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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童牛儿纵是不畏死的无赖‘性’格,但也只是不畏死而已。人死之后一了百了,怎样都好说;难的是活时的日子不易过。他知凭这个吓不倒人家,是以也不敢拿出来显摆。
其次他也想以力降服银若雪,可怎么能够?银若雪只在他怀抱中不是对手,余下的时侯出一只脚就能将他踢得屁滚‘尿’流,跌爬不起。叫他暗里咬牙,却毫无办法。
二人如此相处日久,心下已各自生厌,都以为要纠缠到尽头,情感比从前冷淡些许。只是情如离弦飞矢,此时余势仍在,不能立刻停下来罢了。
童牛儿以为银若雪叫自己来,却把自己晾晒在这,必又是有意耍蛮刁难,心中愈气。想转身偷偷逃走,可又怕明日相见时落下胆小的恶名在银若雪的口中被她讥讽嘲笑。转过几个念头后,悄步来在里间的‘门’口向内张望。
一看之后不禁吓了一跳。见银若雪半身伏在金丝楠木雕‘花’的大‘床’上,九‘色’翻绣的白绡帐内,正双肩抖动,哭得好不伤心。
童牛儿心中奇怪,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曾惹她伤心,她哭个什么?
犹豫片刻,终不忍束手冷淡,走入上前来扳银若雪的肩头,想好言安慰她一番。
可手刚搭,猛觉腹上已受下重重地一踹。站立不稳,退后几步,一跤跌在厚厚的雪白羊‘毛’线毯上。翻身刚要爬起,屁股拱到一半,又被踢了一脚,重新扑倒。
童牛儿生平最恨有人如此捉‘弄’他,直恼得五脏生烟,七窍冒火。猛地斜身滚出,正好到‘门’口,爬起就向外窜。
银若雪早防他这招,已先站在那里等,一脚将他蹬回房中,泪眼朦胧地瞪视着。童牛儿见逃之不脱,无奈只好拿出最后一招,索‘性’向地上一躺放起赖来。
银若雪仍旧哭着,泪水双对而下,如雨似瀑,滔滔不绝,滴落在童牛儿的脸颊上。童
牛儿瞧她片刻,将嘴一咧,道:“打死我算了,叫你做了寡‘妇’,再哭不迟。”
不想这一语惹得银若雪更加伤心,哇地放出声来,将双拳轮番砸在他‘胸’膛上,道:“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怕我的孩儿生来没有父亲——我便打死你——”
童牛儿还以为她在耍娇胡闹,‘乱’说诳语。哈地笑一声,道:“想要个孩儿吗?我偏不给你。”
银若雪也打得累了,停手抹一把泪水,坐回‘床’上,‘抽’咽着道:“再过几个月我就生下了——谁稀罕你?”
童牛儿看她双眉微颦,嘴儿高噘,不似在说玩笑。慢慢坐起,仰脸道:“生下了?谁家的?”
银若雪听他如此问,岂能不恼?飞起一脚踢在童牛儿的‘胸’前,将他重新撂倒,扑上抡拳又殴。童牛儿自然不甘受打,与她撕扯在一起。
可二人刚在地上翻了个滚,银若雪马上尖声大叫:“轻些,我肚里有你家孩儿呵。”
童牛儿被这一句喝得手脚酥麻,刚一愣神,脸上立时受下两拳,眼中冒出斗那么大的星星几个。正‘迷’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已被银若雪乘势骑在胯下,又挨了几拳。
好在自和银若雪相恋以来,这样的粉拳早受得习惯,童牛儿已不甚在意。一边护住头脸,一边高声问她:“你不诳我吗?你——哎呦——怀上我的——啊呀——孩儿了?”
银若雪停手喘着点头,半晌后道:“你以为我想吗?都是你干的好事,害死我了。”言罢泪水又落,伏下身来,将头拱入童牛儿的怀里哭泣。
童牛儿天生怜弱,最见不得‘女’人如此,忍不住伸手搂住银若雪的柔软身体轻轻拍着哄慰,一边慢慢套问实情。
待银若雪哭哭唧唧地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断续讲过,童牛儿才明白原委,不仅傻在那里。
原来数日前银若雪早起时突然干呕不止。
她一向自诩身康体健,最怕生病,忙遣人入宫请来御医珍视。
御医待为她把过腕脉,吓了老大一跳。却不敢说,只叫她小心饮食,多多卧‘床’休息,勿动肝火怒气。开下一方养血安胎的‘药’后离开,马上赶往去见雷怒海。
雷怒海初听大怒,命人唤银若雪来。
可待见了如‘花’似‘玉’般的‘女’儿哄慰自己的娇憨模样,却一句狠话也不舍得说,只连连叹气,惹得银若雪蹙眉跺脚着急。
雷怒海最后道:“你是真心喜欢那童牛儿?”
银若雪不明白父亲为何问起这个,犹豫片刻,轻轻点头。
雷怒海见了又接连叹气,道:“若叫你嫁他,你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