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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的高孟语说道:“莫达·纳尔先生您好,我是刑老板的首席秘书兼首席佣人兼首席跟班,我奉我老板之命通知您,您在意国学金融的大儿子和您在米帝念高二的小儿子都尽在我们掌握之中。我们知道您因为传染性疾病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他们两个是您唯二的后代,如果我伟大的老板、和他的两个手下没办法顺利到达你们部族聚居地的话,你全家都完了。”他说着,掏出手机调出两张偷拍照片,两个同样雄壮威武的高孟少年出现在手机屏幕中。
酒吧老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青。
刑从连低咳一声,王朝赶忙收起手机,鞠了一躬,最后说道:“诚挚问候您全家安好。”
丛林法则永远是弱肉强食,不讲道理的人能比讲道理的人活得更久一些。
在王朝退下后,身为高孟部族首领远房表弟次子的酒吧老板迅速变换了脸色。他的眼神里充满怒火,嘴巴却涂了蜜一样甜:“英俊的刑老板,您不凡的气度和勇敢的胆魄令人钦佩,高孟部族齐·纳尔之子莫达·纳尔愿意为您效劳。”说话间,他拍了拍手,对自己的女保镖说,“卡纳恰尔,去拿我最昂贵的酒来,我要和我最尊贵的客人共饮一杯。”
在酒吧老板低头服软的刹那,他的女保镖也瞬间变成柔情似水的小女人。
听说要去拿酒,那位浑身肌肉坚硬如铁的女人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摇曳着身姿,向吧台走去。
酒吧老板再次开口:“尊贵的刑老板,并非我不想为您带路,只是今日的雨林已经并非昨日的雨林,雨林之神已降下天罚,所有贸然闯入者无人能幸免于难。”
听到这话,刑从连还没开口,王朝就在他身后说出了“好中二”三个字。
不过幸好王朝说得是华文,否则被高孟人听到这句话,估计他们又要打一场。
刑从连只是微微眯起眼,靠回椅背,认真问道:“能具体说说,是怎样的‘天罚’吗?”
酒吧老板很明显颤抖了下,他悄然俯身,阴森道:“是死亡。”
“总得有个死法或者说是死状?”
“没人知道,没人知道……世界将陷入疯狂,死尸堆积成山,到处都是骨灰,连夏姿山脉都变成雪白色。”酒吧老板虔诚地捂住胸口,闭眼念诵道,“这是预言,雨林的末日预言。”
高孟人说起死亡一类的事情时都显得非常神秘莫测,刑从连撇了撇嘴,康安和王朝却很明显地紧张起来。
“老大!”康安紧紧拽住他的衬衣肩部。
刑从连沉思片刻,蹙眉问:“疯狂是什么意思,是指最近雨林里有很多人发疯然后失踪吗?尸体都被烧成灰烬又是什么意思,你们高孟人什么时候放弃土葬了?”
酒吧老板紧闭双眼,讳莫如深,再不肯多说一句。
刑从连仍想逼问,一道甜美的女声却从他身侧传来。
“尊贵的先生,您的酒。”
女保镖放下酒盘,高脚杯里是两杯纯黑色的烈酒,未等他反应过来,女人握起其中一杯,转身坐在他的腿上。
对方勾着他的脖子,丰腴的胸脯挤压着他的肩膀,臀部在他两腿间轻轻摩擦。
酒吧老板大笑起来:“刑先生,我的卡纳恰尔很少看上什么人,您不如多留一些时间,我让她陪您做丨爱。我保证,她的床上功夫在达纳地区一定能排前列。”
刑从连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望着她琥珀色的眼眸,只是淡淡道:“滚开。”
他吐词应当非常标准,所以他怀里的女人猛地后仰,高脚杯里的烈酒撒了一半出来,溅在他雪白的衬衣上。刑从连看了眼胸口的污渍,冷冷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本来已经软作一滩春水的女人瞬间变回强硬无比的女保镖,她把酒杯砰地放下,刑从连很怀疑对方会从身上随便什么地方掏出把枪来把他一枪爆头。
但他懒得去管,他绕过洒掉的那杯酒,从对面拿起原本属于酒吧老板的那杯,喝了一大口。
烈酒入口辛辣至极,窗外的湿润长风吹拂进来,刑从连让酒在嘴里过了一遍,这样浓烈的口感,令他不由得想起林辰用力吻着他时候的样子,他能很清晰感受到衬衣覆盖下林辰滚烫的身体,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他望着杯中如夜色般深沉的液体,那样浓黑的颜色仿佛林辰的眼睛,漂亮极了。
他忽然很想不顾一切地把林辰接到自己身边来。他不知道林辰过得好不好,不知道林辰处理后续问题会不会遇上新的危险,他甚至不知道当他不在的时候黄泽那个傻逼会不会再去骚扰林辰。说白了,他之所以想让林辰在这里只是因为他需要林辰在这里,而并非因为林辰需要他的保护或者什么别的原因,这种有什么东西无法企及仿佛要脱离掌控的事情在他身上已经有很多年没发生过了。
远处再次传来零星交火声,更远的地方,隐约有迫击炮声响起。
刑从连叹了口气,他当然不能把林辰带来。
在一地玻璃碴中,在枪林弹雨声中,他又喝了口酒,他下意识望向西南方向,视线却被远方苍翠欲滴的夏姿山脉遮挡住。
我不在时,希望你一切都好。
他轻轻的放下高脚杯,望着杯中的纯黑液体,这样想到。
……
在刑从连举祝他一切都好的时候,林辰的情况却不太好。
这并非因为他的伤口刚缝了一针就被迫剪断线头冲上五楼,也并非因为他要处理的挟持案事关江潮的妻子,而是因为这起劫持案本身或许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虽然江副队长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催促他进入神经外科的医生办公室内进入谈判,但林辰却固执得站在隔壁办公室里,详细听着刚从办公室里逃出的实习医生们叙述里面的情况。
没有刑从连没有王朝,他当然也没有随时可用的隐形耳麦和随时可以调取的录像,因此只能用最原始的询问法了解情况。
在他面前,一位男实习生因非常紧张而显得不知所措。
“我理一下思路,刚才那位持刀男子进入办公室内毫无理由地挥砍,然后他挟持了坐在最门口的你,李主任主动向那位男子提议将你换下,对方听从了建议,所以现在的被挟持者变成了李主任对吗?”
男孩有些羞愧地捂住脸,眼眶通红:“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我一点都不男人,居然让李主任替我……替我……”
林辰拍了拍那位大男孩的背,宽慰道:“替下你是李主任作为你老师的意愿,我们都希望能顺利将她救出,但前提是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首先,挟持者有说过自己的诉求吗,我的意思是,他有明确说过自己想要什么吗?”
“他……他说有人在他脑子里装了窃听器,他要我们把那个东西挖出来!”那位实习生认真道。
林辰眉头轻蹙,又问:“所以挟持者是你们曾经收治过的病患吗?”
几位实习生面面相觑,一时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好像没见过他。”
“我也没,不过我只来了半年。”
“护士呢?”
林辰回头问道。
聚在一起的护士小姐也都纷纷摇头:“我们都没见过,他不是我们科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