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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明瑰缠着范夫人要到寒山寺礼佛,范家又遇到魏北侯世子到范家下聘礼,范夫人抽不得身,只能安排家丁护送家里的这位姑娘往寒山寺一趟,并说好了,申时前一定要回来,否则就关她在家里绣嫁妆。
霍青棠又病了,请大夫来看,说是上次宝珠茉莉一事余毒未消,大夫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朝中局势千变万化,圣上不日亲征,许多粮草要从南京城运到北直隶,应天府辖下诸多府县位于漕河之上,史侍郎作为应天巡抚,忙的脚不沾地。等他回来,往往又听璎珞说青棠咳了血,大夫也没有良方,眉间的纹路又深了些。
这日,苏州府衙内在重新登记商户资产,执笔师爷誊抄卷目,闵梦余在旁边看着,说:“关大老爷的好几块地还没记上,就那日书院蹴鞠赛的那一片草地也未曾纳入其中,可是记漏了?”
那师爷停了笔,瞧一眼周围,同闵梦余低声道:“那块地关老爷一个多月前送人了,就在蹴鞠赛的前几日,说是送给了花家。”
闵梦余蹙眉,问:“哪个花家?”
那师爷笑一笑,道:“得月楼的二掌柜,花醉。呵,想不到吧,春意闹与得月楼势同水火,关丝丝还能送块地给花醉,你说这些商户,真是翻脸无情后还能笑脸迎人,教人看不懂呐。”
那头有个衙役过来,说了一句:“花家最近发财了,听说花醉又新置办了一处宅子,说是给他儿子将来娶亲用的。”
师爷回头,道:“花家的儿子是不是和夏家订了亲,花家旧年就想娶了人家过门,结果不成想,夏家出了一位进士老爷,当即就与花家退亲了。哈,这事传出来,花醉好些日子抬不起头,一直说要寻一家更好的,怎么都要比夏家强。”
闵梦余听了个七七八八,问了一句:“花家的儿子多大了?”
那衙役道:“该有十四五了,在大正书院读书,夏家那闺女在寒山书院,上次大正踢寒山,寒山赢了,还有人说是花光秀那小子故意让着自家媳妇儿呢。”
寒山寺来了一位番外来的高僧,说在寒山寺讲佛三日,那高僧带着好几株奇花异草赠送给了寒山寺,还说每日会抽一个时辰出来给人看病,特别是患了怪病的,他都能治上一治。
范明瑰先前去了一趟寒山寺,带回来这个消息,史侍郎听了,沉吟片刻,问范锡夕有没有这回事,范锡夕道:“听闻那高僧在他们那处地位极高,不止佛法高深,更是精于医术。”范锡夕想了一想,又道:“青棠丫头不是中了那甚么宝珠茉莉的毒,宝珠茉莉就是产自番外,弄不好那高僧正好就知道解毒之法。”
史侍郎眉间的深纹又轻松了些,说一句:“青棠丫头跟着我到苏州城没几日就遇上这等事,她要真是留下甚么隐疾,我没法同她爹交代。”说罢,又问:“城中商户的铺面田产有无统计清楚,若核实无误,则登记造册。”
范锡夕道:“过去邱大人都是采取自愿原则,商户自己申报产业,朝廷按照商户自己报的数征收门摊税。如今,如今这样清查一通,怕是有很多人要遭殃了。”范锡夕言下之意是要史侍郎适当通融,水至清则无鱼,史侍郎听见了,也只是抿着嘴,不肯松口。
范锡夕又道:“过去商户们都争着当商户的头领,当初春意闹的关丝丝和得月楼的花醉险些争破头,现在也不动了,都不肯出头了。”
史侍郎看着花名,说:“得月楼并不在花氏名下,这是怎么回事?”
范锡夕道:“大人有所不知,得月楼并不是花家的产业,是孟家的产业。”
史侍郎认真翻越花名册,看了一遍,道:“哪个孟家,卖瓷器那家,还是卖丝绸那家?”
范锡夕摇头,道:“都不是,是南直隶的孟大都督家,得月楼是他家产业。”
史侍郎丢开花名册,没有做声,驻扎在南京城的后军大都督孟微冬,高阶官员从商,史侍郎叹一口气,只道:“知道了。”史侍郎眉头紧皱,范锡夕吁一口气,生怕这位侍郎大人要带人去得月楼询问个究竟。他转念一想,裴家世子还去南京城拿了两株宝珠茉莉回来,听说就是在孟家要的,这样的救命之恩,侍郎大人心里再多不满,也不能公然打上门去了。
霍青棠连着咳了几天,范明瑰每每来看她,都说:“真的,你听我的,寒山寺那位番邦高僧可灵了,甚么奇难杂症都会治,你去瞧瞧吧,过了明天,他就要走了。”
璎珞在一旁听着,不肯表态。范明瑰这几日连着被璎珞寸步不离在一旁守着弄出了脾气,她瞧着一言不发的璎珞,劈头就是几句:“璎珞,平日里你就喜欢使小性子,我们都让着你。说到底,你不过是个丫头,丫头可以打了、卖了,再不济,送你回扬州城也是使得的,你是不是觉得青棠离不开你,得意忘形到忘了自己的身份?”
璎珞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青棠,范明瑰道:“这时候想起你家姑娘了?你当初差点被张氏给卖了,是谁把你留下来的,为着这个,青棠还和张氏干了一架,你都不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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