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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然后回到屋里脱掉鞋子,跪坐到吴蔚身边,为吴蔚按摩起来。
吴蔚舒服地哼了一声,指挥绣娘道“往上一点儿再稍微往下一丢丢,哎对对对,就是这里好舒服。”
绣娘给吴蔚按摩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今天白天闲着没事儿,我把肚兜给你做好了,你要不要试一下看看尺寸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再给你改改”
“唔明天吧,先睡觉,好困。”
吴蔚嘟囔着往一旁滚出半个身位,迷迷糊糊地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来趴趴,觉觉。”
绣娘无奈轻笑,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吴蔚偶尔会说出一些奇怪的词语,给吴蔚盖好被子,吹熄了蜡烛躺到了吴蔚身边。
另一边,玉面神机先是去了一趟县衙,告知知县验尸完毕,可以先将被害人落葬。
知县虽有不解,但碍于东方瑞的身份,还是答应了。
然后东方瑞才策马回到在县城的临时府邸,看到马棚里多了一匹白马,当即皱起了眉,朝着点灯的屋子大步流星地走去。
来到屋外,东方瑞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门很快便开了,只听开门的人欢喜地叫道“师父。”
东方瑞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来人正是平佳县主高宁雪。
此时高宁雪的身上穿着雪白的丝绸中衣,青丝披散,被褥已经铺好。
东方瑞眉头紧锁,问道“县主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师父还说我呢,你有案子怎么也不带上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徒弟”
“你出来,燕王殿下准许了”
“一开始”
“请县主实话实说。”
高宁雪的声音明显哽了一下,答道“是我偷跑出来的。”
“胡闹这阵子清庐县不太平,县主千金之躯行夜路至此,万一出了差错,如何是好”
高宁雪抢白道“我是乔装出来的,我爷爷早就给了我燕王府的令牌,我假装是传令的侍卫,他们就给我放行了,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拿着令牌到衙门问过,他们说师父你住在这儿,我就来了。师父也真是的,这么大的案子都不带上我。”
东方瑞长叹一声,今日折腾了一天,她也累了,偏偏这县主大人不让人安生。
“请县主立刻收拾一下,穿戴整齐,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王府好闷的,连个陪我玩儿的人都没有,我自小在京城长大本就对泰州这边不熟悉,平时也是过了初五就动身回京的,今年怎么就不行了”
“清庐县出了命案,很危险”
“我晚上住在师父这儿,白天跟在师父身边,这里离县衙那么近,怎么就危险了”
“县主还是不要让我为难,你不告而别燕王殿下此刻一定已经发现了,正派人到处寻你,燕王殿下一把年纪了,县主懂事些。”
“我给爷爷留了手书,他看了就知道我来找你了。我不管,反正我不走。”高宁雪说完就上了床,拉过被子盖住了头顶。
东方瑞又是一叹,退了出来,来到书房点亮蜡烛,等。
等燕王府的人过来。
高宁雪固执不肯走,东方瑞又不能把她绑了送回去,自己若到燕王府报信留县主一人在这儿又不安全,只能等着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燕王府的人就该找到这来了。
东方瑞的书案上,张威已经将誊抄的仵作手札放在上面了,东方瑞打开卷轴,跟着文字的描述眼前再度闪现出吴蔚验尸时的场景。
在梁朝,仵作这一行没有年轻人做,更没有女子。
出自对鬼神的敬畏也好,还是单纯对尸体的惧怕也罢,很少有人愿意做这一行,就算有没有一颗直面尸体的果敢之心,到了现场也会落荒而逃。
一般来说干仵作的人都是历尽沧桑,见过生死的年长者居多,而且仵作这一行注定了无法开学授课,多为父子传承,即便是出生在仵作世家的人,也有可能
因为无法直面尸体而断了传承,再加世人对仵作敬而远之的态度,仵作其实是个责任重却很低贱的行当,正因为如此,好的仵作是很稀缺的。
在得知吴蔚的父亲是一名仵作后,东方瑞丝毫不觉得吴蔚会验尸有什么奇怪的,从吴蔚的验尸手法和经验上来看,吴蔚的父亲一定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仵作,若家中仅有吴蔚这一个孩子,将通身的本事传给吴蔚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东方瑞对吴蔚的父亲肃然起敬。
东方瑞卷起卷轴,脑海中回荡起吴蔚最后的话大人,你有没有注意到被害者的手
东方瑞面沉似水,靠到椅背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