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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一边道。
“你小声点儿,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叫别人听见了我可保不了你。”二娘提醒她道。
敛秋明白,今日之事她必须烂到肚子里,走漏了消息,无论是镇国公府还是安国公府都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我就是在您面前说说,不明白为什么看着这么好的人竟会是这样。”
“这个简单,这两银子赏你。”
二娘给了敛秋一两银子,问她:“还想要吗?”
敛秋立即点头。
二娘把银子拿了回去:“这就对了,你有了一两银子,还想要二两银子。这只是一两银子,如果是一千两,一万两呢?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永远是有一还想要二。”
“那照这么说,岂不是没救了?”
“不是,当你伸手的时候还要考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命花!”
“所以有人说一辈子最悲伤的事情是人死了钱没花完。”
敛秋哈哈一笑,似有感悟。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京味斋这里,敛秋进去取了已经付过银子的点心盒子,伙计已经帮忙叫来了马车,两人很快坐上马车到了安定侯府。
出乎意料,侯府门前站着很多人都在等着她的马车。
她这次回来并没有提前通知侯府,毕竟她只是想简单的去自己家里看看。
姜氏身边的杜妈妈也在,接了敛秋手里的点心盒子就道:“您可来了,姑爷都到了半天了!”
二娘怀疑自己听错了:“哪个姑爷?”
杜妈妈立即想到了死去的钱姑爷,小声道:“当然是世子爷,褚女婿。”
说完觉得不对劲儿,二娘怎么会不知道褚直今天上门,再往细处一想,虽然褚直说二娘去买礼物了,但也没有说回门两口子不一块的呀?
杜妈妈眼神里不由带了狐疑。
二娘早反应过来,笑道:“我还以为是钱姑爷回来了,您知道,我有点……”
杜妈妈立即想起那档子事儿和姚妈妈之死,不敢再说下去了。
钱姑爷的死讯怕是二娘还不知道。
自从嫁过去后,顾诗蕊就没回来过。如今,也不知道顾诗蕊是死是活,现在小姜氏每次见了姜氏都要大吵一通,这府里的日子简直快过不下去了。
二娘虽然不知道褚直发什么神经跑了过来,但看杜妈妈和一干下人的神情,好像并没有出什么乱子。又想起褚直的身体,府里的厨子根本不知道他的饮食忌讳,急忙往碧潇院赶去。
路过前院时,看见上房从里到外摆满了一担担的礼物。
杜妈妈笑道:“回来就回来,还带这么多礼物作甚。这是老太太让我给您说的。”
二娘在心里狠狠心疼了一番。
碧潇院外面也有几个婆子在等着,看见二娘来了,报信的报信,迎接的迎接。
二娘刚进去,她娘就从里面出来,却是先狠狠剜了她一眼。
这一定不是她亲妈!
杜妈妈见许氏出来了,道了个万福,态度出奇的好:“二娘回来了,我就叫大厨房准备酒菜去,一会儿送过来。”
等杜妈妈走了,许氏才拉过她:“你跑哪去了?叫褚女婿老早过来……把我和你爹都吓了一跳。”简直快吓死了!
二娘赶紧问她娘人在哪儿,都说了什么。她也吓得不轻好吗?
许氏笑眯眯的:“人现在上房陪着你爹,长的真是一表人才,我和你爹都满意的很。对我们也很恭敬,喏,你去东厢看看,里面都是带给我们的礼物,这可怎么好意思呦!二娘,你这次走狗屎运了!”
二娘:……
这还是她娘吗?!
二娘看她娘除了褚直就没别的想跟她说的,原来她担心的那些事儿根本不是事儿了,再也听不下去了:“我去看看。”褚直到底在搞什么鬼?
许氏就没拦她的意思,一个人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招呼敛秋过去说话。
二娘还没走到上房,就听见他爹洪亮的嗓门。
“三岁,把她哥摞倒;五岁,这么大一袋米,一只手就提起来了;七岁,邻居小子偷我们家鸡,被她抓住揍得哇哇大哭,嘿,那小子当时都十二三岁了……”
“我听她说当时把您的鞋扔到茅坑里了?”
“……哪是我的鞋啊,她扔的是村里的泼皮,总是在村口调戏小娘子,如牛看不惯把他整个人给丢进了茅坑,丢这一次他就改了……”
二娘实在听不下去了,妥妥的黑历史就这么被翻出来了,这还是她亲爹吗?
“爹——”二娘叫了一声走了进去。
她叫着顾山,眼睛却是看着褚直,不想褚直云淡风轻地看了她一眼,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二娘你回来了,爹他老人家等你很久了。”
褚直这么一说,顾山脸上就显出不快:“对对对,褚女婿都来很长时间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儿。也就是褚女婿好脾气,不跟你一般见识。对吧,褚女婿?”
褚直对着顾山如沐春风般的一笑:“岳父过奖,牛儿乖巧伶俐,我们全家上下都很喜欢她。”
牛儿?乖巧?全家都喜欢她?
二娘:o_o
对着褚直道:“褚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褚直没有理她,而是望了顾山一眼。
顾山立即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混账!有谁这么对着丈夫大呼小叫,还直呼你丈夫的名讳。”
又对着褚直:“褚女婿莫怪,都是我教子无方,让你见笑了。我这个女儿,从小调皮,你该打打,该骂骂,她要敢还手,你来告诉我,我替你打她!”
二娘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望着褚直,褚直只是坐着喝茶,姿势一如平常优雅闲适。
顾山见女儿一直望着褚直,心里很高兴。他一直担心女儿嫁不出去,后来冲喜嫁给褚直,又一直担心褚直会死,今天看到褚直活的好好的,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其实他那么说女儿,无非是希望女婿能喜欢女儿,女儿能过的好。这时咳了一声:“我去看看酒菜好了没有,你先在这儿伺候着褚女婿。”
小两口还是要多在一块,他也年轻过。
二娘巴不得她爹赶快走,她太搞不懂她全家是不是吃错药了。等她爹一走,一步蹿到褚直面前:“你怎么来了?”
褚直翘起二郎腿,眼睛与她胳膊平齐,悠闲自在地喝着茶,并不搭理她。
他还没见过她这么着急的样子,气都消了一半儿了。
二娘着急地又问了一遍。
褚直还是不张嘴。
她见褚直一直喝茶,又想起来不知他爹泡的什么茶叶,别褚直不能喝,急忙夺过来去看。
褚直被她夺得往后一仰,却极快地站了起来,大步向门口走去:“娘,我来端,您身子不好,就不要做这些了。”
二娘被他那一声“娘”叫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哪里,我身子早就好了,你快坐,二娘这个不懂事儿的……”
二娘泪眼朦胧地听着她娘无情地戳破她的谎言,跟褚直宛若亲生母子一般亲密无间,而她这个亲身女儿则沦落到了童养媳都不如的地步。
顾二娘放弃治疗了。
不过她还有最后一个同盟,这个同盟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顾二娘推开了顾如豹的房门。
“咦,姐,你回来了?”声音虽然激动,但如豹却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
二娘走过去,如豹正玩着一个九连环,头也不抬道:“这个是褚姐夫买给我的,还有鲁班锁、羊皮球、木版画、围棋、竹蜻蜓……”
顾二娘:……
说好的姐弟情深,永不背叛呢?!
顾如虎不在家,顾世飞、顾长远、顾长洲都不在家,在家的话更难以想象褚直会受到什么样的欢迎了。
她想着她爹娘会有很多话要跟她说,有很多事需要她帮忙,然而,并没有。
二娘倒在如豹床上,有些不甘心:“顾如豹,小没良心的,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如豹总算抬了一下头,却是看向桌子上的铜镜:“姐,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现在又白又胖的,哪像褚姐夫对你不好?”
又白又胖?
二娘从床上跳下来,当真端了镜子仔细端详,白可以……用手一掐腰,好像是胖了。
外头有人敲门。
如豹开了门,喜笑颜开:“姐夫。”
是褚直。
“饭菜好了。”
褚直是来叫她吃饭的……放着丫鬟不用,自己来,故意的吧?
如豹手在背后冲二娘竖起大拇指,这个动作是二姐教他的,意思是很棒。褚直对二姐这么好,那肯定是二姐很棒。
二娘吐了一口老血:“如豹你先去,我……们马上就过去。”
二娘拉住褚直的手,顺手关了门:“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着她质问的语气,褚直还有点怕她打人,不料二娘接着幽幽一叹:“搞的我爹娘都不认我了,你这样让我以为你才是他们亲生的……”
酸溜溜的语气让褚直心头一软,再看她垂着眼睛竟是再也强硬不起来了。
“那你说说你去哪了?”褚直吐出一口气,不问清楚他还是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