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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惊醒作为干了不少脏活的夜兔,她见到这种带点不可描述颜色的东西只觉得稀松平常。
但是,她现在是普通人。
交出东西后,伏黑甚尔就紧紧盯着神祈,呼吸中都带上了些许灼热的紧张。
接
下来,神祈的反应,如他想象当中一样,惊讶无比。
然后神祈就呆住了,再也没有反应。
正当他想要开口唤一下神祈的时候,就看到神祈浑身一震,把瓶子甩了回去,正巧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
兔子大小姐仿佛才回过神。
似乎是反射神经有些缓慢,她白皙的脸颊这才开始缓缓充血,连带着脖子和耳根都铺上了红霞的颜色,甚至连手指都带上了可可爱爱的粉色。
神祈指着被他接住的药瓶,吐字都有些不清晰“这个东西”
在神祈这边过了个明面后,伏黑甚尔直接把这个烫手的药瓶丢进了垃圾桶。
同时,为了以后更亲密的关系做好铺垫,伏黑甚尔添上了一句“我们家不需要这些。”
他要狠狠强调一下,他根本不需要这个药瓶里的药片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天与咒缚的他在某方面还是不容置疑的。
他之所以这么坦白,其中最大的担心就是万一这位大小姐不小心从他的下属那里得知自己“开心接受”了那个瓶子的药物,那他可真是跳进东京湾都洗不清了。
神祈一下子听懂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也更加明白了眼前这块肉的真材实料。
但是想到自己和伏黑甚尔完全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心里燃起的火焰还是化作了点点星火,潜藏在了深处。
神祈克制着自己,把注意力从甜美的肉体上,回归了正题。
打开档案袋,确认了六支队只是单纯贿赂,没有给伏黑甚尔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后,神祈松了一口气。
想到今天的鸡飞狗跳和提心吊胆,神祈已经为六支队判了余生好好还债的无期徒刑。
不过,说起来,还有个问题没解决。
神祈慢条斯理地将装满了钱的档案袋重新用棉线缠绕好,然后直接把钱递给了伏黑甚尔“甚尔,这钱是六支队他们给你的。”
她没打算立下什么管家婆的严苛人设,六支队给的钱虽然不少,但是她还不至于贪这么点钱,甚尔每个月也就五十万,这些钱就当是给甚尔的年终奖也行。
眼看着自己试图刷好感的钱被退了回来,就算猜到了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伏黑甚尔还是几不可见地轻轻皱眉。
之前在家庭会议上,兔子大小姐不是说她的公司资金流不畅么
这笔钱虽然在她眼里应该不算多,但是她就这么给他了
这么一板一眼,真的会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垃圾社会受欺负的吧。
明明她根本没必要那么照顾他的啊,大小姐。
不再去看怀里满满当当的钞票和他完全看不懂的神祈,伏黑甚尔将视线转移向了窗外“既然你让我收了这笔钱,那能允许我替六支队多说几句话么”
收了钱总得办事。
说一两句观察下神祈的反应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说就行。
在赚钱方面,伏黑甚尔自认为还是有点节操的。
神祈本来也就想要知道伏黑甚尔对于她的这些所谓的“朋友”的想法,也便看似无意,实则偷偷竖起了耳朵询问道“甚尔你说。”
清楚自己在神祈这边并不是真正的可以直白交流的丈夫,所以伏黑甚尔并没有直接将六支队想要换工作地点的诉求转告给神祈,而是试探着开口“他们是一群不错的朋友,他们挺喜欢你的。”
就算清楚那些家伙没有暴露什么,但是听到伏黑甚尔的回答,神祈还是难以置信。
难不成那些家伙在普通人的视角下演技不错不应该吧
她清楚那些夜兔跟随她的前提就是她足够强大,奉行弱肉强食准则的夜兔可不是一个适合建立友谊的种族。
她习惯一个人了,她可没有朋友。
因此,神祈更相信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伏黑甚尔心地善良,以至于眼神不太好使。
另一种则是伏黑甚尔在反讽。
相比之下,对于六支队那些憨憨刚才那些表现深表怀疑的神祈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她偷偷绷紧了身体,表面松弛地连连摆手,笑着试探着伏黑甚尔的口风“怎么可能他们只是怕我给他们考核分给低了,影响他们的收入罢了。”
神祈说得随意,伏黑甚尔却敏锐地观察到,神祈在提到那些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不假思索的闲适自然。
而这种反应,和那些人不假思索地说出“最强”时一模一样,是一种同样的下意识反应。
相比只认识了几个月的他,她和那些人认识了很久很久,熟悉到了另一种程度。
这种感觉,和他当初第一次去夜兔安保公司,以及刚刚坐着聊天时一模一样。
神祈和其他人待在一个他融入不进去的圈子,并且自然而然地将他排除在外。
他们才是一样的,而他不是。
像是童话故事主人公的善良大小姐像是一个光源,她的光并不是为他而特意盛放,更不会只洒落在他的身上。
在他之前,肯定已经有了很多人注意到了这道光。
而他之所以站在这里,只是,暂时运气爆棚了一下下而已。
天空暗下来,傍晚瑰丽的云霞逐渐被一片灰蒙色遮掩。
伏黑甚尔看着窗外,没什么精神地想到
接下来该是一场冰冷的夜雨了。
大概是天气的缘故,伏黑甚尔不太愿意陪着大小姐继续这个话题。
他没有暴露自己真正的心绪,只是采用了一种打趣的方式“可能是你们工作的圈子缘故吧,我这种圈外人都有些羡慕了。”
敏锐地察觉到了伏黑甚尔的精神不振,神祈仔细琢磨了伏黑甚尔的话。
察觉到其中的原则问题,她赶紧声明自己的立场“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就算他们是我的朋友,但我们是一家人诶”
她和那些夜兔一点别的关系都没有,伏黑甚尔才是她殚精竭虑想要睡的男人。
无论是从官方户籍,还是从她认可的角度来说,他们都是实打实的一家人。
似乎是为了强调,个子娇小的女孩往前迈了一步,一把拉着他的手,再次笃定地说道“我们是关系最紧密的一家人”
伏黑甚尔忍不住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就站在他身前。
傻乎乎地紧紧攥着他。
似乎永远永远都不会放手。
对于向来得到了就会失去的他来说,就像是一个真实无比的幻梦。
这样啊heihei◥”他听见自己低低呢喃出声。
信么
信的,也是不信的。
他信现在大小姐的真诚。
他不信的只是未来罢了。
再真实的幻梦,也会有醒来的一天。
雨突然落下,水汽顺着没有完全闭合的窗口蔓延入房间。
他听见她询问道“说起来,甚尔你为什么要把钱给我呢”
这个问题对于伏黑甚尔来说,可以说是很简单。
这点钱他确实想要,但是相比之下,兔子大小姐的好感度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这么说太直白了,得换一个表达方式
伏黑甚尔微微弯下腰。
神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怕他要做什么,只是抬起眼,站定着注视着他。
伏黑甚尔看着完全被笼罩在自己阴影之下的小兔子,她从来不设防,总是不退不避,站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乖乖地看着他。
明明看着很容易掌控的样子,却偏偏让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下口。
雨顺着风在窗驻足滑落,构成了冬季的白噪音。
他突然有点想笑,略低哑的声音也沾染了些许莫名的情绪,眼底的翠色也随之翻涌激荡起来。
用目光临摹着对方的容颜,他试着凑近那双眼。
用层层假象包裹自己的凶兽似乎在要求,似乎在渴望,又好像在用力将自己秾丽的深沉绿色融入那大海般沉静的湛蓝中
“我只有一个目的。”
“我只是希望,大小姐能多信任我一些。”
这样的话,他这个骗子或许就能将这个幻梦持续得久一点,更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