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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不择路从往塔楼上爬去,一边跑一边大喊道,“蛮子来了,蛮子来了。”
跑到塔楼顶端的年轻岗哨拼命的敲打着铜钟,一声接一声的闷响很快就传遍了平牢关。
正在翻阅兵书的张醒山在听到钟声后,眉头一皱,拿起佩刀就往外走去,原本安静的城头瞬间热闹起来,有搬劲弩长弓的,有搬落石滚油的,还有站在塔楼烽火台吹奏号角的,整个平牢关一时间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一把把机关劲弩被搬到城头上,弓箭手弯弓搭箭,直指前方北蛮军队。
张醒山神色阴沉的站在城头,静静的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北蛮大军,粗犷的号角声在城头响起,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看着眼前的北蛮大军,他们目光坚毅,并无怯意,大奉尚武,北境也是一样,在这些北地军眼中,他们不是北蛮,而是行走的军功。
回烈背着九环大砍刀带着身后五万大军朝着平牢关逼近,在听到号角声后猛然伸手停下步伐,身后大军齐齐停下,一面虎皮大鼓被推了上来。
大奉和北蛮鼓舞士气的方式并无二致,无非是擂鼓助威,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头鼓之威往往能左右战争双方一半的胜算。
平牢关城头,三声号角后,大鼓也被搬了出来,直挺挺的立在城头上。
“擂鼓!”
双方几乎是同时下令擂鼓,平牢关城头上,擂鼓将士手握大锤,一锤接着一锤,锤响这面刻有奉字的鹿皮大鼓,鼓声阵阵,宛如雷鸣。
“攻城。”
鼓声过半,回烈拔刀大喝一声,身后北蛮大军宛如打了鸡血一般,似乎感觉自己并不是在攻城,而是在饥荒之时抢夺大米馒头;就现在看来,只要拿下来平牢关,那关后的可不就是白花花的白面馒头吗?
“弓弩手,放箭。”
张醒山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北蛮军队打起仗来毫无章法可言,就是依靠常年吃肉堆叠起来的强壮身躯硬生生的一刀一枪往前冲杀,不讲章法,没有逻辑,有的只是横冲直撞的血性,所以大奉才会将其称为北蛮。
但是北蛮却不这么称呼自己,他们称大奉为中原,因为在他们没有失去北境三州之前,中原确实就是大奉。
他们自称为汗国,一来是因为自己一国之主为大汗,二来在北蛮方言中,汗有天下之意,汗国也可以理解为天下之国,可以说是竖子之心,昭昭与野。
不过近些年来,北蛮军队也在尽力改变这种局面,他们的将士虽然勇猛善战,身体强度远胜那些中原士卒,但他们却在战斗中赢少输多,究其原因便离不开兵法二字。
中原有兵家,虽然未入九流,但却是对战场影响极大,大奉作战讲究兵阵和谋略,每次都能轻松制胜,甚至以少胜多。
为此在北蛮境内,萌生了一大批年轻的士族将领,他们学兵法,讲谋略,慕容灼灼便是其中之一,这些人被称为少壮派将领,他们被那些手握军权的门阀贵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因为这些人的崛起势必要分走他们手中的一部分军权,军权这个东西,可是香饽饽,谁都不想与他人分一杯羹。
而这次慕容灼灼屯兵二十万南下便是一场豪赌,是少壮派和那些士族门阀的一次较量,此战若胜,那少壮派将会在北蛮王庭占据一席之地,甚至能和那些士族之人瓜分兵权,但若是失败了,那等待他们的肯定就是无尽的谩骂和指责。
不过这次让张醒山意外的是,眼前的北蛮将士虽然还是像往常那样不要命的往前冲,但很明显不再是盲目前冲,而是三人一组沿曲线前进,而且隔着一段距离就会有盾甲兵持盾挡在前面。
如此一来,弓箭手就很难造成有效的杀伤,张醒山眉头一皱转身走到旁边的机关劲弩前,这机关劲弩便是墨家的产物,足足五米长,虽说是弩,但他射的可不是弩,而是和长枪一般大小的钢矢,杀伤力足以用恐怖来形容。
“上箭。”
张醒山大吼一声,旁边士卒哐哐哐在箭槽里卡上十支特定的钢矢,张醒山手臂上青筋暴起,真气突显,单手就拉开了平时两个士族竭尽全力才能拉开的劲弩,钢矢尖端直至眼前北蛮大军。
“唰。”
沉闷的破空声响起,劲弩上的牛皮弦在空中不停的抖动,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十把钢矢宛如惊雷瞬间刺破北蛮大军的防御,炸地而响,顷刻间就带走了数十名北蛮将士的性命,即便是持着盾甲,也仍然难逃被串葫芦的命运。
张醒山大吼道,“全军迎敌,绝不能让这些蛮夷踏入平牢关一步。”
“是。”
战场上将士们决心的誓言盖过了下面北蛮大军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