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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刘导黑着脸走过来,叫了两个场工打扫我的“杰作”,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看着我。
“再来一遍,不要让我失望。”
我唯唯诺诺地点头,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诚意,我太怕失去这份工作了。
等到大家的目光散去了,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恨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第二遍拍摄,我总算心情勉强稳定了下来,端起面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忽然,一股刺鼻的馊味从嘴里升起,瞬间便呛上了我的鼻子。
是这碗面!为了提前做好准备,剧组早就不知道准备了多少碗面在这里。这么毒辣的天气,这面又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不馊才怪呢!
我拼命想要忍住,可是胃里却难以控制地抽搐起来,一股浊流猛地从我嘴里喷出——
“咔!”
刘导一声大吼,杀气腾腾地向我走来。
“王八蛋!”
他猛地一脚,直接将我踹进我身下那滩刚刚吐出的污物之中。
“老子给宋婷个面子,你个废物却接二连三地给我找麻烦,知道这里等着的都是多大的腕儿吗?你让所有人都因为你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我屈辱地倒在恶臭之中,感受着周围一道道肆无忌惮的目光,恨不得立刻就死了,也好过在这里丢人。可是我不能,我猛地爬起来,抱住刘导的脚。
“刘导,刘导!是我的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刚才是那碗面坏了,我保证,这次就算是屎我也眉头不皱一下就吃下去!”
刘导一脚踹开我,满是嫌恶地掏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鞋,想了想,才说:“你既然都这么求我了,给你个机会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我的心吊了起来,众所周知,不过之后,往往是一个可怕的转折。
“嫌面难吃?可以啊,这回给你好吃的,放心,我不会让你吃屎。烧鸡你吃不吃?这次你吃烧鸡。”
“还有,刚才那两碗面,就从你的工资里扣,你不是口刁么?想必也看不上这两碗面钱,一碗一百块,你今天的工钱就只有一百。”
我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还没开工就被扣了钱,好在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还能吃烧鸡。
等到那烧鸡端上来,我才知道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这样炎热的天气,肉腐败起来绝对比那碗面更可怕。原本勾人食欲的烧鸡,此时散发着呛人的恶臭,上面还沾着几只死苍蝇,我甚至怀疑那肉里,会不会有蛆!
刘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我准备好了没有。
我想放弃,我能放弃吗?我不能。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准备——action!”
镜头对准,那只可怕的烧鸡被擦干净又重新浇了一股热油之后,端了上来。
看似冒着热气,勾人食欲,可是只有我才知道,那上面甚至还沾着一条苍蝇腿!
吃!
这一刻,我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在无数的镜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抱起那只鸡,疯狂地啃了起来。
尽管那气味,那口感,简直可以要人性命,可是我吃的是那么地疯狂,那么地不顾一切,仿佛我真的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再加上我因为过于激动,甚至流下了眼泪,此时此刻,看起来完美诠释了一个临死前吃到美食的饿死鬼的形象。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我的感受,在我的眼里,此时此刻,那只烧鸡就是刘导,就是那个公公,就是那个保安,就是赵芷!
今天我可以忍辱负重,吃下这只腐败的烧鸡,总有一天,我会用我的行动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
对于这一场戏来说,其实只要几个镜头就可以,可是我几乎将整只鸡都吃完了!所有人都看呆了,直到我吃完,刘导才回过神儿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心里奇怪,他怎么不喊“咔”,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故意消遣我,根本没打算给我机会,所以甚至都没有开机。
他原本是打算用这只烧鸡狠狠羞辱我一番,然后让我滚蛋的,可是这一刻,他递给我一张纸巾,让我擦擦嘴,还告诉我今天的戏完了,工钱照发,明天早上八点记得按时到岗。
手里捏着三百块钱,我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活像个乞丐。可我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奇怪的目光,我心里满是激动,这一刻,我终于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我想,我终于用我的行为为自己赢得了尊严!
直到站在家门口,我才想起一件事!
由于太兴奋,我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直接穿着这身衣服走了回来,我身上的所有零钱,还有手机,都拉在了片场!
懊恼地捶了自己一拳,我正准备转身下楼,电梯忽然开了,赵芷那张绝美的脸庞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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