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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背后还站着强力友军首领夫人。势单力孤的正方选手显然不是女人们的对手,急得嗷嗷叫。
双方的语速很快,阮白只能从有限地捕捉到几个词语,判断出他们大概在为了什么东西的归属产生意见不合。
自己就是那样东西。阮白很快发现这一点。
匈人中有个人走过来,用明显更为流利的大周话向阮白说明情况:“你,跟阿祺……”他指指首领儿子,“还是,跟阿缇?”他又指指首领女儿。
也是阮白不知道一个手艺人在草原上的吃香程度。在他看来,一点编织手艺显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以往只会用羊毛做填充物的匈人来说,毛线以及毛线制品显然要实用得多。
匈人部落中,只有最大的部落,才会有人会用羊毛编织成精美的地毯。首领就有一张,用两头牛一匹马换的。
半截手套当然没有地毯那么精美漂亮,但是地毯能穿在身上吗?毛线既然能戴在手上,当然就能够穿到身上。
没有人是笨蛋,在坐的所有匈人在看到半截手套的时候都想到了。自从那时候开始,阮白就已经被从“准备卖掉的奴隶”名单中划去。问题就在于他究竟应该归谁。
首领女儿表示,这些奴隶本来就是她嫁妆的一部分,阮白是奴隶之一,当然应该归她。
首领儿子表示,当初说的是卖掉这些奴隶之后,换取的财物才是她的嫁妆。现在的奴隶当然应该是归他们父亲所有,若是她觉得吃亏,他们大可以补足一个周人奴隶的差价。
首领夫人则认为,女儿要嫁的是出身大部落的勇士,女儿虽然长得漂亮,可是女人的青春貌美并不能作为未来幸福生活的保障,让女儿掌握一门手艺才能增加家庭地位。
阮白表示,无论是阿嘁还暗示阿嚏,他对感冒打喷嚏都没有任何兴趣。更何况作为一个奴隶,能有选择主人的自由吗?阮白想都不想,诚惶诚恐地朝着首领磕头。
首领哈哈一笑,劈手把阮白拎起来,大声吩咐自己老婆给阮白准备一件羊皮衣,一张大饼。没有明说,但是谁都知道,阮白的所有权已经从首领女儿阿缇那里,转移到了首领的手下。
一张大饼没有任何克扣,至于羊皮衣,他到手就是一张羊皮。显然,他刚才的表现虽然讨好了首领,却得罪了首领夫人。
晚上,阮白的地位虽然已经提升了一些,但奴隶就是奴隶,他还是睡在羊圈里。气温愈发低了,这张羊皮来得显然非常及时。
楚昊完全不知道脸皮是何物,直接就凑上来和阮白一起盖。一张羊皮才多大一点?阮白一个人都盖不全,楚昊直接就把阮白整个搂紧怀里,减少外露的面积。这样一来果然暖和多了。
其他几个奴隶倒是不会来跟阮白抢羊皮,他们没那胆子,也没那力气,只是尽可能地往他们这边靠,然后手上被塞了一口饼。
真的只有一口,连多一点都没有。
几个奴隶蜷缩在羊圈里不敢出声,把饼子赶紧含在嘴里,一点点用口水含软,咽下去都舍不得。他们想起路上的热汤,想起这个人分给他们的热水,偶尔里面还能有两片野菜。明明一直在受到这个人的照顾,他们却还曾经对这个人能够多一口吃的而心生怨恨……
楚昊的手里被塞了略微大一点的一口,听着周围压抑的一两声啜泣,明白这人的心其实比自己原先预料地要软得多。
阮白的饼其实没有分完,他自己还剩下四分之一,就藏在口袋里。他不确定自己一个人走出草原的几率有多大,但要是回到大周,显然有那么多人在一起,比起他一个人来,要更容易一些。
这个身体是大周人,可是他对大周也一样两眼一抹黑,甚至连大周话都说不上几句。
这些人是回大周,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个能够回去的地方。
“路?”
楚昊先是觉得耳边有一阵湿热的风,慢了一拍才接收到阮白的话。他缩了缩脖子,有点想挠挠,突然意识到这是阮白的要求或者说是求助!
他不认为凭着阮白的本事会没记下回去的路,但是管他的,既然提了要求就有合作的可能。
话说回来,这人是从几天前才开始变的,要真是换了个人,那也难怪他不记得路。只是究竟是怎么换的?难道是……借尸还魂!
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猛然一抖,阮白还以为是楚昊冷了,毕竟他是掉到了河里,不像他只是被水溅湿。他伸手把羊皮拉过去一点,还轻轻拍了拍楚昊的背。
楚昊浑身僵硬,结果一觉醒来竟然睡得很好,半点都没有受到风寒的样子。不管是尸体还是男鬼,小爷阳气重,半点不怵!
一大早睁开眼的阮白,莫名其妙被楚昊丢了个鄙视的小眼神: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