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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与大娘有过深度接触,譬如其夫等人隔绝起来;
听好,隔绝便是谁都不要与其正面接触。令这些人以马齿苋、蒲草泡于热水沐浴、使石灰洒于其屋四遭。
日常派人为他们送吃食,必须戴口罩、穿手套;送完之后,同样以两种药草泡水洗手。
切记,隔绝期间,这些人的粪便必须用石灰掩埋于深坑。
还有,重楼药田自即日起,不可饮用生水。所有入口之物,必须经过高温蒸煮。
听明白了吗?”
左绾集即懵又惊,生硬地点点头。
“别动,在这儿等我片刻。”
说罢,范贤扭头去了里间卧室。半炷香功夫,他匆匆行出,将一张叠好的宣纸塞进左绾集手里。
“收好。按着第一条方子熬煮药茶,药田所有人每天喝一碗,以作防备;
若发现有人咳嗽、发热、呼吸困难者,就按第二条方子用药;
咏泰的情况,我也没有十足把握,现在只能以第五条方子一试。
第三、第四条方子里的药材,能采买多少便采买多少,令药寮尽快熬制。”
左绾集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掖进袖袋,用力点头道:“明白了!绾集这就赶去药田。”
范贤本能想阻拦,但话到嘴边,改成了:“小姐,一切小心!”
………
送走左绾集后,范贤平静地将碗勺清洗一净,搬去后院晾晒。
等范二娘子回豆腐坊后,又喊了武大牛过来,完成每天识一个字的任务。
午饭后,趁着老娘午睡的当儿,范贤去了趟钱记酒楼找老财聊了会儿,托他请老邢晚上过来再喝一场。
老财面露难色,“那家伙,你是不知道。要疯!
今儿一大清早,让小厮给他跑腿去衙门里告假,自个儿躲客房里拿酒当粥喝。估摸着,这会儿还醉着呢。”
“在这更好。麻烦包租公给带句话,就说晚上小豆郎陪他喝,不醉不归。”
说着,范贤摸出一锭银塞进钱有财的胖手里,笑嘻嘻道:“不能总白吃白喝。”
“嗨,咱俩谁跟谁,你要当我儿…诶,别、别脱鞋,我这不是嘴瓢嘛。银子收回去,酒菜给你置办好,今儿夜里我还真有事,陪不了你们。”
范贤也懒得跟老财客气,收回银子出了酒楼,带上武大牛开始逛吃。
到了永宁药铺,抓了几味败火清热的药材,其中便有两棵青蒿。
一路溜弯似地来到方庐。
方墨儒这座小院其实很普通,但好就好在离其它房子约有一丈远;房子又坐落于小院中央,这就将专业听墙角的那位,给隔在三米开外了。
某曾经听‘之乎者也’听睡着的七品执刀表示,本人并不想听。
范贤现在还没将所有碎片拼凑完整,等将事件还原复盘之时,跟踪的这位还有那个女镜师,也就可以安排上了。
让大牛坐在院子的小亭底下乘凉、吃糕点果子,范贤则脱鞋进了屋内。
掐着点来的,正好是方墨儒睡完觉的时辰。老人家精神矍烁地伸着懒腰,从卧室行出。
“贤儿来啦。”
“老师。”
方墨儒点点头,往院外瞧了眼,笑道:“大牛也来啦,让哑奴洗盘果子。”
“他手里的还没吃完呢。老师!”
“怎了?今日可是心念又乱了?来,你看,这天上的云…”
范贤额头黑线呈流泻状滑落。
同一个梗,还想用两次?
“老师,您看这个。”
方墨儒走到矮桌前跪坐下,揉了揉眼睛,拿起桌上的两棵青蒿。
“这,不是青蒿么?”
“老师确定这是青蒿吗?您再仔细品品,这究竟是青蒿,还是茅蒿。”
“茅蒿?”方墨儒眯眼细看,又捻出一小片碎叶送进嘴里嚼了嚼。
“味涩而无甘,真是茅蒿!可为何这外形竟是与青蒿一般无二?
两者虽极为相似,但茅蒿色泽略微泛黄,青蒿却是葱翠之绿。”
“老师,这两味药材若是错换,后果会有多严重?”
方墨儒稍一思索,回道:“青蒿解热凉血、去毒退暑,茅蒿性温暖血、补气盈润。
单独服用,对大多病症都无奇效、亦无大害。不过,若是入了一些药方,那就难说了。”
范贤起身坐到老师身边,轻声说了句话,方墨儒一张老脸瞬间便落了下来。
“岂有…”
“老师。”范贤指了指院外的某个方向。
方墨儒当然知道有个燕卫跟踪自己学生,并且,还在监听他上课之时,睡着了。
真是,金翎燕卫如今这都什么质量?
“成大业者,可阳谋、可阴谋,可攻心、可伐身,唯不可使此等毒计。
以人命为弩,你七爷断不会做这种事。
不然,当年大可倾尽七大门派之力,攻占云中周边七府十八郡,与老贼分庭抗礼。
他就是不忍江湖武者侠士血染云中,不忍牵连过多的无辜百姓。
不然,何需如今你这般…
不说这些,此事为师知道了。
你且去,老师自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