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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还留在这里?
鬼医娘子笑笑,“我们一直在等你们,回来就好,没事就好。走吧。”
雨点还是豆般大小,打在人的脸上身上,微微的发疼,甩开了泥石流大家都觉得心情轻松多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满足将他们的心充的满满当当,就算有再大的雨点他们也毫不在意。
可是,等赶到了护国寺,这一众人马无一不是一身狼狈。
没想到护国寺的门口,早就有几位高僧率了众弟子在门口候着,大家跳下马,牵着马走上前去,双手合十,回以敬重。
“各位大师,叨扰了,不过在下有个问题不太明白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辰会来?”鬼医娘子笑笑,特意找点话说。 站在最前面的是长眉大师,护国寺的元老,一弯洁白的长眉顺着脸颊垂了下去,整个人精神烁烁,目善人慈,笑起来两眼弯成一条细缝,颇有些鹤发童颜的老顽童样儿,他微笑着捋捋长髯,解释道:“是慧空方才在房中卜了一卦。”
长眉大师微微一闪,想必身后的人就是慧空大师,长眉大师见上官希面色苍白,又关切道:“六王爷舟车劳顿,是否有恙?”
上官希打起精神,微微的扯扯嘴角,翻身下马,却几乎摔倒在地,萧晚琼惊的连忙用自己弱小的身体挡住他,用力托着他起来,上官希微躬着腰,拱手作揖,有些抱歉,“让大师见笑了,确实有些劳累,现下可否带我们去房里休息一下?”
“老衲早已准备好了,你们且随我来罢。”
长眉大师转身提步前行,萧晚琼扶着上官希跟在后面,刚一抬脚,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扭头一看,鬼医娘子仍立在原地,眼神近乎呆滞的盯着面前的某一点,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易……”
萧晚琼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看的那人正站在长眉大师的右侧,大约三四十的年纪,长身玉立,虽剃了发,穿了僧衣,但整个人的气质却不像个和尚,倒像是个读书人。一双眸子像盛了幽泉,一瞬脑海里划过一幕景象,一时间萧晚琼竟觉得他很面熟,像是在哪里看过一般。
可她又从没和什么和尚打过交道。
那和尚不经意的投来一眼,视线定在鬼医娘子身上,那一瞬的表情,似是不解又有些惋惜,他剑眉微锁,并不吱声,站在原地看她。
这时候,长眉大师忽然转过头来,喊了声:“慧空。”
对他的表现仿佛有些不悦,不由得提醒他一声,让他跟上。
萧晚琼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那能未卜先知的慧空大师,眼神中更加敬佩。
慧空大师应声收回视线,正欲走,鬼医娘子就怔忪的踏着碎步往前移动,然后蓦地伸出手,抓住慧空大师的衣边。
慧空大师脚步一滞,默不作声的抽回衣袖。
萧晚琼在旁看着,心下猜到,难不成这就是师父要找的故人么?可这故人好像……并不欢迎她。
师父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般,鼻尖微微的发红,眼中有晶莹滚来滚去就是不肯下来,语气软的近似哀求,“真的是你吗?易……是你!我找的你好苦……”
萧晚琼顿生困惑,师父何时这样子低声下气过!
可慧空大师却面无表情的将双手合十,规矩且有礼貌的自我介绍,“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老衲法号慧空,老衲既然遁入了空门,自然已经将过去红尘而而都放下了,现在老衲只有一个名字就是慧空。”
有时候礼貌最是伤人,因为它无形中把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将彼此的距离生生的拉开。
萧晚琼看着鬼医娘子抓不到他衣边的手空空的停在那里,眼里的晶莹也跟着滚落下来,打在地上,雨虽未停,朦胧中让人分不清雨水和泪水,但萧晚琼明白,她哭了。
心里空落落的,萧晚琼担心师父会倒,于是将上官希给了身边一个侍卫照顾,自己跑到师父的面前,掺着她的胳膊,轻声道:“师父,有什么话等咱们进去再说吧。”
此时已近傍晚时分,从寺庙里远远传出的长木撞击铜钟的浑厚空灵梵音一点点的扩散出去,悠长而深远……
萧晚琼没想到护国寺会在房里安排上暖炉,乍一进屋就眉笑眼开,心道:终于能暖和暖和了。
长眉大师安排的是每两人一间房,大家自己选择,萧晚琼和鬼医娘子一间,萧未染和自己的贴身侍婢白荷一间,剩下的侍卫正巧是个双数,可单单落了一人,就是上官希,不过,因他身份特殊,所以护国寺总是给他预留下他惯住的一间。
萧晚琼看鬼医娘子精神萎顿面露苍色,就劝她先好好休息,睡个好觉,隔日起床,必定精神百倍,事事顺利。
鬼医娘子怅然,又不想拂了萧晚琼的好意,可巧护国寺的小沙弥给每个房间都端来了准备好的姜汤,鬼医娘子和萧晚琼各喝了一碗,喝完后鬼医娘子顿觉疲惫,困意卷来,于是也不推辞,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就上了榻和衣而眠。
萧晚琼坐在床边拿着干毛巾给她擦头发,擦着擦着鬼医娘子便舒服的入眠了。
她头发干后,萧晚琼也去打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小衣,拿着竹骨伞,往上官希的房里走去,打算探望探望他。
毕竟,他为了救她和那两匹马,耗费了那么多的元神,万一……
萧晚琼甩甩脑袋,不敢再往下想去。
她站在门外,轻轻的抬手敲了敲门,小声唤道:“小希,小希?开下门啊。”
屋里的上官希似是痛苦的闷哼了声,萧晚琼有些踌躇,心下像要不就推门进去吧。
唉,不行不行,他若是在沐浴呢。
“你……那个……身子好点了没?”她小心的试探问。
“滚!”他厉声喝斥。
登时吓的门外的萧晚琼楞是一抖,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时心里却是酸涩得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