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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沉吟道:“段兄助我良多,以后,我会报答他的,只是不是现在。”
说罢,费吏目便不管悦儿,自顾前行。
王恒追上去开口叫住他,道:“费老先生,与你同行的玉铭大人,与我乃是世交,还请老先生引荐,与他话别一番。”
费吏目思忖一番,道:“玉铭大人就在船舱中休息,他身子有些不爽利,我去给你传个话,他见不见你,我却保证不了。”
一行人继续前行,不久就回到了码头,“琼溪号”人来人往,一番热闹光景,费吏目叮嘱王恒几人就在码头上候着,他自己蹬蹬蹬上了船。
等了一阵,小才开始不耐烦了,船舷上跃下一人,朝他们径自走来。气质如玉,风姿洒脱,只是较以前清减了几分,正是玉铭先生。
“世兄高义,专程来相送与我。”玉铭先生一贯的如沐春风。
王恒笔直地立在他对面,面上浮现清冷笑意,道:“玉铭先生,你丢失的市舶司公凭,已经被我找出来了。”
玉铭似乎有些猝不及防,勉强笑笑道:“七公子是明白人,我只是替别人跑腿的。”
一番沉默,互相猜测,双方都不想再展开这个话题了。
“那惠云师傅命案,先生没有甚么感慨吗?”王恒追问。
玉铭却又稳住了心神,道:“天妒红颜,叫人黯然神伤。“
王恒眸露精光,道:“惠云师傅一尸两命,玉铭先生作为胎儿生父,说话竟如此轻飘飘的,此刻愧疚、懊恼、痛悔总有一番感怀吧?“
玉铭默然片刻,道:“世兄,你年纪方小,未尝到世上许多艰险,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并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惠云。惠云工于艺事,青年殒身,如果你一定要我说感慨,那么就是惋惜吧。“
听玉铭先生讲得这么无耻,在场三人表情复杂,一时竟不知说甚么好。
玉铭先生拱拱手,道:”船巳时起航,告辞了。“说罢转身飘然而去。
王恒、王才、悦儿三人停在码头眺望了一会儿,碧空如洗的好天气,水鸟环绕,海船正要出航,繁忙的港口一派生机勃勃。
水手、力夫,卫所的士兵各司其职,在这尘世中讨生活,他们有时悲伤,有时也会欢笑。
三人的胸中如同压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郁结于心。
王才思潮起伏,道:“咱们回去老鲁的船上吧。“
悦儿怆然,道:“再等一小会儿。”
直到”琼溪号“出发,费吏目也不曾再下来瞧一瞧女儿。
船缓缓驶向远方,化为背景中的一抹烟尘。
悦儿自开春寻父至今,多少艰难险阻都没流过一滴泪,此刻情郁其中,痛哭起来。
王才见悦儿伤心,不敢再提离开的话。还是悦儿自己拭去眼泪,哽咽道:“咱们回船上去吧。”
三步两步就走到海门第一桥,老鲁安安生生地靠在船上休息。上船之后,一路向西划向太仓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