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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哑巴松开铁箍一般的手臂。
李陌一小腹吃痛之后,当即现出了一脸怒色,非但没有松手,反倒是更加绝绝的勒紧了抱着古狼的双臂,看着古狼的脸色一点点的变色,古狼更是惊慌失措,继续用腿乱踢,可是李陌一这个时候,猛然间用脑门子照着他的脑门子便是重重的一个头槌。
古狼本来就被李陌一这么一通挤压,弄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脑袋已经是因为缺氧而开始眩晕了起来,冷不丁又被李陌一照着正头面猛来了这么一招头槌,顿时便觉得头昏眼花、天旋地转起来,两条腿不由自主的也停止了踢腾,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李陌一眼看着古狼不扑腾了,两眼也开始有点翻白眼了,心知再这么下去,这人真的要被他给勒坏了,于是这才一松手,将古狼丢在了甲板之上。
再看这会儿的古狼,就像是一条被抽了筋的龙太子一般,软塌塌的软在甲板上蜷成一团,嘴巴大张着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脸色这才逐渐的开始恢复,而他的正头面上还有一片乌青,这形象就甭提有多狼狈了。
眼中古狼这副模样,短时间之内也没有力气再和李陌一动手了。
看着瘫软在甲板之上狼狈不堪的古狼,又看着气喘吁吁的李陌一。
这样的结局让船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不由得都暗吃一惊,为李陌一的横蛮之力所震慑,各个心生警惕,心说以后自己还是少招惹这哑巴为好,省的也落得古狼这般之下场。
而在丢下了古狼之后,李陌一现在也是对于自身体内的真力有了更清晰的了解………紧靠着双臂勒紧,便可以将一个壮汉勒至窒息的程度。
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件相当好的事情,眼下离了北国各地,没了陌尘大队,孤身一人至于此地,能拥有强横蛮大的气力,无疑也可以大大增强他在这船上的生存几率,今天他算是让古狼这人彻底尝到了苦头。
“好,哑巴饭桶果真少年英雄、力大无穷,好好好!!”
就在这个时候,王船东忽然间带头大声叫好了起来,而且露出了一脸的喜色,还连叫了几声好,可见他对于这样的结果虽然意外,但是却也很是高兴,估摸着是觉得白捡了这么一个大力护船,没有冤枉他付出的那些饭食………
听到了王船东大声叫好之后,其余的船夫们也反应了过来,于是顿时都大声喝彩了起来,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李陌一确实不会什么功夫,但是这身蛮力却着实吓人,再看李陌一的时候,平时对李陌一的那种不屑表情已经基本上不见了,甚至于有人还露出了一丝敬畏和钦佩的神色。
李陌一自然没有得便宜还卖乖,赶紧装模作样的连连拱手抱拳,都周围的人做了个圆圈揖,还赶忙对着委顿在地的那个古狼连连作揖,装作道歉的样子。
三个古狼的手下护船这会儿也各个心中骇然。
顾不得更多,连忙上前将古狼从地上扶了起来,古狼这会儿才算是缓过来气,奋力展臂推开了李陌一,满脸恼羞成怒的指着李陌一骂说:“你这小子耍诈!!刚才你古爷不小心,咱们再来打过,今天老子不败了你,就他娘的不姓古!!”
说着,不管不顾的从身边一个手下腰间拔出了一把刀,拧身便想要挥刀扑向李陌一,恨不得一刀便把李陌一给活劈了不可。
“够了,古狼!!”
旁边立即有人大声的喝道,古狼身形一顿,不得不收住了手中的单刀,因为喝止他的不是旁人,正是这条船的王船东。
王船东走过来,一把将古狼手中的刀夺了下来,丢还给了他的一个手下,指着古狼接着训斥说:“古狼,今儿个可是你非要跟这个哑巴过招的,哑巴不会功夫,大家伙都看着呢,你自个儿学艺不精吃了亏却不认输也倒罢了,还嫌不够丢人吗?难不成你非要斩了哑巴小子才行?”
“………今儿这事儿就到这儿了,都散了吧,船上的水不多了,前面快到西岭了,咱们准备转向靠岸补点水去………”
“………另外,近来听说这一带海盗闹得厉害,古狼你也留着点力气,带你的人准备一下,走到这一带,咱们得加上点小心了!!没工夫让你接着闹,都散了吧,大家伙都把眼子放亮点,盯紧海面,转舵!!”
有了王船东这话之后,古狼虽然有心还复李陌一,可是毕竟这船是王船东的,这船上是人家说了算,他也没法再继续找李陌一的晦气,只得愤愤的用恶毒的目光狠狠的瞪了李陌一一眼,这才一边捂着头面,一边转身招呼了剩下的三个护船朝船尾走去。
可是李陌一却暗中注意到,这小子转身离开的时候,脚步轻浮还微微有点踉跄,而且还偷偷的探着肋骨,又装模作样的甩甩胳膊,很显然这家伙刚才吃的苦头够大了,这会儿还没有恢复过来,心中不由得暗笑了起来。
看架势,这小子胳膊和肋骨肯定是受了点轻微伤,这会儿却有苦难言,只能哑巴吃苦说不出,而他刚才上演的那一场好戏,还真就演的不错,下一次估摸着船上的这帮家伙们有了古狼这教训之后,该就不敢再轻易找他的麻烦了。
虽然在船上遇上的这些不公,但是李陌一暂时没有更好办法,毕竟他现在的处境暂时还不容他太过嚣张,但是今天这件事,也多多少少让船上的人知道了他并非是个软面团,可以让人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
转过头望着茫茫的大海,李陌一深吸了一口气,暗中安慰自己,蛰伏千里功在其间,眼下虽然他的处境不佳,混的很惨,但明天终会如常到来。
只期望这船早一天靠岸,他也早一天溜之逃之………
………
………
在李陌一上船之后,这几天海面上天气一直不错,海上天气一直都比较晴上,海面上风力也比较平稳,没有遇上什么大风,而且沿途也没有遇上什么特殊的情况,既没有碰上海盗,也没有遇上在海面上巡视的差船,仅仅是遇上了几条出海打渔的小渔船,所以船上的人们都比较放松。
李陌一听王船东说前面就是西岭的时候,这才大致弄清了他们眼下所处的位置,原来这一带将将到了西岭岛一带,也就是依旧距离北国千里之远,不由得叹息这船走的还真够慢的,简直可以说是在以龟速前进,几天下来根本就没走出多远。
船之所以走这么慢,这也跟他们船上装满了货物有关,船只吃水比较大,另外船底因为长时间疏于清理,长满了厚厚一层绿蔓等海生物,一方面加大了船只的自重,同时也大大增加了船体在海水中前进的阻力,再加上他们向西航行,在这个季节是逆风前进,更是减慢了他们的船速。
通过偷听船上人闲聊,李陌一得知这次王船东拉的这船货,是想要前往西岭一带,和盘踞在西岭的红毛人交易,红毛人李陌一当然知道,指的是别界他国之人。
不过红毛人当然现在不是李陌一要考虑的事情,他目前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靠岸,找到机会溜到岸上去,在趁机回到北国或者异国,以防有朝一日这帮人发现他不是个哑巴,把他又给丢海里去。
不过李陌一仔细考虑一下之后,又对于该不该马上溜到岸上去这件事有点犹豫,因为他多少了解一些当世的时局,实在动荡不安,况且这船靠岸的地方也不太确定。
到时候,一旦他两眼一抹黑,就这么溜到岸上的话,天知道会遇上什么麻烦………而且这一程本是打算潜行到北国一探,他身上这会儿可谓是身无银物,甚至连一个大子儿都没有,穷的叮当响,难不成上岸去要饭要回北国吗?
不安全的因素太多,想到这里,李陌一不由得连连暗自摇头,觉得一靠岸马上跑陆上去并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主意。
既然不能马上上陆,那么眼下他唯有先在这船上混段时日,最起码先多了解一些有关船上这些人底细再说………
不过留在船上,也不见得就万事大吉,他目前在船上地位很是低下,日子过的并不舒坦,还经常受到船上的那些船夫们欺负,以他的秉子,自然绝不愿这么寄人篱下当受气包的。
他本来就来路不明,船上的人现在都以为他又傻又哑还是个饭桶,所以才会收留他,但是一旦有朝一日他开口说话,而且现出了些许马脚之后,天知道这船上的船东还有船夫们会如何对付他………
为此李陌一一边装模作样的在船首收拾着堆在这儿的破渔网,一边满心纠结的思考着未来去路的问题。
这个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小声说说:“那哑巴!!这些活儿不干也罢,你干的越多,他们越发不把你当人使唤!!”
李陌一一扭头,看到一个黑瘦的老头走到了他的身后,蹲了下来,正在小声的对他说话。
这个说话的老头叫王老五,是船上的一个舵手,也是船上年纪最大的一个人,不过说他是个老头,有点屈下了他,因为在船上待了这三天之后,李陌一才知道王老五实际上年纪并不算太大。
王老五现年也不过就是四十五六岁罢了,但是因为他又黑又瘦,还微微有点驼背,脸上布满了皱纹,大概是因为常年在海上,风吹日晒的缘故,才使得他显得要比实际年纪大得多,看上去倒像是个六十多岁的怏老头一般,不过身子骨倒是还算硬朗。
看到王老五之后,李陌一现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因为在这条船上,王老五大概算是唯一一个对他比较友善的人了。
他在上船第二天的时候才知道,其实最初船上的人看到他漂浮在海面上的时候,本来船上的人们并没打算捞起他,正是这个王老五坚持,以见死不救会惹怒天老爷给船带来霉运为由,沿海的人基本上都信奉天爷,这才靠过去出手将他从海里面捞了起来,并且也是王老五还端来了清水喂给了他,这才把他给救了过来。
后来船上的古狼以他身份不明,可能会是个海盗的理由,又提议把他丢回海里,又是这个王老五替他给王船东求情,这才让王船东最终决定将他留在了船上。
而且他上船之后的这三四天时间里,王老五也能帮就帮他一点,从来也没有戏弄过他,吃饭的时候偶尔还将他碗里面的小块咸鱼咸肉扒给李陌一一小块,让李陌一可以更快的恢复体力。
王老五不经意间所做的这些事情,让李陌一在这条船上感受到了难得的一丝人间合宜,此时的他可以说是孤身伶丁,而且身处于完全陌生的环境,有人无由头对他的关心和帮助自然不算错,而王老五恰恰在这个时候,给他了这种帮助。
这使得李陌一对王老五十分之感激。
王老五看似不经意间给李陌一提供的这些帮助,在李陌一眼中,已经不仅仅是是寻常之恩那么简单了,所以这两天他自从体力恢复之后,便常常跟在王老五身边,尽量的帮王老五干一点粗活,以此来表示他对王老五的谢意。
很显然王老五也看出了李陌一的心意,更是在船上尽力的多照顾李陌一一点,并且凭借着他在船上的地位比较高这一点优势,经常劝说船上的那些缺德小子们少作弄李陌一一些。
这会儿有另一个舵手照看着舵杆,王老五没啥事,看到李陌一费劲巴拉的在船头位置收拾这些破渔网,于是王老五便悄悄走了过来,提醒李陌一说。
对此李陌一对王老五是一阵真心的感激,于是点了点头,又指指渔网,拍了拍自己,表示不妨事,他有这把子力气。
王老五看这会儿船头没人,于是便坐在了李陌一身边,从怀里面摸出了一个小瓶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小口里面装的小酒,然后将瓶口用木塞塞紧,小心翼翼的塞回了怀中。
“哑巴呀,俺知道你不是什么坏人,人也算是老实,起码要知道个好歹!!说实话吧………其实王船东留下你,不过也就是看上了你这幅身板不赖,想白捡个便宜下人干活罢了,这船上要是找活干的话,有干不完的活儿,你越是勤快,就越被人当转圈驴使唤,要不俺才会提醒你,船东不吩咐的活儿,你还是少干点为好,要不然的话,能把你给活活累绝!!”
“要知道俺在这船上也干不了几个月了,跑完这趟回去之后,俺便拿了工钱回家去置办几亩田地,养老去了,回头俺不在船上,便没人照抚你,你得自个儿知道照顾自个儿………”
“俺是看你可怜巴交的,无家可归又是个哑巴………不愿看着你受那些人作害,今儿个古狼跟你动手,幸好你还算是机灵,让那小子吃了苦头,让人大呼痛快,不过你不会功夫,以后还是少招惹那小子为妙,那小子是个好东西,一旦盯住你的话,便不停的找你麻烦!!”王老五一边看着船上的人,一边小声对李陌一说。
李陌一心中对他一阵感激,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但是当他听说王老五跑完这趟回去,便不干了,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他正在为今后的去路绞尽脑汁,王老五这么一说,却让他看到了一个机会,王老五人不错,对他也很好,王老五如果不干的话,肯定是要回陆上的家去,那样的话,他是否能跟着王老五趁机回到北国陆上去呢?起码可以先得到王老五一段时间的照顾,到时候在想办法找到熟识之人接应自己,这事可就大成了………
不过眼下李陌一苦于他正在装个哑巴,没法说话,于是只能用手对王老五比比划划,试图跟王老五沟通。
王老五看着李陌一跟他比划,很显然没有闹明白李陌一想说什么,有点误会李陌一的意思,开口笑说:“哑巴你莫怕!!过段日子就好了,俺走还要些日子呢,这趟跑下来,没个把月是回不去的,回头俺上岸的时候,给船上的人交待一下,让他们不要再捉弄你便是了………”
李陌一有点失望,正打算继续跟王老五沟通,这个时候王船东在船尾对他们叫了起来:“老五、哑巴,你们很闲的慌吗,没看着都忙着的吗?还不快过来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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