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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尘埃之中了,无从考辨。”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当时看到青铜鼎被打捞上岸,李亨利的表情那么奇怪,看来他也动了杀心。听张弦说了一大堆,我在心里默默作了些总结归纳,就问他:“那么,究竟是什么秘密?”
“三青鸟其实不止三只,还有一只被风吹散的……”他讲到一半,看到有人来了,就没接着往下说。
一路边走边说,已经快到家了,瘦货他们几个大张旗鼓的,搞了一身的家伙式,看样子是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准备来接应我们的。
张弦看周围渐渐热闹起来,就没多讲,我又听说眼镜被海猴子给挠了,受了阴伤,忙着去关心他,关于这个秘密就顾不上问,只好暂时在心里按着。
他告诉我地宫入口李亨利会妥善处理,再之后的事,却不跟我讲通透,听话音,总之是关于长生真相一类的。我看他话里有话,好像又比长生更为惊人,当然我也只是猜测。
我虽然听得不明不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愿意去相信他。这世上一直有两种人,有种人为人处事做得再好,再怎么被人念叨,你总是不敢去相信他,因为这种人做事情太有分寸,让你觉得很陌生,他们生来就是智商高于情商的。但有另一种人,他跟你没什么特别往来,你却知道他值得托付,这是一种去伪存真非常直观的心理感受,和利益圈子没什么关系,张弦就是属于后者。
在家赋闲了几天,就开始掰着指头算日子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家都有的通病。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从硕果公司被开除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整个秋天,都入冬了。怪不得这几天起风,总是感觉特别的冷。
这几天张弦突然不辞而别,只留下了一封信,拆开只写了一句话:“我三天后回来,要是没有回来,就问李亨利,他会找你。”
我被他给绕糊涂了,这人可真够文青的,这么几个字,就算走时来不及跟我说一声,留张便条不就行了,还要写信封装好,煞有介事的。不过我也管不了他,他这么大个人,有手有脚的,能力又那么强,跟我又非亲非故的,留了信也算是给了交代。
为了等他回家,我熬到了凌晨下一点,可真要是这么去一想,也就释然了,他不属于我们村,总是要走的,咱该睡睡该吃吃。
早上起来看村里热闹得很,我一打听,原来村里要对湾塘进行抽水,得抽一整天,明天早上捕年鱼。我想着眼镜受了伤,正好逮着这个机会补一补身体。就想趁半夜水浅了,鱼浮头的时候,下塘去捉点鱼鳖给他补补元气。
两台柴油抽水机抽了一整天的水,都下夜了,水还没见底。我心里想着抓鱼的事儿,一直睡不好。
准备了一下捕捞工具,又跑去塘边转悠了一圈,发觉靠边上的水形成了水凼,再有个把小时,差不多可以撸起裤管干了。我就回来等着,到半夜出门一看,路边上的草都起了白霜,我看了看表,夜里两点半,还早。
我提上网袋和橡胶水桶就走,人却有点犯困。琢磨着还可以先睡一个多小时,就又跑回来到床上躺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梅生伯在窗户外面使劲地敲,一脸地不高兴:“好了好了,都四点半了,鱼抓得也该差不多了!去叫回来吧,这是大家的鱼,你抓个几条没什么,抓几个钟头可不行啊!”
我被惊醒,一听到了四点半,心想坏了坏了,错过时辰了,我不是定了手机闹钟吗,怎么就没被闹醒呢?
被梅生伯催急了,担心他脸上挂不住,连忙答应着:“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去叫回来!”
我本来就没脱衣服,急匆匆披上父亲的老旧军用大衣就往外冲,门都懒得关。刚跑出门,经冷风一袭,睡意被激醒了几分。
我感觉应该哪里不对劲,但没空多想了,再不叫回来,鱼抓多了梅生伯说话难听,我脸上也挂不住,听梅生伯的口气,鱼抓了不少,给眼镜熬汤应该是够了。
到了水塘边,我拿强光手电晃了一下,看到水桶里真的已经装了大半桶老鲤鱼,一眼扫去个个都起码有两斤以上,还有甲鱼在里面。我就喊:“够了够了,上来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我”正在对岸上喊我,于是一边答应着,一边踩着齐腰深的烂泥巴,一点点往岸上挪,这时候心里就感觉不对了。
明明是我喊的人,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我自己在听岸上那个“我”喊我,并作出回应?
我为什么要喊人,喊谁呢?我惊出了一脊背的汗,我是来喊我自己上岸的,真他妈见了鬼了!
可我又怎么会在水里呢,我不是在岸上吗?我朝岸上那个“我”看去,发现他正焦急地看着我,一直在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