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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之连忙将云初扑倒在地,见他一双错愕的眼睛也来不及解释,抱着对方迅速向身旁巨石滚去。
如簇般箭雨袭来,徐忆之哪怕慢个半息时间,他们就会被箭雨击中,成了刺猬。
云初惊魂未定,但认清现状之后拔出了忘归,准备迎战。
袭击他的是一群黑衣武士,约有五十人众。他们各个人高马大,身形矫健,都蒙着面穿着黑色劲装,每个人的左肩上面都绣有一匹银色的狼头。
“夏族死士!瑾言,全力以赴切忌手下留情。”徐忆之说完便回到忘归里面。
剑灵,回归到剑里面才能发挥剑的全部实力。虽然云初并未拿着忘归对敌,但每日都会拿着他练习破天无情剑。他和徐忆之的默契,足以发挥重逢忘归全部的力量。
那滔天箭雨未曾停下,打开了精神图景,这些箭全落入云初的视线之中。轻轻挥动忘归,剑气一扫,便将箭雨尽数拦截。
夏族死士的攻击凶猛,而本该陷入困境中的云初则淡然处之、冷静应对。
云初的内力精深、剑法超绝,剑身一挥一档轻松自若,剑法飘逸难解,身形翩若惊鸿。本该如困兽般的猎物如斯轻松自若,倒惹得这群死士急躁起来,那箭雨又急了几分。
开始轻松,其实云初也有些不知所措。这些死士的箭似乎用不完一般,他打退了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他现在完全不能接近敌人,体内战火燃烧的越发的旺盛,人也渐渐开始焦躁。既有众多强敌要应付,内里又要时刻保持冷静。
在多的武器也有耗尽的一刻,数十名的死士,跳下到云初所站的平台,出手便是最毒辣的招式。
他们手中的武器是最精良弯刀,刀上淬了毒,见血封喉。以一对十,云初剑法再是精妙也难免有些独木难支,若非被徐忆之炼出医生快速轻巧的轻功,在攻击的空挡中来回穿梭游走,专攻每一个人的破绽,将他们一一打晕,怕也早早败在这猛烈的攻击下。
“瑾言!不要手下留情!”徐忆之冰冷的声音提醒着。
云初听闻之后,心中一紧。他自然是明白徐忆之说得是什么,可是真要动手……
云初并非惧怕手染鲜血。对方置他于死地,他反杀之,无论从江湖规矩还是法理来说都是正确的,也这是他唯一求生的道路。
心中战火比那一次战斗都烧得猛烈,战意开始侵蚀大脑每一个细胞。
云初不确定下了杀手之后他能控制住战意,现在维持清醒都非常的困难。
“瑾言!杀!”
云初心中烦躁起来,一个杀字在脑中不断盘旋怎么赶都赶不走。但近乎本能,他就在排斥这种行为。
不行!一旦见血,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云初抗拒着,然后,理智的一面却被战火包围燃烧,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这最后一点理智也消亡。
在夏族死士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如谪仙人般徐瑾言,那本来飘逸的剑法越发犀利起来,对方下手也越发狠厉。那一柄忘归的剑气一扫,手中传说坚不可摧的宝刀也断成了几段。徐瑾言的黑色的眼眸,也开始变了,漆黑色彩染满了整个眼眶,如邪魅入侵,如恶鬼临时。这一帮死士心中胆颤。
但即便是这样,死士们也前仆后继。
徐瑾言或者是心慈手软,或者是本性懦弱,他下手重却不伤人命。只将人打伤打晕便不再吓死手,这可是致命的、也是幼稚的。
诸位死士就看准这一点与他颤抖了几百个来回,就算能使不如他,但大家轮流上场总会耗干他的体力。
维持着自己那尚存的一点理智很困难。他收缩了所有的精神力,将所有力量用来集中催眠自己,不能杀!不能沾血!这是本能告诉他的事情。
“你这死脑筋!我看不下去了!”徐忆之大吼一声,从忘归中一跃而出。
他凌空而出,寒冰诀灌于掌心,连续排向两名死士的脑门,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
“看见没有!对付敌人就要这么果断!”徐忆之回头教训着自己后辈,却见他以施了神智愣愣地看着他。
虽然手中剑法丝毫不乱,但他神智早已飞走,完全是本能在应对。
他的双眸如夜般漆黑,那不是属于人的眼神,没有一点光泽,令人畏惧。被他目光所慑,就连那灵魂就要被吸走一般。
“怎么这么没用!”徐忆之心中腹诽,却非常疑惑。他一路跟随徐瑾言对他也十分了解,对方不该是如此优柔寡断的人。
但现在强敌在前,没时间多想。徐忆之灌注了精神,全力对敌,对付这些死士,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忆之的出现让在场的死士一愣神,就这么片刻功夫,徐忆之连杀十人。而此时,领头的那名死士见势不妙,吹箫了竹哨。
不多久的功夫,更多的死士爬上迦摩罗山!
云初现在也不知道陷入了什么状态。
血液、又或者死亡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他现在体内已经完全被战火控制,但大脑却非常清醒。
他知道敌人越来越多,所以他的剑法也该越来越快。
他的目光锁定在徐忆之的身上。
见他那么干净利落拍死敌人的干脆样子,他觉得或许自己就该如此解决掉麻烦才对。
刚才他为什么会挣扎?为什么拒绝最简单的解决方法?为什么会那么固执的不想伤人?
云初觉得很蠢。
但有一个声音提醒他不要怎么做,不能这么做。
可有是为什么?没有理由才对。
在他陷入思索的时候,徐忆之突然陷入了危机。
他的力量有限,现在能力下降非常迅速,不如一开始那样能大杀四方。被这帮子刚刚到来死士围攻,也渐渐不支起来。
徐忆之空手对敌,本就非常吃亏。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劣势也越来越明显。其中一名死士,趁他与别人颤抖,从背后挥刀偷袭过去。
眼看着那钢刀就要看向徐忆之的脖颈砍去,云初身形一闪,内力附在忘归剑上,一击便击穿了钢刀,直接刺向了死士的咽喉。
云初眼神呆滞地看着从对方喉咙留下的鲜血,血液顺着忘归,一直留下,手指无意间也被染成了红色。
云初觉得这个时间在瞬间停止了跳动,世界寂静到只剩□□内战火熊熊燃烧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封印要被打开了一般。
云初闭上了眼睛,不再抵抗,将最后一点理智交由给战意统治。
比锻魂阳炎还要炽烈的黑色火焰将云初整个身体全部点燃。
火焰从他身体漫出。
死士的身体沾上一点烈火,连尖叫都来不及就化为了灰烬。
忘归剑战斗着,也在烈焰多少之下燃烧、断裂。
整个迦摩罗山,七座山峰,黑色烈火雄雄燃烧,这天地都似乎要被这火焰吞噬了一般。
“禁!”
空中传出一道庄严空灵的法言。
法言一出,颇有毁天灭地之势的火焰瞬间被压制在云初身边。
“谁?”徐忆之瘫软在地上,忘归被毁,魂体受到不可挽回的重创,而剑魄,就被云初身上的烈火烧了个一干二净。再遇到敌人,哪怕是个最低级死士,他拼了这一缕残魂,也无法护着自己的剑主。
一道青色的身影眨眼便浮现在眼前,对方带着半边黑色面具,可徐忆之是却认了出。
“欧阳澈!?”徐忆之不敢确定。对方是欧阳澈,却又不是欧阳澈。当初在剑冢遇见的那个和秦子穆一样被他欺负得很惨的小子可没有如今的威严。
欧阳澈暂时没有理会徐忆之,只是静静观察着云初,那黑色火焰依旧熊熊燃烧,云初正冷静地站在火的中央,接受着洗礼。
“真是差点就走火入魔了。”欧阳澈嘴角宠溺地一笑,回头有看了看徐忆之。他想起云初可是为了保护他才再次进化,心中又是恼怒悔恨,又是欣喜。
“什么走火入魔?”徐忆之询问道,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他知道再过不久不,可能就要消失。
欧阳澈双指一点,一道金光摄入徐忆之魂体之类,那快要灭掉的灵魂又恢复了鲜活的色彩。
“忘归剑已毁灭,你三魂中仅仅剩下一魂,你的七魄又被玄火吞噬,我给你这份力,可助你多活一年,好好保护他。”欧阳澈的目光转回到云初身上。
“为什么?”徐忆之疑惑着,他确定眼前这个欧阳澈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欧阳澈。
欧阳澈也不多言,他的左手食指对着徐忆之轻轻一点,对方立刻陷入沉睡。等他醒来,脑中的记忆也会被更改。更改为本来的样子。
若不是云初陷入走火入魔又突然进化,把迦摩罗山方圆千里都烧得一干二净。他们在与死士缠斗一会儿。欧阳澈带领的小队就会赶到将他救下。
终究是他来晚了一步。现在他可是要回溯时间,将无辜死去的路人给救出去。
回去之后还要修改这具身体记忆。不能穿帮了。
处理完善后的事情,他就安心招呼在云初身旁。
云初每一世轮回,遇到那些人,都是自己早早分裂出去的神魂。前任天道让云初历经千世情劫,而作为道侣又怎么甘愿他被别的人玷污、欺辱?!还要遭受那些惨烈的命运!
天道定下的命道只能来拿颠覆。
情劫什么的他舍不得云初受委屈。哪怕自己的壳子欺负云初他都是舍不得的,必要时候就像欧阳澈一样,用他的壳子替云初承受劫数的痛苦。只要云初恢复了功力,加上自己,那死掉的天道画下命道也就不作数了。
为了指点他修行,每次轮回自己就会栖身在其中一个壳子身上。不多做任何事,只是引导云初修炼。却不想,冥冥之中他总会感应到自己。
只是这辈子,云初有些想得太多,所以还没感应到他。
不过,这也是他的错。毕竟是自己神魂打造的壳子,他每一个都熟悉才是正常。云初和哪一个在一起都没问题的,反正轮回结束,每个人的回忆都会回到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日后,等云初发现真相,会如何惩罚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