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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更不可能平平安安地活到今日,还在宏佑帝不喜欢她的情况下,接连产育,直至生下两位皇子。
舒贵妃暗骂几声,转头笑劝道:“是啊,万岁,孙婕妤说的没错。事情还糊涂着呢,您还是好好问问,下旨彻查为好。”
德妃不敢言语,若换个旁的事情,她早就跳起来了。这么个大好时机,她哪能错过,借此发难,能一举将皇后赶下台去,岂不是大快人心?
可惜,如今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站起来挑事。这事是她暗中串通了肖长福做的,此时宏佑帝虽将矛头指向了皇后,可她这心里,到底还是发虚。
戏台上的“赵淑容”还在那里跪着,德妃虽不信鬼神,可也明白今日之事,定是有人暗中布局。从太子突然出现,到如今这一场借尸还魂,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诡异,德妃再蠢钝,此时也觉出些不对劲儿来,这哪是冲着肖长福来的,再要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万一宏佑帝下旨彻查赵淑容溺亡一事,那这箭靶子可就要换个方向,直奔着她来了。
心已经跳成一个儿,德妃咬着指甲,苦思脱身之计。
宏佑帝被人连番质疑,自觉脸面上挂不住,登时把胖脸往下一撂,拍案急道:“怎么朕说什么都有人反驳?朕今日就偏不信邪!来人!将皇后给朕押入天牢,先关起来再说!”
宋轲往前一步,将魏皇后护在身后,从腰间拽出一节链子鞭来,横在胸前,喝道:“谁敢动我母后,可别怪小爷手里的家伙不长眼睛!”
禁卫们直为难,这一晚上都是些什么事啊。先是皇后要抓皇帝的宠妃,这会儿又是皇帝让他们抓自个儿的结发妻子。
这,这干起来里外不是人的事,可让他们这些听命行事的人要如何是好?
宋轲发难,正合了禁卫们的意,正愁没个理由呢,如今有了出来挡横的,他们正好抽手不干。
禁卫们犹疑,宏佑帝更是火起,他扶着桌案站起身来,浑身上下的肥肉气得直颤悠,“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朕说的话也敢不听?”
今日正是禁卫副统领,参将陈达当值,他生性耿直,向来有些愚忠,听见皇帝发令,当下不再犹豫,一步闯将上去,大手一推,将宋轲推出三步开外,直奔魏皇后,就要动手拿人。
宋轲脾气暴躁,母亲宠爱,从小就没受过一点委屈。他自视甚高,学了两天武艺,就自觉天下无敌。平日里教头师傅哄着他玩,怕弄伤皇子惹得皇后怪罪,也不教他真工夫,竟挑些看着好看的花架子,陪宋轲练着玩儿。
宋轲六岁习武,苦是真下到了。只可惜练了几年,工夫全没长进,全因为他天生神力,又真下了狠心的苦练,花拳绣腿也打得颇有力道,外行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可花架子耍得再不错,没点真工夫,实战起来也是白搭。宋轲刚满十一,身量尚没长开,一身武艺又稀松平常,空有一身蛮力,跟久经战阵的陈达比起来,简直就是蚂蚁撼树,压根就不够看的。
让陈达脚下一绊,借力一推,立时下盘不稳,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宋轲头一次受挫,就是当着大厅广众,在父亲面前,他心里哪承受得住,爬起来就不干了,大喝一声扑了上去,疯了一样直奔陈达。
陈达已经到了皇后身边,魏皇后瞧见儿子摔在地上,人早急了,怒喝一声:“胆大狂徒,敢伤我皇儿,本宫绝不饶不了你!”
想要赶过去查看,却被陈达拦住去路。终究不敢对皇后动粗,陈达躬身求道:“皇后莫让卑职为难,还是先跟卑职到天牢里委屈两日,待万岁气消了,自然还您清白。到时您要杀要罚,卑职悉听尊便!”
陈达说罢便让开一步,单臂一横,朝皇后说了声:“请吧!”
皇后怒目而视,陈达半点不为所动,宏佑帝不耐烦,一再高声喝命,跳着脚的催促,逼陈达快点动手。
情势一触即发,众人都僵在这里,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宋轲又恶狠狠地扑了上来,他眼珠血红,手腕一抖,手里的链子鞭如银蛇出洞,直奔陈达的后脑而去。
听得恶风不善,陈达猛一回头,就见银晃晃一条链子鞭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有心要闪,可他这一闪,鞭子势必会甩在他身后的魏皇后身上。宋轲的身手实在差劲,陈达思虑片刻,深觉这位皇子,在他闪身之后,绝对收不住招势。
片刻之间,已经打定了主意,此时再想抽刀去挡已经是来不及了,陈达只好直身而立,护在魏皇后身前,去迎宋轲的鞭子。
宋轲手使的链子鞭乃是精钢打造,鞭梢上挂了一个锐利尖头,这一下甩在陈达身上,就算不是骨断筋折,起码也要削他几两血肉下去。
眼见鞭子已到了陈达跟前,众人惊呼一声,都吓得呼吸一滞。
陈达暗自苦笑,心道不好。刚想闭眼不看,就听见耳侧一阵风响,一个白影一晃而过,从他身边猱身而上,一闪身已到了宋轲面前。
陈达惊得双目圆睁,一眨眼的工夫,太子宋辚已到了宋轲面前,袍袖一卷,裹住他手里的鞭子,紧跟着探手一抓,正握在宋轲的手腕上,顺势一滑,宋轲手里的鞭子,早到了宋辚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