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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话虽然难听。但确实是事实,她若不反抗,今天丧命的便是她。
“把酒拿过来。”贾老头坐下来道。
林竹唯赶紧从竹篓里把酒拿出来,又连忙去厨房给他简单弄了一盘下酒菜。
忙完这些,林竹唯又赶紧从竹篓里拿出那五十两银子:“贾师傅,这是卖紫薇星草的五十两。”
贾老头只看了一眼,夹了一口菜慢悠悠嚼着。
他原也只是为了试试林竹唯的性子,她的若是贪财,就该拿了银两跑路。
“坐吧。”
贾老头还是第一次如此主动和她谈话。
“你叫什么名字?”
“林竹唯。”
“家里还有何人?”
林竹唯心口一疼,眼里布上了泪水,低垂着头,压着嗓子:“没了。”
父母已不在,若傅君言还算个人,应该会照顾好她的弟弟。
此生,他们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了。
从此孑然一生,也许会漂泊江湖,孤独终老……
贾老头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你医术从哪里学的?”
“我父亲教的,只懂一些皮毛。”
贾老头仅剩一只的眼睛,散发着冷锐。
他瞥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直到将两壶酒全部喝光后,贾老头才淡淡道:“银两你收好。明天开始不要进山了。”
“贾师傅,这……”
“你这点皮毛功夫,进后山要是碰到猛兽,骨头都不剩。”贾老头嗤笑。
林竹唯尴尬地红了脸。
“明天开始,我会教你医术和武功,你是否愿意学?”贾老头突然道。
林竹唯整个人都呆住了,愕然地张着嘴巴看他。
“你要是不愿意,带着银两就离开这里,去别处过正常人的生活。”贾老头用筷子敲了敲酒瓶子,脸色漠然。
“我愿意!我愿意!”
林竹唯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双眸散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
她想不到贾老头不但愿意收留她,更愿意倾囊传授,这样天大的实心馅饼砸在她头上,她岂有不乐意之理?
贾老头撇撇嘴:“行了,先休息吧。”
“师傅!等等!”林竹唯猛地站起来,噔噔噔就往房里跑。
不一会儿便捧了一件灰色的褂子出来。
她在贾老头微愕的眼神里,郑重其事地跪在地上:“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这是我送您的拜师贺礼。”
贾老头神色一怔,看着她虔诚的目光,恍惚中又回到十年前那个光景——
一个翩翩少年跪在地上,双手作揖,恭敬跪拜。
末了笑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他把少年扶起来,拍着他坚实的肩膀,开怀大笑:“好徒儿!”
少年笑得开怀:“师父!以后我也是有师父的人了!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他目光朗朗,眼里噙光,曾是如此的清风明月。
在那一刻,他曾发誓要把他当做至亲一般呵护……
可是,人心不古!
不过五年光景,那少年竟成了一头恶魔!
他狞笑着,狠狠一刀扎进他的眼里,硬生生把他的眼珠子挖了出来——
“师父,你莫要怪我!我早就劝过你不要多管闲事!”
少年那清俊轮廓不知何时竟变得扭曲狰狞:“师父,我若不取你性命,又如何能获得他们的信任?”
…………
他待他如宝至亲哪!
“师父,你怎么了?”林竹唯见贾老头闷声不吭,有些不安,轻声呼唤。
贾老头思绪被拉回来,脸上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接过林竹唯手里的衣服,微笑道:“徒儿有心了。”
一试,这新裁的衣服竟十分合身,看来这娃儿的确是上了心了。
也许,这是上天对他贾老头的眷顾,让他能有机会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