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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所指是自己,头垂的更低,手不停抚摸短襦上的梅花刺绣,一副无措之模样。
啪!戚氏一巴掌打在翠黛后背,骂道:“唯恐天下不乱。”
翠黛被打个激灵,人也清醒过来,最伤心的莫过于花羞,望过去,却见花羞正把老董带回的药材包裹摊开,逐样看哪个是止血的哪个是愈合伤口的,面上云淡风轻,若无其事道:“当初把侯爷吹捧上天的是你,现下把侯爷骂得体无完肤者亦是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翠黛理屈词穷,噘着嘴不再言语。
花羞把药材归拢好,让娥眉并杜鹃拿去煎熬。
没等熬好,二爷施耘山到了,见过花羞之后,就进了高丽王子卧床的房间,确认此人正是高丽王子不假。
堂堂藩属国王子出使被袭击,花羞唏嘘不已,未知朝廷得知此事会如何反应。
施耘山看过王子伤势,他不懂医道,遂问花羞:“嫂嫂可知王子是被何人,或者是何种兵器所伤?”
花羞摇头:“我哪里晓得是何人伤他,兵器?二叔怎么知道王子是被兵器所伤?”
施耘山愣了下,随后道:“总不会是被柴刀菜刀所伤,王子功夫高强,平庸之辈不敌他三拳两脚,能伤他的,必然是功夫高手。”
花羞想想施耘山所言极是,只是高丽王子来我朝是代表高丽王出使,理应受到朝廷的保护,怎么会招惹是非,引来杀身之祸?
施耘山又问:“王子的伤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花羞幽幽一叹:“王子伤势不轻,性命之忧应该不会。”
施耘山脸色略微一沉,也就是风过耳的迅速,轻声道:“那就好。”
不知为何,花羞总觉得他的言行举止有些怪异,却也说不明白怪在哪里,想他也应该是替妹妹担心罢了。
施耘山当晚即住在别院,虽然他大花羞许多,总归还是弟弟身份,若是哥哥身份是断然不会住下,并且他是在前面照顾高丽王子,而花羞等人住在后宅。
草药煎好,花羞详细的告诉施耘山如何口服如何外敷,由他盯着阿鲁来给高丽王子吃药敷药。
一切忙完,听说高丽王子已经清醒,花羞才舒口气,折腾到子夜时分,花羞身子乏的很,简单洗漱便上床就寝。
翠黛突然爬上床来,挤着花羞嘻嘻笑着。
花羞被她逗弄得也噗嗤笑出:“说吧,又惹什么祸事了。”
翠黛满脸歉疚:“夫人休怪奴婢今晚出口不逊,其实侯爷行事一贯有分寸,他不会与辛缇公主如何如何的。”
花羞知道她所言何事,无非是肌肤之亲,不觉面颊热热的,却调皮问:“如何如何啊?”
翠黛双手乱摆试图解释清楚,却越说越乱,最后急红了脸道:“反正我发誓侯爷只喜欢夫人你一个,他若喜欢辛缇,早在戍边之时就应该比翼齐飞了,何必等到人家追来京师。”
言之有理,花羞心像被桎梏后突然释放,舒口气。
又同翠黛说了会子话,困意袭来,慢慢睡着,忽然一梦惊醒,睁开眼睛发现烛火即将燃尽,烛台上堆了厚厚的蜡油,晨光扑在窗棂上,天将明。
欠起身子抚摸心口感叹,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高丽王子身上有五色散的气味,自己就梦见了巫毅,说巫毅追来别院欲杀高丽王子。
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不禁哑然失笑,忽然想去看看高丽王子,既然他清醒了很多,不如问问他是如何受伤,若是真与巫毅有关,刚好施耘山在,巫毅是他的护从,杀伐决断应该由他这个主子来做。
推翠黛想让她陪着,翠黛却睡得沉沉,昨晚这丫头叽里咕噜的说到四更天。
罢了,由她睡着便是,花羞就下了床,穿戴整齐,一个人往前面而去,也没叫上夜的杜鹃和青鸾,想与施耘山谈巫毅,别人在场不便。
晨光熹微,鸟儿却已经枝头鸣叫,暑气被夜晚涤荡一空,天地间满溢着舒爽的凉,花羞精神为之一振,仿佛才饮了杯荷露,提着裙子紧走几步,转眼来到前厅附设的厢房,这是高丽王子的住处。
门口唤了句阿鲁,昨晚是他陪同施耘山在这里照顾高丽王子。
半晌没人回应,想是昨夜熬了通宵,此时睡着了罢。
花羞自己慢慢启开房门,吱嘎一声,年久失修,右脚迈进门里,突然嗖的一声,一把刀贴着她鬓边射了过去,她大惊失色,感觉面颊凉凉的,没有受伤,只被削去那枚彩羽缠金丝的压鬓。
“你是谁?为何暗害小王?”
随着喊,花羞看见一人正与高丽王子扭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