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总觉得你在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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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郁笈和沈嘉树，周绍俊他们渐渐相熟了起来。大学生活很有意思，郁笈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只觉得日子淡淡的，像小溪流一样不疾不徐地淌过干涸的土地。

    课余时间她就跟着楼含笑周绍俊一起出去玩。相熟以后才了解沈嘉树开朗的一面，他其实挺爱笑，通常是和男生笑闹着玩的时候，他会大笑时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显现出俊朗的面部线条。郁笈光是看着都觉得暖。

    周末约好去山上玩，初秋的重庆还留有几分热度，不过比夏日的时候要好上许多。阳光带着适宜的温度驱走了空气中的潮湿，整个大地都亮堂堂的。学校图书馆墙上覆着的大片爬山虎凋零了一些，绿意淡去后浮出了一些橙黄红的颜色。

    周绍俊和他的室友季勤各自提了一大袋零食上了公交车，一路上哇哇地吵个不停，沈嘉树脸上挂着笑，偶尔作出嫌弃的姿态，反而引来了更多的笑骂。楼含笑也坐在郁笈身边讲个不停，说等会郁笈一定要好好给她拍几张，郁笈笑着答应了。

    公交车在山路上缓慢的前行，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底盘也嗡嗡作响。郁笈觉得自己坐在一节老旧的列车上，缓慢地进入了古老的森林。

    公路两旁的小树林很是茂密和葱茏，公交车越往山上走越缓慢，偶尔路几个小镇的集市，郁笈看他们热热闹闹的买卖，看那些路边的老人小孩在树下乘凉也觉得有意思。

    郁笈打开车窗，秋日午后带有夏日余温的风就朝她面孔扑来，风与她的脸孔撞个满怀，又莽撞地从耳朵飞快地刮过。空气中隐隐有着青草树木和泥土的气息，还有一些木头燃烧的气味。他们是用木柴生火做饭吗？郁笈的思绪又蔓延开来了，想到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帮着烧柴火的日子。

    车内安静下来了，咋咋唬唬的大男孩倦了打起了瞌睡。沈嘉树看着窗外风景，比风景更好看的是前面窗户玻璃上映着的郁笈模糊的脸庞。

    目光停留在女孩安静的侧颜，没有烫染和修饰的黑色长发柔柔地垂在肩下，发梢在空气中晃荡着画出圈圈。她的脸像是被雨淋过显得干干净净的花朵，却像被雨滴打皱了一样露出几分沮丧的意味，纯白花瓣层层叠叠地包裹着秘密和心事。想替她揉开花瓣上的褶皱，展开重叠的花瓣，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一个忧郁版的拇指姑娘。

    沈嘉树转过身子，目光锁住那张看起来有点难过又困惑的脸。“在看什么，这么有意思？”声音平平的，沈嘉树却从自己的声音里捕捉到了一丝颤抖的尾音，他想说为什么你的脸总是看起来有点难过，但是这怎么说呢。

    郁笈愣了一下，对上沈嘉树的眸子显得有几分呆愣的开口。“我在看为什么有的黄桷树落叶有的又没有。”

    沈嘉树也愣住了，他转头和郁笈讲话是个仓促的决定，他甚至没有在心里预过郁笈的回答就问了。他望去窗户外面黄桷树，确实是有些枯黄落叶，有的却生机勃发。他转会视线看着郁笈，“我也不知道。”说完不自觉的笑了，为自己的尴尬，又为这个古怪而可爱的问题。

    郁笈也笑了，上一秒她还在想这个蠢问题，下一秒看见沈嘉树她又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忍不住笑有什么意味。不是在上课时候听了后桌讲的忍俊不禁的笑话，也不是站在领奖台上竭力谦虚又掩盖不住的自得和骄傲。是我的大脑还懵懵懂懂，脸皮却先大脑指令一步自动牵扯面部肌肉露出了笑容。就算大脑回神了也捕捉不到任何好笑的信号，可我的脸就是自动地跟着你的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