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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看完密信,萧何才知道,这是一道慕初然给她的密旨,而他居然决定亲自微服私访阆江江堤一案。
她轻轻笑了,他果然是有疑心,果然还是信了季兄。
然后她看完后半截,脸上的笑又僵住了。
为何会选我作陪?她在心中怒号一声。
但下一瞬,便觉得这又是上天赐予的机会,一路上发生点什么意外的话,皇帝短命那就不能怪她了。
萧何盘算了一下,若是南下,红珠肯定是要带着一起去的,然后韩秋亦可同去。她的行装简单点,路上再有他们二人照应,应该是不成问题。
第二日,圣旨一出,皆哗然。
先是封了段衡做监国,叫众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不是才降罪并罚了这位风流世子,怎么忽然又命他监国?难道真是病重?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人人自危。
此时,太后出面,澄清了皇上只是去了南苑温泉休养身体,故这段时间才交由安王世子监国。
随后又有圣旨派萧何去视察岳山祭天台。比起段衡做了监国,这件事倒没什么人关注了。
这两件事却是慕初然步步算尽。他带萧何一同南下的事,是连太后都瞒着,自然要将烟雾布好,吸引了众人注意,才不会有人起疑。
至于段衡,确是经他思量再三,才给予一次机会,亦或是称之为历练。看他前些年究竟是韬光养晦,亦或是暗藏异心。只有人在手握权力之时,才会将某些隐藏的东西无意识地表露出来。
萧何应慕初然的安排,出了皇都之后,先往东南方向去,让人以为她确是前往岳山方向。
而到了十板坡时,才与慕初然合会,皆在他的安排之下。
慕初然打量了一下萧何身后女扮男装的红珠,以及旁边个头虽小但人很机灵警惕的韩秋,“你居然带两个书童?”
萧何回道:“回公子,这位是在下的婢女,在府上被她服侍惯了,故才带着她一同上路,为掩人耳目扮了男装。”
听她这么一说,慕初然多看了红珠两眼,却是清丽出尘的模样,原来这就是他那个侍寝的婢女。
而慕初然这边,贴身太监、护卫再加御医一名,总共不过十人。他们此行扮的是商人,出了十板坡,又前行了二十里左右到了渡口,租一艘船由水路南下。
因为慕初然身边带了御医,所以萧何特别交代红珠,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显露出自己的医术。
先是马车上颠簸了大半日,接着又到了船上,一夜都随波摇晃,本来已经很累了,却反而睡不着。萧何半夜里起来到甲板上透气。
此时他们的船还在定北河的流域,要再过半日才能汇入阆江的支流。萧何坐在船头,仰望夜空,头顶星辰如珍珠一般闪着点点光亮,又映入水里,泛起粼粼波光。
星辰浩瀚,夜空无垠,水载轻舟,御风而行,恍惚间,天地似乎尽在身侧,与己擦身而过。萧何一时感念幼时曾伏在爹爹膝头,也仰面望过星空,如今物是人非,斯人已逝,空留其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她不禁闭目长叹,道是岁月悠悠,百年之后这世上还有谁人记得当年叱咤风云的摄政王萧黎。遑论英雄人物了,就算是如此这盛世大殷,愈百年光景是否还存于世上都能有定数。
自己的家仇,放入这星汉渺渺中,更弗一提。
但血债终还是要血来还的。
忽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随之而来,萧何睁眼起身,看到红珠抱着披风前来,“公子,船头风大,披上件披风吧,免得受了风寒。”萧何淡然一笑,伸手接过披风,穿戴好,复道:“你的手也有些凉了,快去舱内歇息吧吧,我迟些便回去了。”
“是,公子。”红珠轻声应道,转身回了舱内。
萧何又重新坐回刚才位置,陷入沉思之中,她的思绪便如这河水一般,不肯停歇。
须臾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萧何当是红珠又拿了什么过来,回头笑道:“不用了,你先……”睡吧二字还未出口,笑容便僵在脸上。
眼前人,是一袭常服的慕初然。已是夜阑,难道他也睡不着吗?
萧何盯着他,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心中念头却不曾停过一刻。
贼杀人以刀,锋刃不过一命;吏杀人以法,讯拘不过十家;王杀人以政,荼毒遍于天下。而以刀杀人者伏诛,以法杀人者受赏,以政杀人者王天下。
慕初然的天下,又是牺牲了多少无辜性命得来的呢?午夜梦回时,他是否会为自己手上的鲜血而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