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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你的事,将来我定会兑现。”
“当真?”
“当真。”
“不唬我?”
澹台凤羽看了眼被自己从小打到大的混不吝,斜长凤眸微微眯起,“小泼猴,姐姐说的话,何时不作数过?”
正如范贤脑回路跑偏所想,这二人,还真当是,一物降一物。
不过,并非年轻男女的那点事儿。
吕文乙自小最怕的人,不是自己爹娘,也不是素来不苟言笑的亲大哥。
自他出生,就没人敢管着他。唯独对上这个心狠手辣的郡主姐姐,他完全没招,只有躺平任踩的份儿。
不是没试过,小时候撒泼耍赖、各种碰瓷,非但没占到半点儿好处,反倒是回回把自己搞得鼻青脸肿、灰头土脸。
因此,每每遇上澹台凤羽,他头顶就会冒出斗大的一个字。
【服】
“作数的,姐你最守信了!”吕文乙一脸认真地点点头,伸出右手、曲起小拇指,“拉勾。”
澹台凤羽‘哈’的一声,翻了个白眼,收起折扇‘啪’的一声打在吕文乙手背上,伸出长臂搭在比自己矮了寸余的小家伙肩上,凑到耳边吹气般说道:
“多大人了?听清楚,若是你能找到雨师谷后人,我便在赌约之上,再加一道免死金牌给你。”
小侯爷只觉得自己腿肚子有点酸软,吱吱唔唔道:“郡、郡主姐姐,可别逗我…咱们那位圣上,哪时候发过什么免死金牌啊!”
澹台凤羽一折扇点在吕文乙脑门上,“蠢货。可是忘了太祖曾赐下的十赦令?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悲观,绝无用到此物的机会。你们吕家,不会也不能倒。
哼,张阁老和叶国公这两个老东西,自有办法牵制他们。能与你说的,就这么多。
总之,你只需知道,我父王不会看着吕神侯被继续打压的。”
吕文乙双眼一亮,“得嘞!姐,不就找个人嘛,小事儿,包我身上。”
澹台凤羽笑笑放开吕文乙,唰地扬开折扇,姿势风流地扇了起来。
“诶?不对啊!”吕文乙似是咂摸出味儿来了,“照这么说,伯父本就愿助我吕家脱困…姐,你又讹我。”
“嗤。”澹台凤羽睨了他一眼,“不愿意?”
“没有,绝对没有。愿意,一百个愿意。”
澹台凤羽略显丰润的唇微微勾起,轻笑一声,抬手扔了个锦囊过去,“既然来了这司空山,那就趁此时机,好好练练自己的体魄。
你从小就悟性不足,吕神侯的无双剑法,你小子竟一招半式都没学成,真是暴殄天物!
这是神佗山丹道高人炼制的八宝丹,每隔九日,卯时服下,有助你固气通窍。很难求的,别胡乱糟蹋了。”
连郡主姐姐都说很难求的好玩意儿!
吕文乙心下一喜,接过锦囊凑到鼻尖一嗅,便觉一股药香扑鼻,先前的浮躁不畅,登时被清解一空。
同样,快要暴走的某头大洋马。
摩罗国大公之子,撒尔洛夫斯基,骄躁地来回踱着步子,他头上那顶插着孔雀翎的贵族帽子,此时已被他扔给了亲兵卫士,露出一头茂密的金色羊毛卷。
发型有点炸,心情更炸。
旁边有几人好言好语地安慰着这位摩罗国的钻石单身汉,然并卵,小公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过不多时,七位星君关门弟子在众人艳羡目光下、跟随引路人前往各峰;另十一人,也跟随三位守门人,前往三阁所在的山峰。
原本热闹的殿前,登时就空寂了下来。
仿佛,有冷风吹过,卷起数片落叶。
又仿佛,自远处还有凄惨的二胡声传来。
怎一个【丧】字了得。
吕文乙不知道从哪儿弄来根甘蔗,报复心极重地在那边吃边吐,身旁已经是一摊渣子。
真的,绝了。
然而,更绝的是。
孔喧叹了口气,摘掉沾在头顶的一片落叶,随手丢进风里。
说了句:“不是针对谁,在场诸位,包括本人在内,就如这风中枯叶,都是别人挑剩不要的乐色。”
“你!”一壮汉怒的一声,指着孔喧,脸憋的通红,也没憋出‘你’字后面的内容。
诚然,人家把自己都骂进去了,你还能怎么地?
这不就是躺倒在地,任嘲的架势嘛。
一女子哀怨地也叹了一气,道:“虽无话可驳,但你这说的也太过难听了吧。我等也是自千多人海中,脱颖而出的,何以这般自怨自艾?”
有人立马表赞同:“就是,我们可不比那些人差,不过就是运气不够好罢了。”
孔喧幽幽转身,眼皮耷拉着,像是自言自语道:“唉,何必自己安慰自己,说些好话哄自己呢。有意义吗?不累吗?”
范贤双手叉在衣袖里,很识趣地往后挪了几步。
无它,免遭池鱼之灾耳。
大师就是大师,杀伤力真非寻常可比。廖廖数语,字字诛心!
撒尔诺夫斯基抓狂地揉搓着一头卷毛,大吼一声从亲兵腰间抽出佩剑,指着孔喧,用不太标准的大盛官方语,骂道:
“腻者个春货,怎么下自己的威风。腻们大盛捂着,不是很腻海吗?来,跟窝掘都!”
孔喧歪着脑袋,睨了这金发碧眼的夯瓜一眼,耸肩冷哼一声,没搭理。
“大盛懦夫!”
这就是撒尔诺夫斯基不地道了,骂人就骂人,还带地域黑的?
果然,某爱国人士瞬间被点燃,噌地拔出背后双刀,‘铿’的一声刮出一窜火星。
“嗨,骂谁呢,骂谁呢你?特么这是我们大盛地盘,你他娘嘴巴放干净点。臭毛子…”
也怪撒尔语言天赋点的太满,听的那叫一个明白,登时也怒了,举剑、起势,摆好造型、准备决斗。
双刀客一双肌肉虬结的手臂,将两把龙纹长刀舞的呼呼作响。瞧他那对大眼珠子都快瞪掉下来的架势,不像个人,倒更像头张嘴要吃人的狂兽。
便听‘叮、叮’两声。
两道罡气击中二人手中武器。
同时,两个身影自殿内掠出,落于方才那白发长者所在的位置。
一个腰间挂着酒葫芦的半老老头,一个三十出头、挽灵蛇髻的花裙妇人。
“酒老,您有看中的么?”妇人问。
矮瘦干枯、满脸沟壑、头发黑中掺灰的老头,像是刚睡醒,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眯起;扫视了一圈后,伸出小短手随意往最旁边的角落里一指。
“就…那个,对,你,没错。最怕死的那个。”
范贤:信不信我…我忍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