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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一贯的老好人:“听娘的安排。”
或许是花羞出口慢了,或许是太夫人过于信任她,问了一圈还是道:“大嫂做个决定。”
花羞心里七上八下,实在也拿不定主意,按说应该住在客院,可是宁可儿已经自认是施家媳妇,便是季贤院的女主,若说住在季贤院也没什么不可,即便没有拜堂,总归施耘莽不在府里,也就无需避讳什么,花羞唯一担心的是,宁可儿柔弱,季贤院可有个隐患陶嬷嬷,水柔做不成四夫人,她必然怀恨在心,会不会迁怒于宁可儿?
她迟疑不决的当儿,宁可儿自己做了决定:“我就住耘莽那里。”
太夫人不再多说,当即让郝嬷嬷携着宁可儿往季贤院而去。
宁可儿随身带来丫鬟婆子不下二十人,更有五六个小厮,算不上浩浩荡荡也是呼呼啦啦,来到季贤院,引得侯府的丫鬟婆子交头接耳,有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宁可儿来此的目的,所以,伶俐的,经郝嬷嬷介绍,赶紧称呼四夫人。
单等见了陶嬷嬷,郝嬷嬷特别郑重道:“如今宁小姐已经成了四夫人,里里外外你虽然管着事,但没有四夫人的首肯,你做不得主。”
陶嬷嬷方方正正的一张脸,实乃忠厚老实相,一说话眼睛仿佛都在笑,朝宁可儿唱个大喏,极尽夸张道:“四夫人是主子,我是奴仆,四夫人让我日里死我不敢夜里死,今儿起季贤院有了女主子,我也省了多少心思,往日四爷在时,大男人不管事,四夫人就不同,一看就是会持家的,等下我就把所有的账目拿给您看,每个丫鬟婆子小厮的月钱,还有……”
郝嬷嬷帕子一拂,打断她的话道:“四夫人风尘仆仆不是听你唠叨这些,赶紧安排住处,几十口子人还没吃晌午饭,被褥也需要几大车,偏你说个没完没了,那些稀碎的事,四夫人歇息好了,自然会听你禀报。”
陶嬷嬷被她一顿抢白,讪讪的道:“我是怕有些人不放心。”
含沙射影,郝嬷嬷晓得她指的是自己,也无心同她争个长短,太夫人交给的差使完成就回了福安居。
陶嬷嬷把宁可儿安排在施耘莽卧房旁的抱厦内,毕竟没有真正拜堂,贸然住进正房于理不合,随后又喊来三五个婢女:“拿着我的牌子去库房领取一应等物。”
这几个婢女走了,她又叫来另个叫春水的,且是叫进自己的屋子,从被子底下抽出一卷用红线缠着的纸,递给春桃,窃窃道:“告诉水柔,想办法天黑之前把这个放在大夫人的被子底下。”
春水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陶嬷嬷没来由的大怒:“死娼妇,再多嘴多舌把你赶到院子里做杂使。”
春水撇撇嘴:“不问就不问。”
说完拿着纸卷欲走,却被陶嬷嬷一把拉住:“这么大张旗鼓的,想作死么。”
春水接连被骂,气鼓鼓的将纸卷塞入怀中,问:“这下可以了?”
陶嬷嬷也晓得自己利用人家还骂人家有些不妥,换了笑脸道:“现下四夫人来了,太夫人必然要派咱们自己的一些人给四夫人使唤,夫人身边顶多端个茶递个帕子,美差,我举荐你。”
春水展颜而笑:“这还差不多,放心,我悄悄的去悄悄的回,保证不让其他人看见。”
陶嬷嬷拍了下她的屁股,笑嘻嘻道:“等你满十八岁,我就让太夫人给你找个好婆家,我已经相好了阿权,在账上做事,人也俊。”
春水娇羞的抿嘴笑了,一扭搭:“嬷嬷取笑我,阿权怎会要我。”
陶嬷嬷立即正色道:“他敢,他那个差事还是我找大总管提的。”
春水乐不可支,蹦蹦跳跳的走了。
陶嬷嬷呆呆的坐在房里嘀咕:“还有一桩。”
未知是什么事,抬腿去忙活了。
至夜,皎月高挂,明辉如雾,季贤院的一切如披上层薄如蝉翼的白纱。
抱厦内仍旧灯火闪烁,宁可儿初来乍到,虽然疲累却无睡意,一是因为换了环境,二是此后自己再也不姓宁而姓施,换了种生活,更是睹物思人,一点点悲伤间或一点点欢喜,悲伤是盛传施耘莽已死,欢喜是太夫人还有花羞都说是谣传,两种情绪交割,思绪纷至沓来,也就难以安睡。
贴身婢女夕烟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塞给她个汤婆子,道:“京师不比江州,冷杀人,小姐注意身子。”
宁可儿没等言语,忽听隐隐约约有什么声音传来,奇奇怪怪,有些瘆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