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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无法爱她,就算他要喜新厌旧,为什么非要挑她的姐姐?
她从未打从心底厌恶一个女人,像厌恶韦棋画那般深刻。
她无法形容那种厌恶,但是很多年前,她就不想再见到韦棋画这个人。每次从别人耳中听到了这个名字,她的心都会蒙上一层阴影。
偏偏宇文昙移情别恋,不找别人,就找了二十二岁、曾经嫁过一次人的寡妇韦棋画!
面对质问,宇文昙用绝情的声音告诉她,“你爱我,我未必要回应你。以往种种不是我主动要,而是你非要给,我也无可奈何。”
呵呵,他在嘲笑她的倒贴付出,他宁可要一个年轻寡妇也不要她。
一路走来,他从未回应过她的爱,她还这样蠢,不撞南墙不回头地爱着他,在心底期待着他有一天会感动。
可感动也不是爱,何况他只觉得理所当然,谁让她喜欢倒贴,谁让她自己犯贱。
当她沦落到要跟一个她很讨厌的寡妇共侍一夫,跟一个与她长了同样容颜的蛇蝎女子去争夺一个男人的爱时,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好贱。
所以韦棋画入府那晚,她也是扮成嬷嬷的样子,从王府里逃了,那个地方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六个月的肚子,扮嬷嬷正好,可是跑起来麻烦。当她察觉身后有人追来时,她开始两手扶着肚子,小步往前跑。
“你给我站住!”后方传来一道裂帛断玉的嘶吼。
她听出这是宇文昙的声音,她不敢回头,只能用尽力气,没命的往前跑。
她又惊又怕,跑得好似身后有鬼在追赶她。她选择在宇文昙与韦棋画的洞房之夜逃跑,打搅了他们的风流快活,宇文昙一定大发雷霆了。说不定会一怒之下掐死她和肚里的孩子。
“韦墨琴!你敢!”带着绝命的威胁。
惊慌中,她的脚绊在石板桥的缝隙里,直直向前摔去。想到肚子会先着地,她魂飞魄散,并痛悔交加。
强健的臂膀,无声无息的探来,水中捞月,止住她的去势,将她从身后圈抱起来。沁入心脾的木兰冷香,暖烫的呼吸,将她笼罩在他的怀中。
宇文昙从后方贴着她,大口喘着气,她也惊慌地喘气。两个人贴身而立,一时都沉默。
半晌,宇文昙低下头来,靠在她耳边,用轻柔而危险的语调,一字一字道,“韦墨琴,下次你再从我身边跑开试试,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
她知道,她这一跑带走了他的儿子,因此他才会如此发怒。一个儿子可以增加他夺取皇位的筹码,不止一点点。
渐渐地,她的心平静下来,跟他交涉,“好,我不逃了。我会好好养胎,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在那之后你任我离去,不得阻拦。”
“……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也来火气了,“我不是王府里的一棵树一丛花,我有腿,我有权利走出那一扇府门!”
“……没有。”
“你不要欺人太甚,宇文昙!”她仰着头,气冲冲地看向后上方的宇文昙,“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我不是你的囚徒!”
“……你是,你就是。”
“你这个疯子,我不是!”她放声大吼,“宇文昙你听好了——除了曾经爱过你,我从来不欠你什么!”
下一瞬间,他扣住她的下颌,捕获了红嫩的唇,自上而下地攻城略地,恣意汲取着她的芳泽。
翻腾,纠缠,飞舞。
她瞪大眼睛,全数的怒气都被封缄在一个吻里。
夜色安静如墨,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三千世界只余他和她,不再有第三道身影。
只是,她还不能明白,宇文昙这算怎么回事?
他捉住她做这些事,难道是认错了对象?
白天他还说过不爱她,不稀罕她!既然不稀罕,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她!他以玩弄她为乐吗?
她睁圆了眼睛,瞪着他。
良久,唇分。
他用更强势的目光瞪她,对她说:“不许加‘曾经’。”
“……”她没有听懂。
“你说你除了爱我,你不欠我什么,”宇文昙复述,“你的爱不能是曾经,不许你把它变成曾经。”
“……”
宇文昙用一种笃定的目光盯着她,死死瞪着她。有一瞬息,仅仅一个瞬息,她受到了蛊惑,以为他是爱她的。
多么荒唐,她竟敢这样以为。
半月后,韦棋画拿到了王府的当家钥匙,账本,名册,这些专属于王妃的权柄。
多么荒唐,她居然曾经幻想宇文昙爱着她。
她又一次犯贱了。
沉沉的睡眠,荒唐的梦境,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开双眼,入目是一间农舍旧屋,冷硬的床,斑驳的墙。
唯一的热源来自身子上方,一个男人宽阔的胸膛。
她吃了一惊,往旁边一躲,却被男人结实的手臂拦住。
她挣扎,男人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脸,胸膛贴着她慢慢下滑。然后她看到了对方的脸,是宇文昙。
他用梦中那种笃定的目光盯着她,带着满脸胡茬,他的薄唇喷洒着热气,往她的唇边凑过来。
梦中积压的怒气勃发而出,她猛地抬手一挥。
“啪!”
玉手重重扇出一个巴掌,落在宇文昙的脸上。
用尽了她的全力,他的胡茬扎疼她的手,她的心头却蔓延开了一阵快意。
很好,这一次她办到了。
这一回她不再是那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一直对宇文昙惟命是从,百依百顺的犯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