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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盟月台殿有拢聚群雄的洗尘大宴,殊不知位于外城五里长关名唤当垆的街旁小酒铺,亦有场洗尘小宴。
对坐而饮是三位少年。
骑雷泽神兽众目睽睽横行街道的来自天东神庙,名唤陈言箴。两袖绕有剑气清风、或细若琴弦、或粗若游龙不苟言笑的来自昆仑剑阁,叫做余清奇。面噙笑意眼眸幽幽深不见底的做东,来自帝王盟,自称释宗流。
与洗尘大宴有别,三位少年谈的是风土人情和家长里短。
譬如释宗流,言说自己三岁时便学会伏窗隔耳,每逢三更夜半准时起床,溜到村头杜姓寡妇窗后,听赏那寡妇和光棍甘大哥合奏一曲咿咿呀呀和莺莺燕燕,经常思绪翩飞其乐无穷。
陈言箴听完拍腿大笑,说自己故乡小镇就比较无聊。数十里山荒,算上河那头的镇子,同龄人不过百数。
而且没一个能打的。
可怜自己年纪轻轻,就深受天下无敌手独孤寂寥的困扰,只能终日与山中河底神兽为伴。东边赶个蟾蜍,西边摸个螃蟹,树上捉条龙蛇,再扒拉个蜈蚣和毒蝎,将几大高手囚困于自己亲手所摆的天星阵里捉对厮杀。留下最强的那位,才有资格与自己交手。
余清奇道了句无聊。
两人便齐齐望向他。
只听他说,生长的地方叫做玄武当。那里水清山秀,民风淳朴,与世无争。
十多年光景,记忆最深的并非临湖观浪凭崖望云,而是玄武当山湖之畔临水而居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那对老翁老妇。
一个叫孙甲午,一个叫陈乙未……
说到这里,青衣陈言箴和面噙笑容的释宗流便不愿再听。两人默契对饮,心想果然,即使多活一世,这个家伙还是逃不了‘那年剑阁有两徒,一为剑故,一为情故’的老宿命。
无趣儿。
余清奇浑然不在意。
他自顾自说着那对老翁老妇的点点滴滴故事,从少年相识到弱冠相知,再到耄耋相守,短短数十年光景,自是比不得修行者千百岁月。
然而两袖清风的少年却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陌上烟。
风雪寒。
平平凡凡。
清清淡淡。
……
月台殿。
酒过三巡,食过五味。玄阳宗老宗主赵无眠握着杯盏站起身来,遥敬主位之上东家帝无泪,饮尽杯中酒说道:“异族自然要除,而且要除尽。”
“关键在于,谁去除?怎么除?”
“当百家强者意见不和,各行其是怎么做?总不能像那乌合之众聚成的一盘散沙,风雪吹过了无痕吧?”
赵无眠慷慨陈词,激起月台殿内绵绵涟漪。
洛长风与李星云相视,想着洗尘宴从开席至此,终算是在某些有心人循循善诱和抛砖引玉之下,言归了正传。
一时点头附和者颇多,交头接耳者同样不少。
天东席位之上容貌妖异的木郎邪君卷弄着额前缕发笑道:“敢问赵老宗主有何高见呐?”
赵无眠笑道:“玄阳宗以为,值此之际,吾等当从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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