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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过去。”
这话说完,没等楚明德再说什么,已经摔了帘子坐了回去。
那边三个随从立马上前把牛车驾到一边,马车即刻踏着满地的碎瓜就这么走了,留了楚明德一人在那里嚷嚷。
末了还能听到马车里面的一声娇哼:“还说是开仙肴馆的,我可是见过掌柜,人长得端正做事也和善,哪里像这个细皮白脸的,脾气差还说胡话,怕就是个送货的小厮罢了……”
倒在地上的楚明德心里一股恶气没地方出,看见身边还有个没摔坏的滚过来,气得一脚踢过去,倒把那条没伤着的腿给踢抽筋了。
就这么一车百斤的水瓜毁了个彻底,还分文未赔。等楚明德被送到医馆里绑固好,那边楚明泉才从送货回来的伙计处得了消息,立马就往城里赶去把人给接了回来。医药费给了四两,那边满地的水瓜只留了没几个好用的。楚明泉心里又急又气,以为楚明德被哪个仗势欺人的给打了,可从知情的街坊和摊主那儿听到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楚明德还哭嚷着要不是自己让他送货,能出这样的事么。一路上从医馆里一直骂到了井叠庄,浑然没有一点愧疚,话里话外都是楚明泉的错。
楚明泉喉头动了又动,到底忍住了,现在于事无补,今天还得让伙计再送一车水瓜去,不然馆子那儿原先定好了的人可就没的吃了。
再说这边楚高氏正高高兴兴地跟着归家来的月梅说话。上次月梅归来吃了喜宴带了好些肉菜走,楚高氏私底下塞了银子,她乐得找不着北了。
等归了那个漏屋穷家,儿子立显捧着菜迫不及待地递给姐姐大妞。穿着旧补丁的大妞缩在一旁忙不迭地塞馒头和肉,月梅看见忍不住酸了鼻。
这家里头孩子爹烂赌,她也只敢把立显往井叠庄带,大妞一件好的衣裳都没。这娘家好不容易有了大房子,娘都塞了银钱给她,总得扯些布回来给大妞做一件衣裳,这样也好带回庄子住上一段日子。不然她一出去,若是碰上他爹醉了回来,肯定又遭一顿骂。
这边月梅揣着银子东藏一半西藏一半,就碰上了自家男人杨和忠醉醺醺地回来。走进来一见居然有肉吃,顿时二话不说就开始骂月梅。
“日子都过不下去还吃得上肉!钱,哪里来的钱!呃——”杨和忠打了一个酒嗝,猛地唬道,“你是不是回娘家了?肯定有钱,拿……拿来!”
大妞往月梅身后一躲,立显也在一旁抖索,月梅回嘴道:“哪里有钱!全都被你带出去赌了,家里总共拿回来这些喜宴上的菜,能吃上两顿都不错了。”
杨和忠一听,那酒劲上来又是掀桌子又是追着打骂,最后一脚踩空摔破了头,恹恹地躺在床上好几日不得动弹。
这日月梅见杨和忠好了一半,已经有力气吃喝吆骂,便带了立显回井叠庄放些日子,不然顾不上。
这不是还没坐多久,月梅把屋子狠狠逛了个遍,那南山上的四合院也只有那次进新屋的时候来过。不过那次人多也没逛够,这次归家来正要带着立显去上头看看,楚明泉驾着马车把一身皮肉伤的楚明德带回来大院里头。
一旁陪着月梅的秀娥猛一看,当下就跑过去哭起来,追着问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把明德给伤着了。
楚明泉没言语,这话他都觉得羞。好好的牛车愣是这个赶法,那还不得出事情?别说一车水瓜碎了个精光,这身皮肉痛他都替明德觉得不值。有话就好好说,偏偏还跟那些人顶嘴,这真是讨来的苦吃。
哪知道楚明德一看楚高氏和秀娥都围着自己哭嚷,心里头越发气了直嚷道:“娘啊,都怪三哥……做劳什子让我赶牛车送货,跟个小厮一样,让我脸皮往哪儿搁?那在馆子里的管事多清闲,三哥愣是不让直接去做。嘶——啊哟,我这腿都快断了,全身上下到处疼……”
楚高氏气上了,这小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如今青紫了一张脸,身上还吊着夹板怕是伤坏了,当下拍着大腿哭嚷:“我说明泉啊明泉,这老大家的你可以不给活,那是益财娘糊了心眼作死。可明德是你的五弟啊,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那钱都让那些不相熟的给赚去。你以为我不晓得山脚那边的鸡舍是个寡妇养的,哼,白瞎了你这个人!”
秀娥直愣愣地看着楚明德痛得打跌,心里头也上了气。你说好好的人,这么些天起大早去赶车,她小两口都没过上几天新婚好日子。上回跟叶氏说的在馆子里谋个活,哪晓得是个送货的小厮?
月梅在旁边立着耳朵,看看楚明德那副猪样,又看看穿一身齐整的楚明泉,院子外头那辆马车她看的心里拧巴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