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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出国留学,大多数国人都会想到美国。说到美国的名校,许多人脑海里都会略过哈弗、斯坦福、耶鲁等名字。

    但对世代行医的宗家来说,送长孙宗伽文前往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才是最光耀门楣的事。

    因为这所大学的医学院是全美乃至全球师资力量最雄厚,学术最精湛的高等学府。去那里读书的学生不仅能学到一身本事,毕业证更是能轻而易举的叩响任何一家好医院大门的敲门砖。

    但对17岁的宗伽文来说,选择霍普金斯大学并不仅仅为了练就本事,更因为另一个沉重的目的。

    前往机场的时候,他和爷爷宗利坐在打头的轿车里,后面跟着父母和姑妈表妹的车,最后是一辆闪灯的救护车。

    候机楼要客通道尽头,一队医护人员静候多时。在看到一众人护送着推床出现的第一时间,几个人就快步迎了上去。

    不宽的推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孩,她的嘴里插着气管,各种检测放在推车上,紧随身边。

    宗伽文俯身仔细的查看数据,确定没有异常波动后,才直起身看向家人。

    所有人的表情皆是肃然的,没有喜悦,更没有笑容。

    “伽文,照顾好你妹妹。”宗楷伸手拍着儿子的胳膊,言语间皆是满满的嘱托。

    “爸,你这么不信任我,不如买张机票跟着过去得了。”宗伽文笑嘻嘻的打哈哈,眼底却闪过不易察觉的疼痛。

    没错,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他的胞妹,年仅15岁的宗莉娜。在14岁生日当天遭遇车祸之前,她是一个活泼明艳的女孩。

    软骨样脊索瘤长在她颅腔内,是在车祸送医检查时偶然发现的。这个从娘胎里带来的罕见肿瘤潜伏了14年,发现时已经长到鸡蛋大小。

    她的视神经被肿瘤压迫,视力很快模糊不清,恶心呕吐更是家常便饭。3个月前,她一觉睡过去之后就陷入深度昏迷,再没醒来。

    宗伽文本来的志愿是对中国留学生门槛更低的斯坦福,但为了送妹妹去霍普金斯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他卯足劲考取了霍普金斯医学院。

    宗楷对儿子嬉皮笑脸的性格不予置评,只是把手探进被子里握住了女儿的小手。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脑科主任,工作性质不可替代,真恨不得24小时守着宝贝女儿。

    不知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是出于担忧恐惧,针对宗莉娜的几次手术评估宗楷都给出了低概率结论。如果由他操刀,手术成功率低于10%。

    这个数字对于医生来说等同于失败,而国内其他省市的顶尖医院也给出了差不多的会诊结果。

    万般无奈之下,宗楷只能向国外发出请求信,最后只有霍普金斯医院同意接收女儿。虽然手术前景仍不明朗,但也好过让她这么躺着等死。

    “好了,都别站着里,让孩子们走吧。”一直沉默的宗利在儿媳妇控制不住情绪趴在孙女头边呜咽的时候发话了。

    “妈,行了行了。我保证把你的宝贝疙瘩完整的送回来,你就别哭了,放过我的耳朵吧。”宗伽文扶起母亲,又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他从小就怕听女人哭,尤其是妈妈和妹妹。

    蒋英不耐的打了一下儿子的手,接过手帕抽泣道,“每天给妈报个平安,手术日子定了记得提前通知,我好买机票。”

    “知道了,知道了。”宗伽文敷衍着点头,再次环视一周,求帮忙的眼神落在了表妹杨筱姗身上,“我说,你们能笑一个吗?怎么说我也是为国争光去了,就不能给点儿鼓励?”

    “哥,祝你一鸣惊人,把那些黄毛家伙都打趴下。”杨筱姗自然懂他是不想离别的气氛过于凝重,忙出声调和道。

    “哈哈哈,没问题呀。你们等着吧,全系第一名的位置我是占定了。”宗伽文朗声大笑,又给了爷爷一记放心的眼神,扶着推床快步往登机口去了。

    当宗伽文以光速在霍普金斯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16岁的景熠也成为了耶鲁法学院万众瞩目的焦点。

    两所名校分别设在马里兰州和康涅狄格州,按说隔着数小时车程,两人基本没有相遇的可能性。但命运总是会巧妙安排,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中麒麟还是在一场洲际国际象棋比赛上碰头了。

    来自美国全境50个州的大学生代表齐聚一堂,景熠看着大屏幕显示的抽签结果,脸上毫无表情。

    虽然这个名叫宗伽文的对手成绩出众,但他还从来没有输过棋,这一战也不会有意外发生。

    比赛的第二天,景熠和宗伽文坐到了一起。棋盘还没摆上桌,两人之间已经溅起了火星。

    景熠盯着宗伽文身上的印花T恤,冰冷的眼神中透着不屑。没想到约翰.霍普金斯的学生竟然如此浮夸,学的还是医学,一点没有医生该有的样子。

    宗伽文同样有些不爽,挑衅似的回以瞪眼。居然有人大热天穿全套西装,就不怕悟出痱子中暑吗?而且他戴着手套是什么意思,嫌弃别人不干净呢?真是个狂妄的家伙。

    “Hi,I'm-Gavin.Zong.Please-use-my-chess.”两分钟的干瞪眼之后,宗伽文有些受不了剑拔弩张的态势,主动说话了。(你好,我叫宗伽文,用我的棋吧。)

    “不必,我不习惯用‘不干净’的东西。”景熠冷声驳回他的话,直接打开箱子拿出棋盒。

    宗伽文被他的话対得眼皮一跳,扯着嘴角似笑非笑道,“景熠?很高兴认识你。”

    景熠斜眼一瞥,把略带倾略性的话当做耳旁风。他一点不觉得高兴,这个宗伽文只是来浪费他的时间的。

    看到棋子瞬间,宗伽文又在心里鄙夷的笑了。全套水晶棋子,看品相是手工制作,绝对的高端稀奇货。这个景熠果然和他打探到的消息一样,随时随地高冷范儿加身。不过他这些留着吓吓小孩子就行,遇上他宗伽文也算没有用武之地了。

    虽然两人谁也不待见谁,恨不得用最短时间将对方解决掉,但棋局走势却没能让任何一方如愿。

    当景熠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死对手时,一贯没有情绪波动的眼底划过不可置信的精光。他又迅速在大脑里推演一次布局,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确实是死局,这种情况在他的下棋生涯中还没有出现过。

    宗伽文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展颜露出了笑容。棋局开始5分钟后,他就发现景熠是个顶尖高手。如果没有把握战胜,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不败。显然,他的排兵布阵起到了效果,这个和局令人满意。

    裁判紧盯着棋钟,时间一到就按铃宣布了结果。

    一个“和”字落入景熠耳朵里,怎么听都是刺耳。他没给宗伽文任何眼神,也没有收拾棋盘,直接起身走人了。

    “喂,你的棋不要了吗?!”宗伽文见他大步而去,拔高声调喊了一嗓子。可对方就像没听见似的,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我靠,什么人呐!最好别让小爷我再遇上,否则老拳伺候!”宗伽文怒火中烧,抓起棋子往棋盒里扔。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眼睛都快长到天灵盖上了,不可理喻。

    等在赛场外的林国忠见景熠出来,忙迎了上去,谨慎的护着他往出口方向去。

    “熠少爷,比得不顺利?”林国忠观察着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的问道。他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浑身低沉的气压骗不过他的感知。

    景熠脚下步子一顿,银框眼镜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帮我查一个人,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学生,宗伽文。”

    “是。”林国忠点头应下,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心情不好,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游戏是重在参与,不必太在意结果。”

    “哼。”景熠从鼻腔里挤出一声不耐的冷哼,再次加快脚步往车子的方向走。

    林国忠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无奈的直摇头。算了,他的劝解明显多此一举,因为即使把嘴皮子磨破,也是无用。对于景熠来说,胜是最重要,也是最平常的事情。他从小就对自己要求严格,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极致。

    赛场上的硝烟很快散去,景熠对宗伽文的兴趣也只维持了一天时间不到就消失了。他把所有调查资料扔进碎纸机里碾了个粉碎,同时也将这个让他不爽的名字忘得一干二净。

    但老天似乎不想放过他,三个月后的某个晚上,他又和宗伽文见面了,还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此时的景熠身在纽约,正在为寒假实习奔走于各大著名律师事务所之间。

    晚间8点的国际大都会霓虹灯闪烁,景熠走出一家位置偏僻的甜品店,准备回公寓。

    就在他的手碰到车门时,不远处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几个人影窜入视野。

    不和谐的声音扰了他的清净,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一块巴掌大的砖块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脚边。碎渣子弹在裤腿上,龟毛的感觉瞬间窜遍全身。

    景熠本能后退一步,却没开车走人的意思,肃杀的眼神直直看向那群扭打在一起的人。

    几个嘻哈打扮的黑人嘴里吐着粗鄙的脏字,把一个高个子男人团团围住。

    巷子里只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但对于习惯黑暗的景熠来说,一点点光线足够了。被揍的是个亚裔男子,好巧不巧正是让他耿耿于怀过的宗伽文。

    “兄弟!帮个忙!”宗伽文偏偏倒倒的躲避,被酒精模糊的视线捕捉到前头不远处站着个人,求助的话冲口而出。

    “啧。”景熠不耐的哼一声,不疾不徐的脱下西装外套,打开后车门扔了进去。

    “Hi,man!”宗伽文又吃了一拳,扯着嗓子又喊道。他现在后悔刚才在酒吧里甩狠了,要是不抓个帮手,他今天肯定要交出小命了。

    景熠利落的关上车门,又打开后备箱,抓起一根金属棒球棍。

    “嘭~!”结实的一棍抡在小混混的背上,嘶嚎声顿时响彻小巷。

    宗伽文只觉得耳膜一震,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眼镜,衬衣雪白的男人加入了战斗。

    “兄弟,谢啦。”他就势揣了倒地的肥仔一脚,朝见义勇为的景熠痞气的笑道。没想到居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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