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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安低着头,喃喃自语道:“不来了么,也罢,不来就不来吧。”
对于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沈惜安并不是有太多的渴望,非要见到他不可。而且从面前的老者口中,她隐隐的察觉到,自己的身世似乎一点也不简单。同时也听出了老者的意思,自己那个父亲,很有可能是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但是却并没有来接自己。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道:“呵呵,连她也如此嫌弃我,不见也罢。”
黑衣老者也不知道如何去跟她解释,黯然叹了口气,回想起在同样的地方,自家主子说出那番绝情的话来。
黑衣老者劝说道:“姑娘,回陈家去吧,陈家兄弟虽然穷,却能保你周全,不会让你受到欺负的。”
他并不知道沈惜安是被陈老二赶出来的,沈惜安也没准备告诉这名老者,摇摇头道:“回去干什么,这天下之大,我不信会没有我沈惜安的容身之处。”
“姑娘是不是和陈家兄弟发生了什么矛盾?”夜色中,黑衣老者的眉头微皱,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一丝冰冷的杀意悄然弥漫出来。
沈惜安毫无察觉,只是淡然的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不想回去而已。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黑衣老者道:“那我送你回去,这路上盗匪横行,并不安全。”
“不用了,我想在山上多呆几天,老爷爷你若是有事情的话,不用管我的。”
黑衣老者看着她,脸色有些无奈,他这次回来,的确有事。宣化城里,有个人欠了他一样东西,十六年期限已经过去,他准备将那件东西给拿回去。
来翦云山,也只是偶然。
他以为沈惜安是怕继续过穷人家的苦日子,就从怀里摸出了十两银子放在沈惜安的手上,柔声道:“姑娘,一个人能够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回去吧,这山上还有一窝土匪,不是你一个小女孩能呆的地方。”
沈惜安听到黑衣老者一口一个平淡的生活,心底有些不爽,道:“老爷爷,你们这些世外高人,早已经享受了世间的风光,现在却又来说羡慕我们这种平凡的生活,要是早想这样,当初为什么不做一个普通人?我沈惜安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但是我也渴望美好的生活,希望得到世人的尊崇,睥睨这整个世间,平凡的生活,那只是无能的人安于现状的借口罢了。你或许会觉得我很俗,不过这本来就是一个正常人都希望的,渴望的,不是么?”
黑衣老者呆愣了一下,不怒反喜,眼底滑过一抹赞赏的目光,认可的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的确是这个道理。既然姑娘有如此抱负,那我就交给姑娘三招剑诀,作为防身之用。”
说着,他上前走了两步,将一截干枯的树枝拿在手中,道:“虽然很希望姑娘能够学有所成,但却不希望姑娘能够用上。”
沈惜安睁大了眼睛,本以为自己这番激烈的话语,多半会让这个老者恼羞成怒,却不想反而得了赞誉,还要教自己几手功夫。她原本是想让这陈忠堂教她几手功夫的,只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思索间,黑衣老者手持一截干枯的桃花树枝,比划在胸前,语气傲然道:“剑者,皇道也。今日传姑娘三剑,其中精要,看你自己领悟了。”话音落下,手中树枝翩然舞动起来。
剑势飘然如尘,如飘瑞雪,姿态神情确是威严肃穆,一会儿又大开大合,宛若闲庭散步,挥洒自如。皎洁的月光下,此刻在山间舞剑的黑衣老者,恍如谪仙。
淳朴的招式,却给沈惜安一种一剑飞雪寒九州的感觉,似乎黑衣老者手上的树枝落下,就会山崩地裂一样。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剑法舞完,黑衣老者忽然挥手一甩,将那树枝插到了地上,耳边同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一阵清风吹过,那截树枝就化为了粉末。
沈惜安一脸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死死的看着那一堆树枝化成的粉末,情不自禁的倒抽了凉气,这也太厉害了吧。
黑衣老者微微一笑:“姑娘若是用心,日后达到这个都不并不难。既然你执意留在这里,我也不勉强,有缘在见了。”
沈惜安拱了拱手,却一点也不在意那黑衣老者已经离开了,而是连忙来到那截成了粉末的树枝面前,正要趴下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面前忽然竖起了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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