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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身在风光如此旋旎的怀抱里,闻着时刻飘‘荡’在口鼻间的馨香,只觉得似连魂魄都醉。
偶然回头,见面对的虽仍是一张冰凉的银面具,但后面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里‘射’出的目光却如‘春’水扬‘波’,悄动涟漪,似含着无限的甜蜜。叫雨孤云的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不知要临头的是福是祸,该如何应对。
进入山寨,雨孤云被抬进和马厩相邻的一座土屋里。
这里本是储藏饲料的仓库,里面满是干爽的稻草。两名黑衣人将他扔入其中,锁好‘门’扇,拍打着双手去了。
剩雨孤云瘫软在稻草堆里,仰脸望着窗外悬浮在黑暗里一颗颗闪烁不定的星星,心里却觉得好笑。
以为人生便如一场儿闹,是生死无常,变化难测的把戏。不论福祸悲喜临到面前,自己却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只能任凭如何,尴尬着承受。
这样想着,心里坦然下来,叫疲倦袭上眼皮,慢慢昏沉。
‘迷’‘迷’糊糊地睡,直到明亮的阳光刺入双眼。
雨孤云睁目片刻,恍然看清敞开的‘门’口站着一人。正是换了一袭同样白‘色’,式样多些‘花’哨素绣的长衣,面上戴着怪异银质面具的铁刀母夜叉。
铁刀母夜叉环抱双臂,静静地看着雨孤云。片刻后道:“你想好了吗?”
雨孤云听她这句没有来由地问,奇怪道:“想好什么?”
铁刀母夜叉道:“若想活,便嫁我为夫;若想死,我便成全你。”
那时礼教严厉,男尊‘女’卑。‘门’户之间若无悬殊的差距,从来都是男娶‘女’,哪曾听说‘女’娶男?雨孤云是心地干净的汉子,怎容得这般侮辱?被气得笑起来,道:“还请二当家成全。”
铁刀母夜叉却好似早料到雨孤云会拒绝,也不着恼。只叹一声,向‘门’外立的两名随身‘女’‘侍’吩咐道:“去远些地方候我。”
然后缓步走入,在雨孤云旁边的草堆上坐下。慢慢摘下面具,用双手抹一把脸孔,抬起对向雨孤云。
雨孤云最怕看她灿如明月的容颜,只觉得被那脸儿散发出的幽幽清辉‘逼’迫得似要不能呼吸一般的窘迫。
心里和龙月儿的美丽比较,才发现龙月儿还是没有绽放的蓓蕾形‘色’,其中多有暗含的娇俏;而铁刀母夜叉却已是正盛开得恣意的少‘女’妩媚,有叫人无法抵抗的魅力。
雨孤云想要埋头,可又不舍;想要端详,还觉得尴尬。
这般折磨却是让人心里发痒的挑逗,无论怎样挣扎也不能胜利的战争。
铁刀母夜叉见得他的不自在,微笑道:“怎地怕我?”
雨孤云被她一语‘逼’入无法反复的境地。但又不甘心,反问道:“怎知我怕你?”
铁刀母夜叉道:“若不怕我,怎地不敢看我?”
雨孤云瞥她一眼,道:“男‘女’有别,我怎好辱没二当家的清白?”
铁刀母夜叉摇头道:“都是武林里的同道‘门’生,怎地讲究?”
雨孤云不愿被她抢白,反语相讥道:“既然不讲究,为何还要遮掩面目,不叫人识?”
铁刀母夜叉听到这一问立时无语。埋首半晌,竟哽咽一声,道:“奴家的这份容颜虽然丑陋,却也不是谁都能见的。”
然后抬头向雨孤云道:“可若瞧过,就要娶我为妻,否则我只有一死。”
雨孤云听她说得骇人,虽觉得奇怪,却不肯信,以为她在讲欺人之语。
铁刀母夜叉见得他面上的疑‘惑’神情,自然猜得到其心里所想。略抿双‘唇’,叫更加红润,道:“英雄不必怀疑,且听奴家仔细道来。”
“奴家本姓‘花’,闺字盛开,原就是大名府里的住民。我父母都是良善,凭着经营小本生意养活我和哥哥。奴家从小体弱多病,几曾奄奄。父母怕我活不下来,就把我送到离此二百多里远的净瓶山水泉庵里寄养,叫我在佛前伺候,希望能得佛祖的护佑,活得长久一些。”
讲到这里,‘花’盛开低叹一声,敛眉道:“可谁想我倒是康健起来,父母却先后遭害离世。最恨那个老皇爷,不辨黑白是非,叫我父母短寿——”
雨孤云听她把牙齿咬得咯嘣嘣响,心里显然恨到了极处,觉得惊讶,忍不住问:“老皇爷——怎地你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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