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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太子请过安之后,一行人才复又回到冬暖阁。
郑福柔被脚下石子一绊,险些摔了,幸好身边的丫鬟扶了她一把。
这会,她还震惊在那人是太子之间,心里思绪万千。
“二姐姐走路可要看着些,这路滑,可要小心摔了。”郑福毓关切似的上前,拉着她的手,“没什么事儿罢?”
郑福柔此时心里依旧是一团乱麻,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然后由丫鬟扶着疾步往前头走了。
她紧了紧斗篷,抱紧了手里的暖炉,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白雪,看了一会,觉得有些刺眼,才收回了眼睛。
蒋新月过来时,已经近午时了。
她披着一件紫色的披风,提着裙子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怎么这般急?”她看蒋新月来的这般急,连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蒋新月毫不拘束地一口气就喝了一杯茶,喘了几声,才徐徐道来。
“本来早该过来的,今日可把祖母气着了。”她顺了顺气,“大概是半个多月前,我那个庶出的姨母带着我一个表姐上京了,我那姨母心气儿真正是个高的,竟然想把我那表姐给我做嫂子,我外祖母当时是要将我姨母嫁给一个清贵人家的庶子做正妻的,我这姨母却不甘心。你是不知,今晨二哥唤小厮进去伺候,进去的人是我那表姐,大冬日的就传了那么一件儿薄薄的春衫,二哥当即就叫人把她拉了出去,她还敢在祖母那儿哭诉。一个小妾生的女儿,还妄想做我嫂子。”她啐了一声,又看了郑福毓一眼,“我可是相让你给我做嫂子的,你不知道,我那个表姐,那一双眼睛就放在我二哥的身上,真是将自个儿当成我嫂子了。”她气呼呼地一张脸,看起来十分地可爱
“你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莫非还怕你二哥真的喜欢上她不成?”她拍了拍她的手。
“我自然是不担心的。”她目光在郑福毓身上扫了扫,而后又苦着脸,“就是祖母这几日对母亲也是冷着一张脸的。”
她这姨母是来投奔母亲的,怎么说也是母亲的姐妹,如今闹出这等子不要脸皮的事儿来,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外头的人怎么看这笑话呢。
“既然是如此,直接撵出去就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亲的。”她叹了一声,“照着我的意思,非要撵出去不可的,我母亲一向都是那样子的性子,到时候姨母和表姐去哭几句,她就心软了。”
她母亲自来是个眼皮子浅的,心又软,若不是这样,她这姨母和表姐哪里还会留在府里头?
“你的意思是?”
“母亲是想把表姐给二哥做妾!”她说着又看了福毓一眼,“你主意多,你倒是说说。”
做妾?这蒋津远怎么说日后也要继承爵位的,这要是先纳了妾只怕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儿都不会买账的吧?“那就想个法子给她说门亲事。”蒋新月那个表姐出身不高,若是想嫁进高门,那是不可能的了,若是做妾的话,还有几分可能,若是想做正妻,那就得从些小门小户里挑了。
“人家就紧紧巴着二哥不放,我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她皱着眉,一只手撑着腮帮子,“我上回说灵芝郡主脸皮厚,我这表姐可不知道比她厚了多少了。”她压低了声音抱怨。
“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她拉了拉蒋新月,伏在她耳边耳语。
暖阁里烧了地龙,十分地暖和。
屋子里又点了檀木香,叫人闻之心安。
而坐在屋子里的人,心却不能静下来,手里紧紧攥着锦帕。
那人是太子?她又喜又惊,莫非今日太子是为她而来?转念一想,太子早已娶妃了,如今身下没有子嗣,身边的两个侧妃之位亦是空缺,若是她能进东宫,先太子妃生下太子的子嗣,那待太子继位,她再不济也是封妃。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将小几上的茶水端起来轻啄了一口。
“郑二姑娘身子不适?”坐在边上的方子嫣扫了她一眼。
郑福柔手一顿,扯了个笑容,“阁里过于暖和,觉得有些闷了。”
“素闻二姑娘身子孱弱,若是有个什么不爽利的,可不要憋着不说。”她笑了一声。
两人皆是被称为才女,容貌尤氏同等地出众,自然会有人拿来比较,这方子嫣话里话外讽刺郑福柔,郑福柔自然是听得出来的,本来方子嫣是在和顾世子议亲的,这突然就成了襄老王妃的干孙女,不知道多晒人背地里地笑话,如今又传出了襄老王妃有意郑福柔的事儿,这说法就又变了样了。
“多谢方姑娘关切了,这在郑府,我还会怕羞不成?”她放了杯子,坐正了身子,笑的落落大方。
方子嫣自讨没趣,呵呵地笑了几声,便起身走了。
“郡主这身料子是哪儿出的?摸起来可是又软又滑,这上头绣的花儿啊,就真的跟活的似的。”
灵芝郡主代表的是周家,而周家又是京中新贵,自然是有人要和周家把关系打好了,即便是说着违心的话儿。
“这是皇后娘娘赏的料子,也不知是出自哪家。”灵芝郡主十分享受被众星拱月地感觉,“不如下回我进宫时问问娘娘?”
她们这其中五一不羡慕嫉妒的,她们鲜少有人见到过皇后娘娘真容,甚至没有进宫过,对那皇宫的奢华与权势,无一不向往。
“原来是皇后娘娘赏的料子,我就说怎么就从来没见过呢!”
此话一出,更多人来附和了。
郑福毓睨了一眼,这屋子里的,哪一个不是什么做戏?这表面上将人狠狠地夸了一顿,这私下还不知是如何说的难听。
“尽说违心话!”蒋新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我就想你做我嫂子。”
“你!”福毓是又好笑又好气,被蒋新月的糙言糙语燥的面上一红,不由得轻轻打了她一下,“你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我可没胡说,上回二哥还向我问起你呢。”她立马辩解,“我二哥就是性子怕羞,我可是瞧得出的。”
“你你你!可不许说了!”她立马作势要去撕她的嘴,蒋新月笑着就躲。
两人正闹着,便进来了一个十来岁的丫鬟,正是郑府里头的丫鬟。
那丫鬟伏在福毓耳边说了一句话,她的面色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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