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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自己从小便发誓要娶的女子,邺墨有些不知所措,亦不知该如何开口。
“墨,你过得好吗?”女子轻起朱唇,试探问道。
轻点了点头,这是邺墨的回答。
女子见邺墨如此冷淡,眼泪在一瞬之间从眼睛流出,里面所包含着的,是对这个重情的男人的愧意。“墨,对不起……”
哽咽的道歉,让邺墨内心开始动摇,在自己心中藏了一辈子的女人,看着她哭泣,他怎能不心疼燔。
“为何会来?”
女子抹掉眼泪,摇了摇头,脸上尽显委屈,“只想看看你,知道你好,便足矣。窠”
邺墨内心冷笑,当年以死相逼,让他向父皇请旨退婚,丝毫没有顾忌他的感受,随另一个男人而去时,那时可有想过他好与不好?如今才来问候,是不是太晚了?
女子是一个懂得看脸色行事之人,深知现在的邺墨虽对她还有些许情意,却更知他如今恨着她。“墨,情儿这辈子,只做过一件后悔的事,那便是跟了蓝寂辰,对不起你,你恨我,我无话可说。”
“他对你,不好?”邺墨不答则问。
女子苦笑摇头,何止是不好。“我不过是他想要报复你的棋子,他从未用真心待过我,他从未想过要给我名分,在他府上,我只是一个任人欺辱的贱女罢了。”
“是吗?此次见我,也是他的意思?”
女子点头,是真是假,看不清楚,“虽是他的意思,可我自个也想见见你,墨,你大可不用顾忌我,蓝寂辰将我进献于你,不过是另一报复的手段。”
对于女子的话,邺墨半信半疑,蓝寂辰的心思,他也是了解一二,对于父皇的恨意,他从未放下过,甚至越来越深。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叙旧,不过,皇上要再不去天下第一楼,你未来的皇后可就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了。”司徒寒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说出的话,带着冷嘲热讽。
这个消息,是蓝寂辰透露给他的,而蓝寂辰的阴谋,他自是知道。
本想着自己前去,可想到洛兮颜爱的人并不是自己,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最终还是决定遂了蓝寂辰的愿,让邺墨自己前去。
邺墨听言,瞬的站起,头也不回的便冲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司徒寒与女子对视。
“寒,你还是如以前一样,未变。”
女子所指的‘未变’,不过是司徒寒对邺墨的忠心。“变与不变,与你苏暖情好似没有多大关系吧?如今怎的?想要与墨再续前缘?那你还是将你的心思放在怎么挽回他的心上吧,与我拉近乎,可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苏暖情依旧一副温婉模样,那大家闺秀的气质丝毫没有被激怒。“如此袒护那个女人,难不成你也爱上了她?可你会和墨争吗?”
司徒寒黑着脸,不悦道:“不是局中之人,还是不要操那份心得好,你管好你自己那朝三暮四的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寒,不要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嘛,好歹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可否告诉我,墨是不是对那个女人动了心?”
“动没动心,你自己看不出来吗?你真该感谢自己是师傅的女儿,不然,这世上怎会还有你苏暖情的存在?”当年在苏暖情跟着蓝寂辰离开时,司徒寒便对这个花心的女人下了杀心,可却因为她是自己师傅的独生女儿,最终是忍了下来。
从小便娇生惯养,喜欢争强好胜,她看得出邺墨对那个女人是动了真心,如若她想要逃出蓝寂辰的手掌心,邺墨便是她最大的一棵救命稻草。
*
天下第一楼,邺墨狠狠的踹开了洛兮颜所在的房间,两扇门英勇牺牲,被踹出老远。
“邺墨,你就不能温柔的对待这门吗?你看看,都被你踹散架了,可惜可惜……”慕轩宸一副心疼的样子,看着那两扇破烂不堪的门,忍不住叹言。
邺墨一脸黑线,虽知道慕轩宸这个男人的脾性,可却还是被激怒了。“她在哪?”
“她?谁呀?你是说今天宴会上那个如仙子般跳舞的女子吗?本殿下怎么会知道她在哪?她不是被你手拉手带下去了吗?怎么此时你没和她在一起?难不成她跑了?”慕轩宸如机关枪般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语气中带着讽刺的韵味。
邺墨咬牙切齿,愤怒到了极点,“慕轩宸……”
“在呢,在呢,你那么大声叫本殿下干嘛,本殿下耳朵还没聋呢,要是吵着里面就寝的美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美人休息,你怎么能这么大声讲话呢,更何况,这三更半夜……”
慕轩宸话还未说话,就见邺墨朝里面走去,赶紧上前阻止,“喂,喂,你一个大男人,去看人家美人睡觉,这传出去多不好,咱们还是在外面谈谈,多好……”
邺墨直接无视掉啰嗦的慕轩宸,走至床榻,掀开床帘,那熟悉担忧着的容颜浮现在自己的眼里,一颗心瞬间落了下
来。
还好,她还穿着衣衫……
可为何,此时熟睡的她会皱紧了眉头,是因为他的缘故吗?俯身理平熟睡人儿的眉头,才见邺墨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未转头问道:“说吧,你如此大费周章找朕来,所为何事?”
慕轩宸看了看邺墨,又看了看熟睡的洛兮颜,道:“出去喝两杯,如何?”
两人把酒对杯,慕轩宸依旧一脸阳光般的笑容,“你还要与那个男人斗下去?”
邺墨喝下酒,目光坚定,“既是知道,又何须再问。”
“你我之间,表面上虽是盟国关系,但私底下却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站在朋友的立场,本殿下不希望你再深陷下去,但站在盟国这曾关系上,自是希望鹬蚌相争,从中得利。苏暖情此次出现,不过也是蓝寂辰设的一个圈套,等着你跳下去,而这个圈套,你是跳还是不跳呢?”
邺墨冷笑,既是旁人都看得如此清,他又怎会不知道?“既然他想朕跳,那朕便跳,只是这一圈套,未必便能圈住朕。”
“恩,恩,自信心倒是挺足的,跟以往一样自傲,本殿下没有交错朋友。只是,你可曾想过,即便是你赢了他,可未必见得你便会赢了全部。”
慕轩宸所指的,邺墨明白,但隐忍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再退步。
“这些,无须你操心。”
慕轩宸鄙视的‘嘁’了一声,道:“谁愿为你操心了,本殿下只是想作为朋友告知你一声,这个女人,本殿下看上了,若你想将她作为棋子使用,本殿下可是会不高兴的。”
邺墨蹙眉,该死的,先是司徒寒,这会又是慕轩宸,这女人到底什么地方好了,怎么就这么招男人喜欢?“朕的女人,别动心思,否则……”
挑眉,慕轩宸哼笑,“本殿下看上的女人,不要乱用,不然,咱们走着瞧。”
邺墨自知,既然两人并未想站在同一战线上,那多说也无意。
起身,准备离去。
“怎的,你就这么放心把她留在这里?不怕本殿下来个先下手为强?”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邺墨,慕轩宸又开了口。
对于慕轩宸的人品,邺墨还是相信的。
虽然平时他的一张嘴不饶人,却也是一个正人君子,如若不然,他便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将他引来,告知他,他看上了洛兮颜。
这一告知,不过是慕轩宸对邺墨下的争夺通告。
邺墨未转身,也未答话,径直走了出去。
风,从没有遮挡的门吹进来,慕轩宸失了笑意,自言自语道:“要不是本殿下自制力好,那还有你邺墨的事。不过,女人嘛,就是要从心开始追逐,不然,要一具空壳来有何意思?”
“影,去将洛首领叫来,把美人送回去。”
暗处的护卫,听到慕轩宸的吩咐,便走了出来,一脸疑惑看着自家的殿下,道:“殿下,你干嘛不自己送回去?”
慕轩宸护额叹气,这人跟了自己都十年了,怎么还是一榆木脑袋?“你说你,这么多年了,你就没被本殿下给打聪明一点?本殿下要有那个自制力,还需要你去叫洛青吗?只怕本殿下现在要一靠近,就会毫不犹豫将她给吃了。”
影无奈,也是习惯了如此的慕轩宸,道:“殿下,属下这榆木脑袋,是被你给打的。更何况,你不是一直自豪自己的自制力吗?”
慕轩宸怒视着影,如若影现下站得离他近,想必又会是一圈打在他的脸上。“你傻呀,本殿下的自制力,那是在面对那些本殿下不喜欢的女人才管用,这美人可是本殿下一见钟情的,你说本殿下能控制得住吗?”
歪理,都是歪理,不过影却也习惯了慕轩宸所有的歪理,“是,殿下你说的都对,属下这就去还不成吗。”
拿起桌上的酒杯,慕轩宸便扔向影,却被影巧妙的躲了开,“小样,你还想造反了不成。”
*
翌日,阳光明媚,洛兮颜一直睡到响午才清醒过来。
“大小姐,您醒了,快起来洗漱一下吧,奴婢已经让人给您准备好了午膳。”怜儿端着盆推门而入,看着坐起身的洛兮颜道。
洛兮颜单手抚着后脑勺,扭了扭脖子,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谁送我回来的?”
“是西国太子殿下遣人来叫洛首领去带您回来的,大小姐,不是奴婢多嘴,你本来胃子就不是很好,干嘛还喝那么多酒,酒多伤身呐,昨儿可急坏夫人了。”怜儿絮絮叨叨的说着,手里却未停下来。
洛兮颜脸上瞬间三根黑线,这怜儿的嘴上功夫,是越来越了得了。“恩,知道了,别跟个老太婆啰啰嗦嗦的,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以往在现代时,她自叹千杯不醉,昨儿可能因为心情郁闷的原因,却不想竟是醉了。
“大小姐……”怜儿被洛兮颜的话说红了脸,只能红着脸又道:“奴婢这一辈子都是将军府的人,才不想嫁人呢。”
抿唇,
洛兮颜忍不住笑,她是越来越喜欢逗弄这丫头了,“是,是,不嫁。我娘和欣儿呢?”
“夫人在佛堂呢,二小姐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办您交代的事。”怜儿答完,又道:“大小姐,三夫人想见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恩,我知道了,待我用完午膳,你便将三夫人请到书房吧。”
用过午膳,洛兮颜感觉有些不是,宿醉看来真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还是少喝为妙。
“三娘,你来了,坐吧。”
三夫人摇曳着身子,手里端着一碗亲手所熬甜姜水,一脸温暖笑意,“傻丫头,头还昏昏的吧?来,喝碗甜姜水,不仅对胃有好处,还能醒醒酒呢。”
“恩,谢谢三娘。”接过碗,洛兮颜一口气喝了下去。“三娘,府里的事,还管得顺手吗?”
“挺好的,只是一些账面上的事,还有些不顺手,熟络了,便好。”
“三娘,辛苦你了。”
三夫人接过洛兮颜手里的碗,放于一旁,从自己袖口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至洛兮颜面前,:“颜儿,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兵符,现下,三娘便交付于你。”
兵符?洛家军的兵符?
“是洛家军的兵符吗?”洛兮颜疑惑,如若有兵符这一事,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早些交给她?现下洛家军本就听命于她,还要这兵符来干何用?
只见三夫人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老爷在临去时,让我把它交给成功后的你,老爷还说,让你只管收着,以后你自会明白它的用处。”
这话,弄得洛兮颜一头雾水,难道洛老将军还预料到了什么事?或是和邺墨之间,有更为不可告人的秘密?
“恩,我知道了三娘,你先下去忙吧,如若有什么难事,你尽管按你所想去做。”
洛兮颜一直在书房内忙碌,甚至忙得忘记了时间,等回过神来时,天已渐渐暗了下来。
伸了伸懒腰,收起书桌上的图纸,刚开门,便听见她那宝贝妹妹的怒气声音。
“气死本小姐,那些人太可恶了,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嘛。啊啊啊……气死我了。”
“我说姑奶奶,你能小声一点吗?我这耳膜都快被你给震破了。”司徒寒面对这般无理取闹的洛悦欣,只能小声劝道。
“是什么事,将我们二小姐气成这般啊?”洛兮颜走向院子,看着对洛悦欣如此的司徒寒,忍不住偷笑。
“大姐,你可不知道,那些人都将你传成什么样了。”此时的洛悦欣,与洛兮颜初见时那般软弱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直都在想,难道是自己影响了她?
“恩,那你说说,外面把大姐传成什么样了?”
“不过是一些市井谣言,不可信。”司徒寒对着洛悦欣使了个眼神,欲阻止她说下去。
“哦,是这样吗?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洛兮颜这样一问,洛悦欣瞬的红着脸,道:“在路上遇见的,寒哥哥不放心欣儿,所以送欣儿回来的。”
洛兮颜有些奸诈,抖眉道:“哦?为什么不放心你自己回来?大姐不是有派人保护你吗?”
听洛兮颜这样一问,洛悦欣瞬间怒气又起,“大姐,你可不知道,外面那些人骂你骂得可难听了,欣儿实在气不过,就和他们一些人吵起来了,是寒哥哥帮欣儿解的围。”
洛兮颜抚上洛悦欣的头,温柔道:“欣儿,以后不可如此鲁莽,知道吗?听大姐的准没错。以后你如出门时,还能听到别人对大姐的辱骂,你便将他们相像成猪狗,不去理会便好,知道吗?”
司徒寒眉头跳了跳,这洛大小姐,教导妹妹的方法,都如此特别。
“好了,你快下去洗漱一下,让怜儿准备好晚膳,咱们留你的寒哥哥吃顿饭。”
“恩,好,欣儿这就去。”
一说留司徒寒下来吃饭,洛悦欣便高兴的跳得老高,一蹦一跳下去了。
冬季来临,寒风有些刺骨,天,渐渐变黑,府内的烛火开始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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