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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去。张慕癞给爷爷把被子掖牢,向陈二叔比了个手势,双双退出病房。
医院的花坛边,绿草茵茵,鲜花怒放。张慕癞的心情却不为这环境所动,听了陈二叔一番解释,登时怒不可遏。
原来,张慕癞爷爷家所在兴安是一个人口近百万的贫困县,是赣省有名的革命老区。当地县政府为招商引资、发展经济,未经批复就圈定了大片区域拟规划为工业园区。并突破国家土地法红线,非法拆除当地几个村的几千户房屋却无任何手续,上万户的村民被赶上楼,放弃农业生产,目前没有生活来源,一些拒绝搬迁的村民房屋被强制断水断电。当地老百姓龙烈晨的父亲由于被强制断水断电,在大冬天看不见,摔倒致死,地方政府却不管不问。
张慕癞的爷爷张殿元与龙烈晨的父亲相交多年,得知老友被逼迫致死,不顾放疗化疗的病体各处奔波上访无果,当地政府花言巧语加上恐吓,光拖不处理事情,并干预中级人民法院不准立案受理。在拆迁中得到实惠的个别人对于领头上访的张老爷子恨之入骨,在老人家亮出红军身份时不但不予以尊重,反而嗤之以鼻,硬说老人家造假,冒充红军老战士,还说什么每个老红军都得到过登记,为什么多少年过去了你不登记,现在上访闹事又摆起老革命的架子,肯定是倚老卖老,耍无赖。爷爷哪里受过这般侮辱,一股火攻心,病情加重,昏迷不醒。是乡亲们连夜把他抬上火车,送到省城最好的医院来抢救,前几天才清醒。可这急救费用就把张慕癞给爷爷汇过来的钱用的一干二净,反倒欠了医院大笔费用。
如果爷爷的老红军身份能得到证实,国家政策对健在的老红军医药费是全额报销的。可惜张慕癞知道,当年和爷爷一起参加红军,一起长征的村里人有27人,大部分都牺牲在长征途中,作为当年领着他们闹红的带头人,爷爷一直心存愧疚。革命胜利后以伤病为由早早从部队复员回乡隐姓埋名,过着悠闲的田园生活,只是每年的清明必去烈士陵园祭奠。虽然爷爷嘴上从来不说自己是老红军,可内心最大的自豪还是当年闹过革命当过红军,现在这帮人不顾爷爷满身伤疤,硬是凭空污蔑,老人气性又大,难怪会一病不起。
一个月后,张殿元老爷子终究因年事过高,肝病复发,加上多种并发症去世,享年95岁。回光返照之际,他从昏迷中清醒,攥着张慕癞的手,嘴里哼着一首熟悉的曲子。低下头倾听之际,老人渐渐停止了呼吸。
一送里格红军
介支个下了山
秋风里格细雨
介支个缠绵绵
山上里格野鹿
声声哀号
树树里格梧桐
叶呀叶落光
问一声亲人
红军啊
几时里格人马
介支个再回山
……
当年战争条件艰苦,受伤后不能得到很好的治疗,伤了肾脉,爷爷一辈子未娶,只是在晚年收养了张慕癞。可是全村的人却自发地披麻戴孝来到省城,迎接老人的骨灰回乡安葬,为他送终。冒着蒙蒙细雨,将爷爷安葬在村后关帝庙旁的山坡上,爷爷当年就是从这里参加的红军,叶落归根,他也希望安葬在这里,盼望着能和无数革命老区的乡亲一样,盼来当年的小伙伴。
郎友诤,xa县土地拆迁办主任,在与朋友喝酒后驾车回家途中刹车失灵,翻下山坡死亡;陈建宁,工业园区主承包商,两日后在县城万山红温泉中心游泳池溺水死亡;谢二平,龙家老爹所在红胜村村委会主任,三日后家中无疾而终,护院的藏獒一同死亡,医院解剖结果表明属于心脏血管破裂导致内出血死亡。
七日后,爷爷头七的日子,张慕癞带着瓜果、糕点等供品又来到爷爷墓前,点上三注檀香,叩了九个响头。随即将茅台酒撒在坟前,中华香烟点燃放在墓碑上。
“爷爷,虽然你要求我不能恃技伤人,可有仇不报不是我的性格,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得到了报应,我也就没什么可牵挂的了,这次一别,我去京都给你找个好孙媳妇,等来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