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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今日带他兄弟二人,一是来为府中少爷贺喜,二来也是带他二人见见世面。”
又在此刻,瑾太子突然不同寻常的动了动,驷一把拉住,压低声音道:“别紧张,是驱鬼人。”
家下人见到宗政家的居然派了人来,忙一面恭敬的迎了去,又派人去了内屋请当家人出来迎客。
驷趁机便领着花吟与瑾太子混了进去,花吟心知方才为何那家下人见到自己那般疑惑态度,大抵是他见过他们的新夫人,惊异于她们长的模样相似。花吟虽然一身的翩翩公子华服,但这张脸太过醒目,未免再被有心人撞到引起注意,只一路捂着脸避人耳目。
张家大喜,办的是流水宴,那张锦元下来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也不知被送哪休息去了。
花吟悄悄避开府内众人,四下里去寻那张锦元。瑾太子早就被满桌的菜色吸引住了眼球,只管放开喉咙大吃大喝了起来,也顾不了其他了。
好不容易,花吟在一处丫鬟仆妇进进出出的卧房内找到了张锦元,一眼看去,花吟只道是自己认错人了,那横卧在床上的,分明是张陌生的脸,花吟正狐疑不解,陡然一错眼,竟看见恍恍惚惚中,那躯体内昏睡着的正是宁半山。
难道是借尸还魂了?
只不顾一场梦而已,怎地这般复杂?花吟大惑不解,可时间紧迫,她又没时间多想,忙上前一把掐住张瑾元的人中,张锦元昏昏然被痛醒,正要破口大骂,恍惚中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大笑着揽肩一抱将她压到了床上,“原来是娘子哦?可是已然天黑了,未夫都快等不及了。”
花吟措不及防被轻薄,恼得她一巴掌挥过去,重重打了张锦元一耳光,旋即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横眉冷对的看着他,“宁半山,你该醒醒了!”
那张锦元被这一打,酒也醒了大半,看了看花吟又笑,“娘子,你怎么做这身打扮?不过还蛮好看的,我喜欢。”
昨夜虽则张锦元与花吟有过一面之缘,但因夜深天黑,张锦元并未看清花吟的模样。
花吟此刻恼得不行,上前一把揪住张锦元的耳朵,凶道:“你仔细看清了,我是花谦!花吟是我妹妹!她已经婚配人家了,她也不喜欢你!宁半山,你醒醒!你不是张锦元!这个世界不属于你,你该回去了,否则你爹娘该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张锦元因这一吼,人有片刻的呆傻,眸色变幻。却又陡然发力,一把推开她,整个人暴怒异常,焦躁不安起来,“滚!你给我滚!我是张锦元!我马上就要娶到我心爱的女子了!”言毕一把推开门,大踏步朝门外走了去。
花吟顿足不迭,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追去,只得躲躲闪闪又去婚房寻他。
且说那张锦元到了婚房后,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始乱发脾气,将媒人丫鬟以及一众贺喜的夫人嫂子全都轰了出来。继关门关窗,也不等天黑就迫不及待的抱住新娘子朝床上滚了去。
且说二人衣衫尽褪,正打的火热,房门突然被人嘭的一声撞开,张家老小簇拥着宗政家的驱鬼人突然闯了进来。
屋内香艳景象不堪入目,张老爷蹙了眉头,家中妇人尖叫一声,忙捂住小孩儿的眼睛。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将我的锦元还给我!”张老爷大怒。
那宗政驱鬼人二话不说就祭出法器要收了宁半山的魂魄,那宁半山仍是浑浑噩噩的样子,口内一面哭喊着,“爹,爹,我是锦元啊,你这是干什么?”一面又朝床内缩去。
“原来是驱鬼人,扰了老娘的性趣,实在该死,”突然一声冷嗤。
众人看去,只见那原本花容月貌的新娘子,面上的皮肉突然被挣破,露出两只头来,且头面部眼耳口鼻错乱,没有清晰的容貌,听声音却是一男一女。
那女头转过头娇笑着冲宁半山道:“宝贝儿,等等我,待我吃了这驱鬼人,再来与你做快乐的事。”
方才二人还在做欢好的事,那知这本尊竟是这般的丑恶不堪,众人只见张锦元“呃呃”连声,一口气没上来,挣了几下命,竟两眼一翻,一蹬腿,也不知是死是活了。
“啊呀,你们害死了我的郎君,我要你们赔命!”那女头长嘶一声,哭的凄厉。
那男头却扬天大笑,口齿流涎,“吃肉了!”
宗政家只察觉到张家有鬼气,遂不请自来驱鬼,却不想张家不仅有鬼,这鬼还招来了妖,可他们只会驱鬼,对上妖所有法器无用,只跟普通人一般本领,而宗政家的此次只派了两个资历尚浅的小辈,本欲是派他二人来打磨经验,却不想首战就遭遇前所未有的凶险。
昔日宗政与千秋家世代和睦时,小辈们出来打磨,都是派出族男族女并肩作战,无论是妖是鬼都能战上一战,如今脸颊结怨,等于失之臂膀,遇到自己不堪对付的,出了逃跑别无选择。
且说那宗政家的两小辈,虽已吓得大汗淋漓,但毕竟是硬气男子,只口内大喊让张家人先跑,自己倒上前拼死抵抗。
话分两头,说道那花吟因宁半山跑了后,又怕自己在张家府内四处乱逛引起注意,遂偷偷摸摸潜到下人房换了身丫鬟的衣裳。这衣裳刚换了,正兴冲冲的往新房赶呢,突然间众人都跟疯了般,蜂拥着从房内泄洪似的挤了出来。
花吟原本低头疾步走,被这一下,饭挺腰抬头看去,刚巧与张家夫人打了个照面。
张家夫人尖叫一声,“妖怪啊!”胸口一梗,竟晕死了过去。
花吟只见众人就跟见鬼般的看着自己,四散逃窜,正惶惑不解,突然面前的房门窗栏被嘭的一声撞裂开来,再“咚咚”两声闷响,那脸驱鬼人就跟破烂娃娃一样摔了出来。
其中一人失了手臂,血流不止,而那两头怪则嘴中嚼着半截手臂,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场景凄惨怖人。
那俩宗政小辈虽则面上强自镇定,但身子却止不住的抖如筛糠,眼见着尚未建功立业,又未娶妻生子,人生尚未开始就要赴死,哪有不害怕遗憾的,其中一人抱住那个失了手臂的,口内禁不住哭喊起来,“四代大人,你不能有事啊,你不能有事啊!你不能死啊!”
“哦?是四代吗?”那两头鬼闻言反顿住步子,目露惊喜之色,“哈哈哈……没想到宗政家的老鬼们竟这般大意,让个乳臭味干的小子出来历练,还是四代大人,如此,我要是吃了他,岂不是为鬼姬娘娘立了头功!啊哈哈……”
宗政、千秋,一直以来尊崇嫡系一脉相传,因为越是嫡系,与生俱来的法力也越高强,而上代为去世,下一代在出生,为了区别,出了一代大人被称为族长,余下顺序称为一代大人,二代大人,被这么称为大人的,将来也必然回称为下一代的族长。
那二头妖步步逼近,张家的一众老小连同仆从早就跑的无影无踪,而原来出来驱鬼做善事的宗政家小辈已然精疲力竭,只等赴死。
其中一人心有不甘,哭喊,“到底是为什么啊?四代大人,我们是为那些人出生入死,却在生死关头,那些人却弃我们而去,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四代大人虚弱的抓住他的手,“我们既然身为驱鬼人,就要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继承神血,成为人类的守护者,只能替人去死,又岂能奢望人为我们而死。早在我成为四代之前,族长大人就曾叮咛教诲,要习惯背叛,习惯被抛弃,即使被我们保护的人无情的对待,也要至死不渝的保护人类,因为,这就是……神赋予我们的神圣职责。”
他声音不大,只够那哭泣的宗政同伴听到,就在他二人心头凄凉,准备迎接最后一刻来临时,突然一道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绿色的裙裾随风飘扬,她手中握着一柄长棍,转过头看向他们,说的话却很奇怪,“虽然是在梦中,但我却做不到见死不救!”
二人都是一怔,其中哭泣的那个惊恐的指着她,“那个妖怪!”
可四代目却看得出她不是妖怪,只不过他虚弱至极,已然无法开口说话。而回过头的花吟也是一愣,方才她站的远只注意这恐怖场景了,却并未注意这二人的长相,这一近距离一看,竟发现那被称作四代的人竟与凤君默有五六分相像。
“哟!原来这世上真有这般漂亮的皮囊!”那二头妖突然又惊又喜的大叫一声,五官也因为激动在面上无规则的乱窜起来。
“疯女人,冷静点!我的手脚都因为你不听使唤了!”男头不满的大吼。
“我要吃了那女人!吃了她往后我就能变成那模样了,再也不用担心在鳄鱼皮上画的美女皮相会破裂了。”
“那四代面容也长的好!”
“四代还不能吃,先弄死了献给鬼姬娘娘,必有重赏。”
二人商量毕,这才想起来去寻猎物,却见花吟已然缠着那四代朝角门外挪了去。
二头妖大怒,嘶吼着追了去。花吟眼看着二头鬼追上来,将四代交给宗政同伴,道:“你们快走,我来拖延时间。”言毕朝二头鬼迎了去。
“姑娘,”四代大喘粗气,几欲晕倒。
但宗政同伴的求生本能已然大过了一切,他虽也重伤在身,却也顾不得其他,只一门心思的逃兵。
可二头鬼却没那么好说话,一手将手无缚鸡之力的花吟给捉了个正着,脚下用力一踹,将一条长凳踢向二人的后背,二人再一次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