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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送来的拜帖并非递予萧家家主,而是萧家的小少爷。
萧楚宁。
太子这封帖子究竟拜为何事,当清之人心里人皆是清的。
当日机缘巧合,楚宁下山正巧与师兄救了危难中的太子,虽只是顺道相帮,却无旁意。可这一份搭救之情太子显然是铭记于心,后在京都街市巧遇,太子便已道言想邀楚宁过府,以表谢意。
只不过当时正是不巧,正逢萧家祭祖。天大地大,祖宗的事最大,故而太子的这一份约邀也就叫萧家婉拒了。后来楚宁回了京都,因下山时已明禀师父祭祖事落立即回天晟,故而这约邀的事便是作罢。
一来二去事也耽搁了许久,萧楚愔原想着太子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当不会久记心头,也就没太在意。谁知今儿竟会收到太子的拜帖,再邀楚宁过府。
太子,终归不是寻常之人,一二次的婉拒,或许不会叫对方恼了。可次数若是多了,一而再再而三,谁也不知这上权者会不会将其视为对自己的一种蔑视,故而心生不悦。
太子这人,绝非一个善行之辈,楚宁单独受邀前往太子府,萧楚愔这厢自是难安。只是太子的约邀,却也不是他们想推便可推的。故而心里头再如何不安,萧楚愔最终只能让楚宁去赴了这一份邀。
当然了,在楚宁离府赴邀前,萧楚愔自是百般叮嘱,定要楚宁切记小心。
赴了约邀,楚宁独行入了太子府,这太子府自然非一般人家府邸,碉楼雅阁,繁花簇景,饶是自有养于富庶之人的萧楚宁,在瞧了太子府内一切布设,也免不得露了几分微惊。人是因了华奢显了几分微诧,只是萧家小少爷毕竟不是个好喜享受之人,故而这一份微诧也是断瞬游闪。
离府时,长姐千叮咛万嘱咐,切急小心太子,若是可不答不说的,浅着一笑也就带过。长姐这一番忧心谨叮,楚宁虽全不上心,不过为了不叫长姐心里头挂着忧,饶是觉着没必要如此麻烦,楚宁还是谨记长姐叮咛。
赴了邀,入了太子府,就只是浅略一扫看了太子府内上位者的华奢。楚宁也就没再挂心,而是直接随着太子府的家丁入了内院。
今日萧家小少爷入府做客,太子一早便已吩咐,故而太子府的家丁对于萧家小少爷,那是毕恭毕敬。低着头含着肩,一路将其引领到内院,这才由两名模样秀端的丫鬟领着入了内。
太子府的外头,已是处处现了别样的美景,没想着这太子所居的内院,更是处处雅致,不若从何处瞧着,皆别有一番风味。由着丫鬟领入正厅,见着丫鬟欠身请了他暂且落座候等,丫鬟便退身离开。
丫鬟退出,这正厅内便只剩下楚宁一人,若是有人再偏侧伺候着,楚宁或许还能管住自个的性,顺巧坐在那儿候等这衙府的主人。偏生眼下丫鬟退出,正厅内就只剩下他之人。
端起茶抿了几口,而后坐在那处晃悠着脚一副闷闲躁慌样,便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也没见有人入内,萧家小少爷这处是静不得了。提溜着如墨的眸眼,这儿瞧瞧,那儿看看,一圈游扫之后实在没了静心坐在这儿续等,萧楚宁直接起了身,随后在正厅内看耍起来。
他的年岁本就不大,虽常年离家在外,可因长姐百番溺宠,故而这性里头还是几分小孩脾性。这儿瞧瞧,那处看看,正当楚宁拿着正厅内的一架器皿瞧着起兴时,却已闻有人行近入内的声音。
脚步稳沉,一听便知行入之人乃是男子,因着有人入了内,楚宁也没心思再瞧审这手上得趣的物件。当下将那东西顺手搁回案架上,楚宁这才回过头,朝着来人方向看去。
今日太子相邀,说实的他是不乐意来的,可长姐既然觉着此邀推不得,楚宁也就勉为其难赴了约。故而瞧见如今才姗姗来迟的当今太子,楚宁那儿直接抿扁了唇,微着抿噘的唇,倒是显露了几分孩童特有的性。也是这唇抿后面露几分不悦,楚宁这才作了揖,随后说道。
“见过太子。”
一番拜,也是行了当行的礼,此礼落后,瞧着太子直接笑道。
“萧小少爷,倒是比本太子所想,还要难请呢。”
话,听着是笑趣的话,不过这笑趣下逗言的语,却给萧楚宁一种说不出的不喜之感。当即不得忍微蹙了眉,不过也知面前这人可不是自己随便就可招惹的主,故而楚宁也只是蹙眉露了几分不喜,随后说道。
“太子这话,楚宁到有些听不明了,何就言道楚宁难请了?”
“何就?难道不是?”说完再笑,太子说道:“三番两次,却尽遇上萧小少爷身负旁事,倒是巧得不能再巧了。头一次街市上巧遇,本太子便起约邀之心,怎奈萧家正好备妥准备回乡祭祖,故而这约也是邀不得了。后来萧家祭祖回京,原是遣人递了拜帖,谁知萧小少爷竟是先一步离府回了门中,倒是又给错过。这一来二去的,日子都过了大半年,如今才邀得萧小少爷过府,答谢那日搭救之恩。你说,这难道还不算难请?”
只不过顺道救了人,谁能晓得太子竟将这一件事记在心上。他是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可这一份相报对于楚宁而言显然是叫烦心又头疼的事。当下面上那不甚心悦的神色更重了,直接拧锁了眉,楚宁说过。
“不过是件小事,太子何必挂在心上。”
“小事?”楚宁这番眉锁的话刚刚落下,那处的太子已是笑“呵”了声。迈了步朝着楚宁行来,而后擦肩越过在他方才站定看观的柜架前站立,太子说道:“这普天之下会觉着救过太子只是小事一桩的,恐也只有萧小少爷了。”
道落的话,自打楚宁踏入太子府,寒祈便一直唇角挂笑。明明笑展当是一件叫人舒心定镇的事,可不知为何,面前这个男人那不消不散的笑,却总叫楚宁有种说不出的怪奇之感。
隐隐总觉着,跟前的这个男子,正如长姐所言一般,断非一个可以招惹的主。
离府赴邀时长姐就已经千咛万嘱,断要当心仔细,切莫招惹这等不可招惹的主。离时他也是应得极好,谁知就方才,竟是下意识说了那等不敬的话。纵是楚宁对于这所谓的尊礼不慎上心,寒祈也不过趣逗应着,不过长姐的咛叮身为幺弟的他始终还是得入着心。
故而在听了太子这一番不知是笑还是隐怒的回语,楚宁也仅是不做甚的扁噘了唇,而后抱拳说道:“楚宁年少狂轻,方才言语之中多有不敬,还望太子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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