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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小草,估计跳下去不死也残废。
“格格,格格,你在做什么?”菜菜只瞧见烂烂如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兔在墙上哆哆嗦嗦的。
朝下一看,真是那日在桃花林打坐的小兄弟,烂烂眼睛一亮。至于这个戴铎还是不要麻烦了,想想她是用什么手段把人家劝退的就一脸惭愧。
烂烂对四爷说:“接住我!不……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昭告天下。”
威逼!
四爷脸色一红,比那年久失漆的朱墙还要艳上几分。堂堂大清未来的正主竟然有人敢居高临下地威吓他,这丫头是胆儿肥了还是脑袋是铁做的。
站这么高,大嗓子一喊把那事全抖了,他堂堂四爷不就跟在大街走光了一样吗?
这是个想死的!
戴铎可顾不上他们之间的秘密了,想接人,伸出脚要往前走又犹豫地把要伸出去的手放下,最后他还是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已经脸红的像煮熟的虾蟹一样的四爷。
毕竟,她已经不再是昔年的师妹了。
见小兄弟愣住了,烂烂再次喊出:“你接不接?”那口气似乎就相当于街边小贩强买强卖的威逼。
四爷心里那叫一个波涛汹涌,朝那堵墙走过去眼神里就是杀气腾腾,当他抬头看向烂烂时,烂烂不禁打了一个抖,好冷的冰刀子!
还要不要跳,这下面仅剩的那几根软绵绵的小草儿似乎都被这位爷的寒气灌成尖锐的刀子,这算什么?这位爷才是真正的冰刀子,咔嚓咔嚓。
不管了,人命关天。下冰山就下冰山,咔嚓就咔嚓吧,谁让烂烂她正义感爆棚。
“啊。”烂烂大叫一声壮个胆,敢跳下去全凭一腔孤勇!
只是匆匆瞄了一眼四爷陡峭的鼻梁烂烂就如惊慌的野猫一样不带片刻犹豫而是带着不多不少的害怕地跳下四爷不冷不暖的怀抱,跑的跟后面有饿狼追赶一样担惊受怕的小羔羊。
四爷有些失落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又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旁边表情同样怪怪的戴铎。
戴铎也有些失落啊。为什么抱她的人不是他呢?不过戴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四爷不会怀疑他刚刚的动作吧?
四爷说:“戴铎,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头疼的女子。”
戴铎试探性地说:“举止是荒唐了,爷若是不喜欢就谴出去。”
四爷一本正经地说:“皇阿玛赏的东西是不能丢了的。”
可是,戴铎却丢了。
戴铎苦涩地笑着:“是,奴才多嘴。”
烂烂跑去时,看戏的群众纷纷退了场,桥上是凌乱的血滴子描绘了两人争斗的激烈画面。她勇猛地从桥上一跃,带着刚刚跳向四爷怀抱的一腔孤勇坠入了池中,连热身都来不及做。
冰凉的池水刺激着烂烂的神经,她内心抱怨,刚才就不该被那厮吓破了胆,犹犹豫豫的。如果她早跳下去就不会迟来这么久,看到的就不会是玉格格从桥上滚落的那一幕。
现在她只能勉力去寻找了。
烂烂焦急地喊:“玉格格,玉格格,你在哪?”
不过才一瞬间,她明明是寻着溅起的水花跳下来的,怎么就捞不到人?跟人躲起来了一样,不会是沉了吧?
啊,不好。一只脚抽筋了!糟糕,有水草,烂烂眉头一皱,她使命地挣扎,水都搅浑了。
呼吸要被剥离了。难道她也要挂在这?不行,她还没见过传说中的四爷,还没完成她佐王的大业,上天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就这么死了,死在这么臭的淤泥里,回不到现代了吗?还有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姐姐。
虽然意识模糊,但是烂烂能感觉到一只如藤蔓一样瘦削的手捞住了她的腰,带着她拨开亭亭玉立的荷叶柄子,到嘴边的水也慢慢变得清晰清凉了。
难道是从天而降的天命真子——四爷?
做梦!
烂烂睁开眼想找东西吐了口中带泥巴的口水,却瞧见一个瘦削的背影坐在床边。
摸摸,身上盖的,这软绵、这厚度烂烂的床可没这待遇。估计是她下水救人被落水的人救了,这应该就是玉格格的住处。这么挺直的脊梁就像亭亭玉立的荷叶杆子一样不外乎就是她在树上看见的小碧玉玉格格。
玉格格转过身子,关心问道:“你醒了。”
真清瘦,烂烂想起一句诗“思君如满月,夜夜清辉减”,说的就是这种想四爷想的减肥的姑娘吧?
烂烂说“嗯,谢谢你救了我。”
说来也惭愧,明明她是满腔热血要去捞人的。
“谢谢你。我知道,你下水后一直在找我。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袖手旁观的人。”
烂烂尴尬地摸摸头:“我,没救到你,还差点把自个给赔了进去。”
玉格格说:“你,你很好。我差点连累了你。”
烂烂又好奇了:“你水性那么好,我叫你时你怎么不应我。”
玉格格有些犹豫地说:“我,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
烂烂失落道:“你你,你怀疑我,怀疑我什么?”
这府里是多可怕,连掏出性命的人都要事先被怀疑一番。
玉格格惭愧地说:“对不起。”
烂烂皱着脸生气,掀起被子要走,她的人生受不了的一是欺骗二是受不了怀疑。
玉格格拉着她的手乞求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你别生气,我……我不想又失去一个对我好的人。”
又?
烂烂看着她泪汪汪的,楚楚可怜的。不过倒不是菜菜先入为主的偏见中的楚楚可怜,而是一种对温暖的渴望而表现的楚楚可怜。
患难见真情。其实,在这孤独的异世,烂烂也需要一个朋友,一个姐妹。她俩可是过命的交情。
烂烂说:“好吧。如果你和我做姐妹,我就原谅你对我的怀疑。”
玉格格喜极而泣:“真的?”
烂烂故作生气地说:“你还对我带着怀疑的语气,哼!”
玉格格心知这是烂烂的小脾气,笑着摇摇她的手似乎是在动摇她的假装生气,“好妹妹,我错了还不行吗?”
烂烂说:“你叫我烂烂,我就原谅你。”
玉格格捏着烂烂的脸,给她扯出笑容,“好,烂烂,笑容灿烂的姑娘。”
烂烂伸手去扯玉格格的脸,“那你呢,玉儿吗?”
玉格格说:“我叫白玉儿,”表情如水一样软化,她似是在回忆着一个遥远又温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