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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般的漫过来,马上却坐着一个如火如荼之人。
刘铭本以为来人是刘琦手下的人无疑,可是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不对,马上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看起来就性子粗糙,如同烈火般地女人。
刘铭心下骇然,他将的卢留给刘琦,以刘琦的势力,这马儿怎么会落到别人的手上?
不等他再多思考,的卢已经奔到岸边,所有的行人纷纷躲闪,好在这里所处幽静,倒没有伤到他人。
刘铭这么想的时候,的卢奔势不停,好像要投水自杀一样,刘铭啜唇做哨,声脆彻响,正是他从八陡山控马的哨声。他是的卢的主人,马虽送给了刘琦,可是自信还是能够控制住的卢。
可没有想到的卢听到他地哨声后,居然凌空跃起,四蹄腾空,向小船上窜了过来。
婉儿大惊失色,知道让马儿窜到小船上,这船要是不翻,绝对没有天理。顾不上刘铭的命令,婉儿运力扳浆,力图划的远一些。
刘铭暗叫糟糕,搞不懂的卢为什么疯了一样,难道也如当初曹萱的马一样,被人喂了药?
不等他有什么反应,马背上的女人已经连滚带爬地向水面跌去,嘴上不住的问候的卢地女性亲属,还说什么你大爷的粗俗哩语。
刘铭没有想到荆州竟然还有女人能骂出这种粗话,惊诧的时候又有好笑,的卢扑过来,他已经半丝方法都无,如果是敌人扑来,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当场格杀,可这是他十分喜欢的马儿,他没有千斤的力气,想接都是无能为力。
‘咕咚’一声响,红衣女人已经落到水中,大呼小叫。顾不得问候的卢的母亲。先喊起救命来。的卢随后也是落在水中,它纵然神俊非常,这一跃也是远远超过常马纵越的距离。不过船到河心,又是顺水下流,再加上婉儿地几浆,距离蓦然拉远,它前蹄堪堪落在船舷之上,却只差几尺地落在水中。
它若是跳到船上反倒是好事。可它偌大个块头落在水中,激起滔天的波浪。婉儿只是想要划的越远越好,手上用力,没提防一股波浪侧拍了过来,只来得及叫了声‘哎呦’,船儿倏然倒转,竟然翻了。
婉儿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胆俱裂。骇然惊呼道:“小弟!”
她水面上生活,船翻了当然不怕,可是弟弟幼小,如何能挡得住东流地汉水?
刘铭在的卢落水的一刻。已经知道不妙。不等船翻,已经凌空跃起去抓小弟。婉儿专心划桨,他却知道小孩子极容易落水,伸手一抓,船身一倾,刘铭抓了个空,小弟已经落入水中,转瞬就要被河水冲到下游。刘铭应变疾快,右手抓空,左手一探,已经抓住小船的缆绳,运力挥过去。
‘噗通’一声响,刘铭也是落入水中,只觉得河水冰凉,侵人骨髓。‘砰’的一身大响,船舷已经重重的击在他的后背,刘铭运劲顶住,只觉得手上一沉,心中一喜,知道套住了小弟。借着船舷地一砸之力,他已经鱼儿一样冲过去,用力带绳,右手一揽,已经把小弟抱在怀中。
这几下兔起鹘落,等到婉儿游过来看到小弟获救,不由喜极而泣。
刘铭水中扭头望过去,发现那面的女子沉沉浮浮,看起来也支持不了多久,不由微微皱眉。
他不知道这个时代是否男女授受不亲,可知道若是冒然去救,只怕惹人非议。才犹豫片刻,刘铭已经向那个方向游过去,婉儿却像看出了刘铭的心思,水中道:“客官,你照顾小弟,我去救她。”
婉儿话音未落,已经潜入水下,再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到了那女人的身边。她一把拎着那女人的头发向岸边划过去,只怕那女人失去理智抱住自己那就是大为不妙。
刘铭见到她水性娴熟,略微放心,一手抱着小弟,也是奋力向岸边划过去。陡然听到一声马嘶,刘铭扭头望过去,才发现的卢在水里得意长嘶,也不下沉,这才醒悟过来,的卢也会浮水,而且看起来还不弱。见到的卢目光如电,有神非常,刘铭这才明白过来,神马认主,灵性非常,多半它早早的看到自己,这才赶过来相会,只是如此一来,倒惹出祸来。
马儿无知,只是得意,游到刘铭身边,挤挤擦擦,亲热非常。
刘铭好气好笑,把小弟放到它背上,训斥道:“你惹祸了知道不知道?去把小弟带到岸边。”
的卢轻嘶一声,扭头不理刘铭,却还是听懂刘铭说话一样,向岸边游过去。
等到几人到了岸上,个个都如落汤鸡一样,刘铭体质极强,有武功在身,倒还好受些,婉儿,小弟和红衣女人却已经冻的脸色铁青,嘴唇发紫。
红衣女人上岸后就开始吐水,吐了半晌后,见到的卢上岸,大骂着冲过来,“你这死马,看老娘不打死你。”
刘铭心中暗笑,仔细看了下女人,发现她长发缕缕,狼狈不堪,身在初冬衣厚,不然更是不堪。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身上不知沾了什么。容颜说得上中人之姿,那一双灵动的眼睛甚至算是让人美三分,可是态度泼辣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的卢靠在刘铭身边,长嘶一声,前蹄扬起,红衣女人吓了一跳,不敢上前,指指点点地骂,“你个畜生,还敢踢我不成?”
婉儿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向河中一望,突然叫了声糟糕。刘铭顺着她的目光望下去,发现船儿早就顺水流出好远,只能见到暗影一点,也是微愕。婉儿急的眼圈都红了起来,这条船也是她姐弟的家,家没了如何了得?
“客官,麻烦你帮我照看下小弟。”婉儿顾不得红衣女人,已经顺着岸边跑下去,只盼有人能帮忙拦住小船。
婉儿不见了踪影,刘铭抱着小弟哭笑不得。见到女人鬼鬼樂樂地上前。忍不住问道:“大嫂贵姓?”
他心中有个疑惑,只是不能肯定。红衣女人一捋长发,怒望刘铭道:“是马儿受惊惹祸,和我无关。”
刘铭心道这位倒知道推卸责任,“虽然和你无关,可人家毕竟救你一命。”
“救我一命又怎么样?”红衣女人向婉儿跑去的方向望了眼,大声道:“我可没有让她救我。”
刘铭哭笑不得,只能问,“大嫂……”
“等等。你叫我什么?”红衣女子怒目圆睁。
刘铭犹豫下,心想难道叫你大娘不成?
“大嫂……”
“我还是你大娘呢。”红衣女子怒道:“我还没老。”
刘铭咳嗽一声,觉得这女人本该只有二十多岁,看起来却像三十多岁,嫁不出去也算是个悲哀,“那姑娘,这马儿怎么到了你手?”
红衣女人对姑娘这个称呼没有反对,对问题却是大为不满,“这是别人送我家相公的,难道不行?”
“是谁送地?”刘铭急声问道。
“你管的倒宽。”红衣女人怒哼一声,撸起袖子指着的卢道:“畜生,你过不过来?”
她声到人到,一把挽住了缰绳。这次的卢并没有仰蹄,只是轻嘶一声。却是扭头望向刘铭。
刘铭缓缓摇头,红衣女人挽住的卢,大喜过望,翻身上马嘟囓道:“回家,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的卢举蹄前行,对刘铭有些不舍,架不住女人的催促,渐渐行远。刘铭见识了女人地暴躁,知道一时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因为问什么女人都觉得他另有目的,望着她远走,有些焦急,可是抱着小弟,又不能离开。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婉儿才小跑的从汉水下游跑过来,一脸的沮丧,眼圈通红,不知道强忍着哭意还是方才已经大哭了一场。
见到刘铭还在等候,婉儿眼中有了感激,“客官,多谢你了。”
刘铭虽然急于去找红衣女人,还是问了一句,“船找到没有?”
婉儿咬着嘴唇,虽是寒天,却是香汗淋漓,“找到了,可是,可是已经撞烂了。”
“姐姐,那我们以后睡哪里?”不等姐姐哭泣,小弟已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婉儿强忍住泪水,“小弟乖,小弟不哭,我们,我们会买条新船的。客官,我还没有谢谢你救了小弟。”
她说到这里,自己泪水却是流淌下来,船就是她们地家,唯一的一点家当也在船上,如今打了水漂,要想买船重来谈何容易。再加上寒冬要到,河水一冻,他们如何熬得过?想到这里,婉儿心中越发酸楚,虽然忍住没有哭出声来,眼泪却和断线珠子般,再也无法抑制。
刘铭倒是有愧在心,毕竟的卢惹祸,他也不能推托,从怀中掏出还带水的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婉儿,我这有点钱,你先拿着。”
婉儿怔住,不解道:“客官你,你都没有乘船,不用付账,再说我也找不开的……”
“给你买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刘铭把钱和小弟硬塞到婉儿手上,知道也解释不明白,转头大步离去,奔着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离去。
婉儿错愕片刻,心中惊喜,这一锭银子足有五两,如今银贵,再买艘小船足够,可客官是个外地人,看起来也不富裕,这些想必是他的全部家当,自己怎好要他的银两。更何况他落水救人,埋怨都没有一句,婉儿清醒过来,急急的喊道:“客官,我不能要你地银子。”
只是刘铭健步如飞,早就没有了踪影,婉儿立在当地,心中感激莫名,小弟怯怯的问道:“姐姐,我们这下有钱买船了吧?”
婉儿蹲下身来,擦了下小弟脸上的污垢泪水,也是泪流满面,“是呀,小弟,我们不用露宿街头了。”
“那大哥哥为什么给我们钱?他真厉害,只是一挥绳子,就能套住我不放。”小弟听说有船,早忘记了刚才的苦难,“姐姐,我也要快快长大,以后和大哥哥一样厉害。”
婉儿哭中带笑,柔声道:“是呀,小弟也要快快地长大,以后和大哥哥一样厉害,做个好人,报答那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
缓缓扭过头去,望着刘铭消失地方向,婉儿轻咬红唇,痴痴的望。
刘铭告别了船娘,急急的顺着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走着。红衣女人是谁,的卢怎么会在她手,的卢及不情愿的样子他看着也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
如果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之外还有难养的,那就是泼辣的女人更难养,他没有说什么,那女人就要惹来一堆人的样子,这么一个小村落,他倒也不想造次。
翻船的事情对汉水行舟来讲,不过是个插曲,众人还不等聚在一起,见到无事,也就散了。可路上行人毕竟不少,巡视的兵士也多,他不敢放足狂奔,只怕找不到女人,反倒惹出了麻烦更是糟糕。
刘铭过了村中的小桥,举目望过去,哪有红衣女子的身影,不由沮丧莫名,暗想被翻船一耽误,这样一别,恐怕真的遥遥无期。
河对岸就是村落人家,刘铭缓步过去,抱着询问的念头。
乡间小路上不少人谈笑来往,初冬无事,倒是有不少人可以像太平光景一样偷闲。刘铭拦下一位大哥,微笑道:“这位大哥,我想向你打听个人。那个女人身着红衣,应该是湿漉漉的浑身未干,骑着一匹白马,不知道你看到没有?”
“你要找黄婆娘?”那村人脱口就道,感觉有些失言,改口道:“你是要找诸葛亮的女人?”
刘铭心口剧烈跳了两下,难道说自己方才见到的红衣泼辣女人就是传说中,诸葛亮的贤内助,奇女子黄月英?刘铭有些难以置信。
“是黄月英吗?”刘铭有些口干舌燥,心道见面不如闻名,这种雷人的人物只有听说地时候才觉得向往,见面后发现不如不见。
只是这样性格的女人竟然能让诸葛亮倾心,实在是出乎刘铭意料的事情。
“自从他跟了诸葛亮,诸葛亮的伯父过世,家道中落之后,好多年没有人叫了,这位公子倒记得。”村人四下看了眼,“这位公子,你找她做什么,难道她占了你的便宜?”
刘铭咳嗽声,“那倒不是,我只是刚才见到她救人,这才想过来结识一下。”
兵士满是好奇,“黄婆娘也会救人?”
见到村人对后世赫赫有名地黄月英殊为不敬,刘铭好奇又好笑,“不知道兄台怎么这么说?”
村人见到刘铭是个布衣,而且态度随和,嘴角撇了下,很诧异道:“黄婆娘在村子里出了名的泼辣,无便宜不占。她不去杀人已经不错,怎么会去救人?”
刘铭这才发现似乎孔明的生活,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高洁,忍住笑道:“不知道诸葛亮住在哪里?”
村人伸手一指,“顺着这条路直走,第三个路口右拐,门前有颗大槐树地就是他们住的地方。说起来……诸葛公子也像是个干大事的人物,长得也潇洒,可惜这世道没什么背、景,难出头咯。”
刘铭点头一笑,举步要走,村人突然叫道:“这位公子。”
“什么事?”刘铭问。
“我看你人生地不熟的,你去找人可以,切记不要拍门。”村人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已去跟一个相熟的路人打上了招呼。
刘铭有些疑惑,不知道诸葛亮家里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为什么不要拍门。还是依言顺着那条路,到了第三个路口右拐,先看到一颗大树,枝叶繁茂,虽是入冬,叶子都还长的精神,倒还遮蔽天日,枝干几乎都要长到门里。
刘铭这下不虞找不到诸葛亮住在哪里,径直向大槐树走去,见到一个小孩子爬在树上,扯着脑袋向大宅子里面看,不由奇怪。咳嗽一声,孩子吃了一惊,竟然从树上掉了下来,刘铭手快脚快,已经一把接住。
小孩子看了他一眼,也不感谢,推开他,一溜烟的跑了,刘铭缓缓摇头,整理下思路,想着怎么样的开场白才合适。
诸葛亮虽然现在有些窘迫,但是刘铭相信这些不过是一时而已,正考虑是否上附近不远的南市买点水果糕点来登门造访,身后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急促非常。
刘铭久在江湖游历,警觉已生。不动声色地侧走一步,回头。
单刀他是早早地放到了客栈的包裹内,并不带出。只怕惹了麻烦。这是荆州治所所在,不是闹着玩。他只把一柄短剑藏在身上,以备不虞。
身后那人径直超越了刘铭,一直到了大槐树下。刘铭没有被他地身手吓一跳,却被他的装束吓一跳。这人灶王爷的打扮,好像才从灶坑中钻出来一样。火烧火燎。焦黑的衣服,满是灰尘的脸,手脚也是一样,捧着一个东西,圆滚滚的,也是焦黑一片,分辨不出什么东西。
那人到了大槐树下,已经破口大骂。“直娘贼,诸葛亮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