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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就可以判断出,他这会的心情不太好。
她就老老实实坐着,不说话。
杜慕瞥了她一眼。
楚歌没有动。
他眉头皱了起来,冷冷开口:“过来。”
楚歌犹豫了会,到底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手。”他说。
楚歌把没有受伤的那只伸过去。
“另一只。”
顿了顿,把另外一只手摊开来放到他面前。
那只手早已经不流血了,纸巾裹在伤口上,连伤处都看不太分明。
杜慕握住她的手腕,一下用力把那纸巾扯掉了。
动作看似粗鲁,但他用力很巧,所以楚歌只觉得像有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并没有多痛。
只是纸巾的抽离仍然破坏了原本的血凝,很快,就又有血慢慢地湮出来。
伤口不太大,但是玻璃片插得有点深,楚歌拔的时候又没注意,因而带得一部分血肉外翻,瞧着还是略难看。
杜慕身上的气息越发地冷了,楚歌下意识地想往回缩,但他握得很紧,她挣不脱。
不知道安慰自己还是想要安抚他,楚歌笑了笑说:“其实不太痛的。”
“是吗?”他冷笑,手指微微用力,楚歌立即疼得脸都白了,他看着她,淡声问:“痛吗?”
楚歌立即乖顺地点头:“疼!”加重语气,“疼死了。”
杜先生“满意”了,让她等着,起身去了外面,没多久,拿了一个药箱进来。
楚歌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接过去:“我自己来吧。”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楚歌抿抿唇,就什么都不说了,把手还是伸给他。
只是这样子,真的好怪异啊,明明说是已经放手了的,还有……他应该听到了安雅说的话了吧?但是他如此表现,倒让她越发的胆颤心惊。
老实说,杜慕处理伤口的动作算不得温柔,但是他做事从来都很细致,先拿双氧水帮她清洗了一遍,又挑开玻璃刺进去的地方检查还有没有碎片残留,确认没有了,再用双氧水消毒,碘酒清洗,然后才是上药,绑绷带。
绑绷带的时候,楚歌一直等着的那只鞋子终于落地了。
杜慕问她:“为什么要再回去里昂?”
他没有看她,修长劲瘦的手指轻轻在她腕间绕来绕去,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这就是眼前最值得他关注的事情,仿佛这个问题,也只是他随口一问而已。
但楚歌知道他不是。
她也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什么“那棵树是不是为了林安和才种的”都是废话,那时候他们两个连认都不认识,种树许愿纯粹都是扯淡。
最关键的是,她要回去的时机,是在杜慕有意要把两人间的关系更进一步的时候。
她重新回去看那棵树,是要干什么?
是悼念她和林安和永远都不可能再实现的美丽的遇见,还是单纯的,只是想将往事做一个结束?
楚歌感觉喉咙有点干,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杜慕没有催她,绷带绑完后,他托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然后就跟个经验丰富的大夫似的,嘱咐说:“最近都不要再见水。”
楚歌呆呆地“哦”了一声。
然后他这才看向她。
他的眸色很深,神情偏冷,所以和他对视,很是需要勇气。
楚歌勇气不够,她情不自禁地移开了视线,垂下头。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楚歌才说:“我早就不喜欢他了,八年前,他因为害怕唐致远而把我拒在林家门外的时候就已经不喜欢了。”
所以,也没有什么悼念不悼念的。
她只是想回去看一看,如此而已。
当然,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她不想说,也不能说。
杜慕用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微微抬高:“楚歌。”他倾身过来,在她耳朵边低声说,“你知道吗?你实在是个不太高明的演员。”
楚歌微颤,不敢看他。
他微微转了转脸,柔软的唇角掠过她的脸颊,落到了她的唇上,没一会,刺痛传来,她很快就尝到了一缕淡淡的血腥味。
咸咸的,像眼泪。
这是个惩罚意味十足的吻,放开她时,他却温柔地替她舔了舔唇边的血迹。
“我愿意放开你,但是不代表,我会原谅你的欺骗,所以,演好一点,别让我发现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