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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师娘一脸无奈地走了过来，叹声道：“小许，老头子还是那句话，你……你不要介意，他就是个牛脾气，进来坐吧。没事，有我在，他不敢说什么的。”
果然，还是不愿见自己么？
许墨秋一脸苦涩，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吧。”
“哎……那你……”师娘无可奈何，虽然老头子事事都听她的，但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却是异常的强硬。说了不见，就一定不会见他。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许墨秋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没事，师娘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房门关上，许墨秋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口，将手里的礼品放在门边，不停地吧嗒着香烟。
今年，依旧还是和前几年一样，早上来，天黑走，除了一地的烟头，以及放在墙边的礼物，什么都没有留下。
屋内。
师娘打开书房门，看着背对着她不停抽烟的刘老，沉脸道：“死老头子，你到底几个意思？人家孩子每次来看你，你都把人家拒之门外？这么多年了，你就还放不下？他到底有多对不起你？”
“你懂什么？他对不起的是我吗？”刘明光转过身，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他对不起的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的前途！你知道当自己最看重的学生，放弃自己的时候，我有多痛心吗？”
“你说你……”
“算了，算了，你一个妇道人家，说再多也没用！”刘明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也不要在这里给他说好话，说了也是白说，我反正还是那句话，让他走！我不想见到他。”
“你信不信我中午不做饭？让你喝西北风去？”
刘明光脖子一梗：“喝西北风就喝西北风！一顿不吃，还能把我饿死不成？你出去，我要思考问题。把门带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的人闷头抽烟，屋外的人也闷头抽烟。很快，两人的面前便多了一堆的烟头。
午饭的时候，师娘还是和往常一样，偷偷打开门给许墨秋递了一大碗饭，依然还是被许墨秋拒绝了。
在心里，他已经默默地把这当成了对自己当年做错事的惩罚。
这一老一少，还真是一个脾气！师娘无可奈何，只得闷头做起家务。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许墨秋叹了口气，看着紧闭的房门，默默地留下一张字条转身离去。
上面依旧还是那句话：对不起，老师，我还会再来的。
刚走下楼，便撞见三个穿得流里流气的小年轻，许墨秋心事重重，低着头没有看路，直接将一名麻杆男撞了个四脚朝天。
麻杆男从地上爬起，摸着被磕破的下巴，跳起脚喝骂：“妈妈的，你眼睛瞎了是不是？连你爹都敢撞？信不信一个大耳刮子把你扇得你妈都不认识？”
许墨秋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那冰冷的眼神让同行的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其中一长毛拉了拉麻杆男，低声道：“我们是来办事的，不要多事。”
麻杆男满脸戾气，狠狠地瞪了许墨秋一眼，朝地上啐了一口：“妈妈的，算你走运！今天不和你计较！不然，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长毛手一挥：“走吧，那老家伙住的6-9，今天他要是再不答应，直接给我砸！妈妈的，一个穷教书的，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6-9？
那不就是老师的住处？这些人是来找老师麻烦的？
许墨秋皱了皱眉，等到他们转过楼梯，悄悄地跟了上去。
屋内，刘明光看着窗外，淡淡地对老伴道：“他走了吧？”
“走了，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师娘指着鞋柜处的一堆礼品。
刘明光毫不犹豫道：“扔了！”
“扔了？”师娘一脸不快，“死老头子，这是人家孩子的一点心意，怎么能说扔就扔？你不要，我要！”
刘明光背过身去：“你……随便你！我反正是不要。”
“没求你要。”
正说话间，敲门声再次响起。
打开门，却看到三张令人厌恶的面孔，师娘正要关门，麻杆男抢先一步堵在了门口。
长毛一只手在腋下抓来抓去，不知道是不是长了虱子，笑嘻嘻地道：“哎呀，老太婆，教师节到了，我哥几个不远千里来看望你们，是不是给整点茶来喝啊？”
师娘顿时把脸沉了下来：“又是你们？马上给我走，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哎哟？我好害怕啊？”麻杆男搓了搓下巴，伸手便在鞋柜上的果篮里掰了一根香蕉，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废话不多说，前几天给你们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告诉你，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刘明光背对着他们：“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去的，也不会帮助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赶紧离开，不然……”
长毛顿时目露凶光：“老头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你信不信我们拆了你这鸟地方？”
说着，抓起果篮里的一个苹果，狠狠砸在地上，苹果顿时四分五裂。
“看见没有！到时候，就跟这苹果一样！”
刘明光冷声道：“你们最好马上离开，不然我的学生来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麻杆男顿时笑了：“哈哈……学生？什么样的学生这么牛比？你叫他来，让我看看！他长个什么鸟……”
话音未落，麻杆男只感觉后领子一紧，接着整个人一阵腾云驾雾倒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楼梯口，由于惯性，“噼里啪啦”如同皮球一般从楼上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