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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不到半点福利?好像高三的学生都是凭空出来的一样,非高三老师没有出力吗?于悦新婚之旅的心情被单位的搞得很糟,她提出两个人自己去自助游。世元看不开3500的福利压缩成2000,最主要是对自助游没有把握,怕额外多花钱。于悦最后还是屈服了,跟着一车的“高三老师”去旅游,心里却不是滋味。世元无限风光,当然咯,一车老教师就他最年轻,且第一年班里就出了北大生。那个北大生是匹黑马,本不是尖子生,尖子生在实验班,世元再厉害校长也不可能把尖子班给这个第一年上高三的,可世元那份争强好胜的心实在是他班里最重要的动力,那一年不仅出了北大生,还超额三个本一。也就是说,那一年世元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既收获了老婆,又收获了北大,意气风发。同事之间的相互拆台有时候比考试竞争要厉害多了,世元班里那个北大生是怎么去的?分数上了线,但只能去冷门专业,女孩子犹豫了,想报人大的热门专业,但家里人都在农村,非常希望填报北大光宗耀祖。这时候其他班级的班主任纷纷泼冷水,说班主任不能因为自己的名声就让学生填考古系,这样太自私不厚道。本来女孩子就很犹豫,家里人却不断的求班主任帮忙做孩子思想工作,世元很负责,亦去了解北大的机制,认为北大的制度非常灵活,先进北大门第二年再考其他专业,女孩子听了班主任的,在北大苦读一年,第二年考试成绩出来转系到金融专业,大四后出国留学,此后每年必来家里感谢老师,这是后话。
文人相轻,自古不错。教师队伍里从来讲资历,难容他人年少轻狂。而世元显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既不懂收敛还放荡不羁,有那么几个好事的便言语相激起来,“大才子,导游小姐还没结婚啵,你还有机会,赶紧去表现一下,带一个出来领一双回去。”世元不辨话中深意,竟不知进退起来,也是爱表现惯了,一路和导游一唱一和,调笑逗骂,惹得全车狂笑不止,于悦被气得一言不发,如坐针毡。晚上于悦不情愿,世元一头雾水,于悦点破其中玄妙还反被责为多疑敏感小心眼,见对牛弹琴,于悦便闭了嘴,决定“独乐乐”不予理睬。钱世元最怕的就是于悦的冷暴力,只要一闭嘴,世元就紧张。本来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最希望得到女人的认可和崇拜,可于悦却漠然以对。取笑的人越多世元就越不低头求爱,世元的“不讨好”和于悦的“不示弱”使两人常常分头行走,如此恶性循环,两人都开始怨恨彼此。他们倆的关系在黄河马场有了些缓和,世元灵敏的捕捉到于悦在看到马群时眼里闪出的那道惊喜之光,他很适时的提出坐气垫船去河中心骑马,这黄河实在是干涸的令人唏嘘,于悦没有拒绝,第一次上马就很顺利,那匹马不知受了多少罪才如此配合,钱世元又激动又紧张,马儿不跑的时候世元在底下帮着拍拍,马儿跑太快的时候又忙在后面追。一场下来世元累得气喘吁吁,样子实在可笑,待两人回到气垫船就已是肩并肩手牵手了,众人取笑道,“世元了得,对老婆都拍马屁呢”,一语双关,两人都聪明的一笑而过。小夫妻毕竟年少不经事,两人都是主意大脾气也不小的人,到了西安,又因为见同学的事伤了和气。于悦很珍惜晚上自由活动的时间,两人兴高采烈的跑去回民街,刚逛不远,世元说联系的同学已经出来了,要拉着于悦去雁塔,于悦当场发飙:“你干嘛说都不说就去邀同学?好不容易有点自己的时间,你不懂自己玩啊?你这样是给自己也给别人添麻烦!到底是别人陪你还是你陪别人呀?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去哪里都好像有熟人的样子!”世元没空争论,就怕于悦不配合,先哄再说,“我也是qq群里说了一下,没专门联系谁,刚好西安的同学看到了很激动,这么多年没见人家特地赶过来的,还带了老公孩子。”于悦一听马上就不忍心了,千错万错来人不错,不是同学情单纯谁愿意搭理你啊。一晚上相谈甚欢,告别时还依依不舍。待分别,两人回到宾馆,世元还意犹未尽不停地说,于悦早已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于悦没从华山上掉下来真是老天开眼了,摔了两次,去过华山的人一定懂那是什么概念。当天晚上于悦就梦魇了,应是被吓的,于悦哭喊的时候,世元赶紧抱紧了她,他也吓得不轻,那一刻确是恐惧。一夜之间世元成熟了不少,人前人后护着于悦,四大金刚似的。还积极给于悦拍照,委托旁人帮忙合影,那感觉就跟失而复得一般,沿途虽有小摩擦亦很快释然。
旅游回来芳芳就生了,剖腹产,芳芳家选好了日子,说利父母,生出来是女儿。世元他们赶到医院,一走进去就只有家娘的声音,她声音不大,嘤嘤嗡嗡的,一直在不停强调自己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孙子孙女都一样,母子平安就好,最要紧是健康。芳芳家人面无表情忙着手中的事不答话。世翟拉了世元到楼梯口抽烟,于悦一个人被晾在那里也不懂该做什么,只好看看产妇,孩子。一会儿世元回来了,暗示于悦一起走,路上,世元说世翟心情不好,村里年青人都生儿子,就自己生女儿。于悦脱口而出,“生儿生女又不是女人决定的。”世元迟疑了会儿,“也不完全是男的决定,听人家说女的身体好,****分泌的偏碱性就生儿子,体质偏酸就是女儿,因为酸性会杀死精子中的y。”于悦白了他一眼,“你没读过书啊,高中生物会考没过吗?”世元转回头看了一眼于悦,见面有愠色,扬了扬手机,“我看空间里很多人转这些文章,说是要改善酸性体质,你看很多医生都生儿子,他们肯定懂的门道。”说完,世元扁扁嘴,一股钦羡之情毫不掩饰。于悦反问世元,“那你以后生女儿怎么办?”世元略有所思,“我们只能生一个,是儿子当然最好,不是也没办法,政策不允许。”于悦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先把自己身体养好总没错吧,对你自己也好啊。”世元像在做总结。
这一个多月于悦常去恒星看芳芳,每次世翟都黑着一张脸,像谁都欠了他似的。产妇心情亦不好,但对着于悦,她什么也不说,一副乐天派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于悦看着她那样觉得特憋屈,宁愿她黑着一张脸跟自己诉苦抱怨。也不知为什么,月子期间芳芳的妈妈都在,家娘像个月嫂,事无巨细都要问亲家母,说一件做一件,而芳芳母亲呢,一副非常厌烦的表情。月子过后,芳芳可以出门了,她每日早上都让世翟载着母女倆去母亲那里,然后晚上回来休息。家娘几次来丽都都跟世元窃窃私语,于悦并非好事之徒,一般都非礼勿听,识趣走开。世元不理她的时候家娘便会特地找于悦唠嗑,她拉家常的方式非常固定,格式化很严重,标准的“八股文”范本。一开始先强调自己的吃苦耐劳,然后阐述自己虽然没文化,但绝非一般的农村妇女,自己是很非常跟得上形势的,接下来必是一出苦情戏,把自己患有子宫下垂,低血压低血糖关节老化的病例一一列出,痛诉三十年前生儿育女的被虐史,她肯定忘了自己已经说过不知多少次,于悦每次都很礼貌的当成是第一次听,苦情戏唱完之后,家娘抹了把眼泪,马上很冷静的像回到现实生活中,做最后的发言总结,“芳芳是个好媳妇,世翟脾气这么不好都肯让他,实在有涵养,看我这个家娘身体不好特别懂体谅,孩子也是自己带,让她妈妈帮忙,亲家母很大体,吃的用的都舍得花钱,小孩子养得靓。”于悦接触世元妈妈也有好几次,她对家娘的评价就是:没有自我,没有存在感,过于滑头,最糟糕的是还自以为是,自我感觉太好,于是忍不住把全人类当傻瓜。
暑假结束,于悦得准备去省城读研的事情了。她是本省首批“到欠发达地区支教”项目的践行者,她要履行合约回原校就读研究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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