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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各级官员都有交情,与滁县商会长侯寄六更是称兄道弟。
这些人谈话之中不免提到“侯寄六”这个人,又提到来安县的“永丰号”的老板何明斋,今天何明斋也来赴宴,大声地咳嗽以示人在,转身退出人群,寻一偶藏身。
滁县侯寄六在周边五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人称“侯爷”,侯爷是滁县黑帮“九龙会”的堂主,在附近五县黑白道的人都能吃得住,不然也不能在这乱世里妥妥地放债取息。侯寄六名下“惠康钱庄”明面上的生意红火,暗里还放高利贷、印子钱,来安县和周边五县皆有“惠康钱庄”的分号。
何明斋对侯寄六恨之于骨,却敢怒不敢言。
来安县原来的“永丰号钱庄”,清宣统年间直经营到民初,由县里富户何明斋父亲一手开设,经营银币兑换、远程汇兑、存储取息和放债取息。后因时局不稳而宣告歇业,县里人都知情何明斋是被“惠康钱庄”百般打压,无法经营下去,只好将“永丰号钱庄”低价转让给“惠康钱庄”,在原址上就坐地更名为“惠康钱庄来安县分号”,被霸占了去,从此何明斋一手创立的“永丰号”不复存在,何明斋气得要吐血,被迫告老还乡,购了几十亩地做个乡绅,退居养老。
何明斋先生一生行事小心谨慎,晚年却是抑郁不平,他第二痛恨的人就是余慎之,虽然来龙去脉他不愿意当人面提起,这余慎之会长最是表面热情,惯会两面三刀的狡诈之人,在其中必然也偏向侯寄六一方的助力,没少推波助澜,给何明斋脚下使绊子。
何明斋气喘吁吁,如今又无权无势,只得躲到一旁休息,不愿意在这风口浪尖上搏得意场所,让人笑话他的失势。
此时余会长满脸堆笑,又转而愠怒表情,指点李镇长嗔怪说:“李镇长明摆着是瞧不起我余某人,过大寿独独不派人请我,在县里这么多老板们面前下我的脸子,显得我这个商会会长无法服众,这会长之位哪怕我也坐不得了。”
李镇长忙摆手回答:“余会长客气啦,余会长可是大忙人!我也不敢大肆邀朋请客,也不曾发帖,只不过是两位女婿为表示孝心,并几个亲戚老友和老一辈的乡邻,找个借口齐聚来图个热闹,向我讨碗面吃,我岂可拒之门外?今天哪里算什么过大寿,我们都是闲人,没成想要劳驾到各位大人跑这一趟,我不过担了一个虚名。如蒙余会长不嫌弃,也进来吃碗寿面。”
李镇长笑容可掬,向诸位抱拳拱手:“多谢各位抬举老朽。快,里面请!里面请!”
这时龙山镇的袁老爷正与李镇长一同出来迎客,与宾客皆是熟人,互相寒暄并请进正堂。袁爷的长子袁宏武被请来作支客,三十出头,穿着喜庆缎面旗装,顶着时新的侧开小平头,穿插人群,正忙着迎接客人和安排坐席。
朱组长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饶有兴味地观察这些客人,虚心听主人介绍,分析各人之间的关系与好恶,盘根错节的背景与各人家里操持的营生,比妨那位同李镇长站在一起接待客人的袁老爷和他儿子袁宏武,就是不简单的人物。
镇上大户袁氏族长袁秀山,年底才从滁县回乡小住。袁族长六旬出头,长须溜光发亮,身健体硕,现在滁县与来安县开了“嘉汇金银店”两家分店,与滁县的侯爷和来安县的余慎之会长都十分有交情。“嘉汇金银店”店里金饰玉石,多从南京、镇江、上海、杭州等地买来的最时新花样,吸引太太小姐们争相光顾,也是男女婚娶办嫁妆聘礼最常去的一家大店铺,来安县的“嘉汇金银店”开在鼓楼旁边,生意兴隆,是来安县第一大金银店。
因为买卖需要,袁老爷常年居住滁县,亲自负责“嘉汇金银店”滁县分店市面上的金银买卖,袁家原来也是祖居滁县,后为隐世避害才举家搬来龙山镇,所以在滁县也有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与滁县里的侯寄六更是称兄道弟,袁爷的小儿子袁宏湛负责来安县的分店,又与余慎之称兄道弟,余会长与侯爷也称兄弟,这样一来,袁秀山与他儿子袁宏湛也称兄道弟,这里面有点儿江湖意气,乱了辈分呵。
听袁爷几句话,便知他是个极圆滑玲珑的人,人面交往极广,提起来名号没有不认识的人,与各行业中人都保持良善往来。他头发花白,当着客人自夸:“凭生无特异之处,只是记性特别好,对人脸是过目不忘,只要打我眼前过的人,仅见一面多年后也能叫出名子来,不信朱组长下次见面考一考老朽,就提今天见到过的这些人。”
朱组长挑起大拇指,赞他:“老爷子六十岁了,心态好,和年轻人一样争强好胜,宝刀不老,好记性一定不减当年。”
袁爷的长儿袁宏武是常住龙山镇,家族里的实际事务也多是他长子代为操持,袁宏武是实质的族长。
因为袁氏宗祠是龙山镇最大一户,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营盘大了就不好管,虽然分家各过,可是贫富不均,子侄中不成器的败类也多,或像袁麻子这样的泼皮恶赖,连累袁爷这一支也坏了名声,不然龙山镇的镇长之职也不会落于李运佑父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