钱小贝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刚才,田老师把我留下来,检查我背《藤王阁序》的第三段,我背了好几遍,还是没背出来。她还说,明晚不过关,她就打电话告诉我爸妈。”钱小贝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林娟,你评评理,那第三段,王勃不知写的什么狗屁东西,语句拗口,生字生词也多,我一看到就头疼。”
方莲早己上床了,微眯着眼,轻声吟着:“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披绣闼,俯雕甍……”
钱小贝哭得更厉害了:“方莲,你不要往我伤口撒盐了好不好,你们知道吗,上一篇《报任安书》的第五段要求背诵,我还没过关呢,旧债没还,新债又压来,这日子怎么过啊。”
刚才钱小贝的话,任苇都听到了,她走进门,看到钱小贝的样子,有些心疼,也为她担心:“小贝,你平时早自习认真背过书了吗?”
“阿姨,我一直不偷懒的,无论怎么背,就是记不住。”钱小贝有了一份安慰,停止了抽泣。
任苇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会,说:“小贝,你背古文时,不要死记硬背,要先理解,后背诵。比如《藤王阁序》的第三段,主要写了三方面,阁的建筑之宏、眺望之广及周围秋景之美。按照这个顺序来记忆,背诵就流畅多了。”
钱小贝如醍醐灌顶,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朱艺感到诧异,脱口问道:“阿姨,你学过古文?”
任苇淡淡地回道:“略知一二,因为喜欢王勃这篇文章中骈句的美,所以,有些段落有印象。朱艺,生活老师可以读古文吧?四楼的许美云老师还在写小说呢!”她开着玩笑。
朱艺的嘴唇张成了“O”型。
“骈句?您既然知道骈句一词,肯定读过高中。”听到任苇的话语,龚欣然更加佩服。
“是上过高中,只是高考前夕,由于特殊原因,没有参加高考。”任苇想尽早结束这个话题,便及时刹车。
钱小贝叹惋道:“可惜啊,如果您参加记考的话,肯定能上一所好大学,也许当老师了,说不定在我们学校教书,和田老师是同行。阿姨,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您怎么一个人带着叶叶,爱人呢?”
爱人?任苇心底猛地一震:姚一帆,你在哪?怎么至今音讯全无?倘若我遇见你,事隔经年,我如何和你打招呼?以眼泪,还是以沉默?
任苇凄然一笑:“我的爱人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远到无法碰触。从此无心爱良月,任他明月下西楼。”
方莲一脸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