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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轱辘行走在石台上异常刺耳。
“不是说了让你们都滚吗?”
欧阳宣头也不抬,直接向着声音的方向扔出一只空盘子,直奔着燕红提的脸砸了过来。
龙行止打出一道劲风,盘子调转了方向,在欧阳宣的脚边应声而碎。
“欧阳大人似乎不欢迎我?咳咳咳……”燕红提高声道,却又忍不住咳嗽。
瞬间少了兴师问罪的气势。
欧阳宣看清来人,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脸紧张,手指颤抖:“是,是你们!”
“救命!快来人啊!”
欧阳宣边喊边跑,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就被结界挡住。
别的他不认识,这张轮椅他是记得的。
这是那天要杀了他的人。
“你们想干什么?”他四处翻找,想寻找救命之物,但是找了一圈,却找不到那只救命的哨子。
这才想起魔宗已经放弃了他。
他绝望而又恐惧的瘫软在地上。
完了,他现在该怎么办?
他抱住脑袋作鹌鹑状,低眉垂眼,妄图躲过一劫。
“欧阳大人不必如此激动。”燕红提道。
他这惊慌失措的样子,令她感觉出几分不适,既熟悉又陌生。
欧阳宣双臂抱着头,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以后再也不会找燕家任何人的麻烦,求你放过我。”
“欧阳大人既然如此识趣,在下也不必再多说什么。”龙行止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欧阳宣一眼又一眼地打量燕红提。
“你……你是丫头?”欧阳宣发觉,这坐轮椅的女子面目竟然与自己中午刚认的女儿一模一样。
“是我,阿爹,好久不见!”燕红提想露出笑意,却发觉自己根本笑不出,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
原来,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过不去心中的劫。
即使她拥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即使她能够很好的生活下去。
她极力忍住不让眼泪滑落。
不该哭的,少了气势……
龙行止挡在她面前,递给她手帕,她接过,眨眨眼睛,泪水打湿了手帕,她极力平复着心情,直到将涌上来的情绪完全掩盖。
欧阳宣连捂头都忘了,他先是向燕红提靠近几步,被龙行止一瞪,又连连后退,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怎么可能!”
“你老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怎么就不可能呢?”龙行止一步步向欧阳宣接近,把他从地上提起来,而后“安放”到椅子上。
“你……不可能……”欧阳宣好像疯了一样,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此时,燕红提恢复了平静,与龙行止相视一眼,后者当机立断,一指指向欧阳宣太阳穴,令他一下昏迷过去。
接着又点燃一根迷香,烟雾袅袅,沁人心脾。
“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他的记忆。”龙行止朝燕红提伸出手。
两手交握,龙行止倚靠在轮椅旁,一道黑气将二人缠绕,缭绕的烟雾与黑气相融,越发看不清。
燕红提再次睁看眼睛,见到了曾经熟悉的一切。
破旧的农家院,歪歪扭扭的篱笆墙,木门都是破洞,关也关不上。
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正在破口大骂:“死了就死了,你在这嚎什么丧!死了正好,早该死了!”
“你!你这个泼妇!若不是你前日不高兴泼她一桶冷水,她也不至于发了高烧!是你害死了她!”在院子中央,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一个小小的孩童正哭得悲切。
周围站着三三两两的人,议论纷纷。
“真是个窝囊废,连自己的媳妇都管不住!”
“要我说呀!这孩子跟着他们也受苦,还不如早早的去了!”
“就是,我看这孩子,连饭也吃不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替他们操什么心呀,人家可是大户出身有学问,识文断字的。”
“说起来也可惜,这孩子也要到六七岁了,怎么说没就没了?”
“切,还不是连打带骂吃不饱,再好的孩子也给磋磨死了。爹是没用的,把值钱的当完了,寻个差事每日不着家,不知道勾搭谁去了!”
燕红提环顾四周,这是她曾经的家,破口大骂的妇人是燕弄玉,年轻的男子是欧阳宣。
在她的记忆中,欧阳宣也曾经给过她些许温暖的人。
他从镇上回来时,会给她拿些糖果,花绳,她病了会带她看大夫,有时一同被赶出家门会带着她去看星星,看月亮,摘野花编花环。
那是她关于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好时光了。
他不是个好父亲,撑不起一个家,很多时候他其实很想走,离开这里,就如同她一样。
与幼小的她不同,他清楚的明白,只要走出去,哪里的日子也比这里好过。
院子里吵吵闹闹,周围人幸灾乐祸夹杂着唏嘘。
年轻男子抱着怀中幼小的身体悲切,可是仔细看他,又似乎有着解脱。
就在这时,怀中的小人儿眼睛半睁,轻轻喊了声:“爹爹……”
声音小若蚊蝇,但是对于密切关注她的人,已经足够。
“哎,你闺女还活着!”围观的邻人叫道。
“我也看到了,还叫人了,赶紧送大夫那,兴许还有救。”
欧阳宣看了一眼怀中重新闭上眼睛的小丫头,却犹豫了,“肯定赶不及了……”
他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切!小人从来只会装模作样,你也巴不得她赶紧死吧!死吧,都死了才清静!”燕弄玉啐了一口,转身进了屋里,把门狠狠关上。
一瞬间,众人都无言以对。
“听说新来的秀才娘子是个大夫,不如找他们看一看。”又有个妇人道。
欧阳宣还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越众而出,递过来一个荷包:“我这里还有些银两,你拿去给燕燕看病吧!”
燕红提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朴婆婆。
朴婆婆还和记忆中的一样,花白着头发,身形佝偻。
“快去吧!毕竟是你闺女,好歹是一条命。”朴婆婆劝道。
欧阳宣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接过荷包揣兜里,跌跌撞撞地向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