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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恒给他拿一张白棉纸来,稍稍裁了裁,三下两下,一只小小的纸鸟活灵活现,出现在大家面前。
王恒赞叹道:“分毫不差。”
“我来吹口仙气,看它能不能变成大白鸟飞出去。”黄云台俏皮地笑道:“蒙学班的李小弟许了我一颗芝麻糖,央着我教他折纸,可我这是有仙法的,一颗芝麻糖怎么够,起码得要两颗。”
门外围观的众生皆哄然大笑,不知是谁开的头“老百脚”,“老浮尸”“戆卵”,一时间三吴俚语污言秽语起来。
浦三公子不知甚么时候已经从这人字丁号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老柳头皮发涨,开始有了不好的感觉,这一次,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紧接着,叶先生带来袁山长的口信,请涉案的几人去袁山长平日会客的经义斋等候。
黄云台虽不涉案,他作为好友自告奋勇陪着王恒,王才从别人那里听到消息,也匆匆回来,便也一同前往。
老柳知袁山长是致仕的朝廷大员,不敢造次,只得同徒弟乖乖跟随叶先生身后。
袁山长的经义斋很偏僻,几乎和所有书院的建筑都离的老远。
老柳饥肠辘辘,直觉得路途漫长。
好不容易出现一处精舍,叶先生停下步来,就是这里了。
众人拾阶而上,进了经义斋,等了许久,不见袁山长身影,叶先生连道稍安勿躁。
又隔了小半个时辰,外面蹬蹬蹬走路声,一个三旬上下年纪的官人踏步进来。
老柳迎面看来,竟是衙门的推官霍大人。
霍推官环顾室内,也不朝老柳师徒看一眼,温言问道:“哪位是王七公子?”
王恒躬身行了个礼,口呼:“大人,正是学生。”
霍推官挽起王恒的手,笑道:“世兄,不可多礼,袁山长是某的表叔,世兄是袁叔父的弟子,咱们正该平辈相交,你唤我一声霍兄方好。”
王恒便口称”霍兄“。
霍推官转头向老柳道:“王世兄身家清白,又是个饱学儒生,不可能与隆兴当假画案有关。”
老柳很认真地说:“实在是种种证据,指向王生与白鸢教妖人施家父女有联系。”
霍推官对王恒道:“世兄,你不妨把情况说一说,咱们集思广益,也为你与此案作个了结。”
王恒从善如流,将咳嗽难愈受指点去施家铺子买糖一干事体再说一遍,王才补充了一些情节,大约半个月前,施小妹的店突然不开门了,自此他们再无交集。
黄云台亦将刚才以天象常识来辩驳老柳的人证,山货店挑夫半夜看见施家父女骑着白色大鸟之事又说了一次。
霍推官连连颔首,思忖了片刻,郑重道:“虽说事出有些凑巧,王七公子断无可能与隆兴当的案子有关,传唤就到这里,就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