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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您醒了！）”争得火花四溅的两只，猛的转过头，盯着佟薇雨，面露惊喜。
“你们这么吵，死人都能活过来。”佟薇雨甩了甩头，感觉还是晕乎乎的。
“是奴婢不好。”云英连忙低头认错，态度良好诚恳，几乎是挑不出毛病。
闻景宸睁大眼睛，瞪了云英几眼，什么话也没说。
云英故意下套，明知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拉下面子跟佟薇雨说对不起，她还先服小，就是为了衬托出他的“蛮横无理”，好让佟薇雨更加讨厌他。
“去把镜子前那个铁盒子拿来。”佟薇雨对云英道。
“是。”
东西很快拿来了，盒子比巴掌要大一些，灿灿发着银光，个个边角都被打磨的很好，绝对不会刺破佟薇雨的肌肤。
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云英和闻景宸都倒吸一口气，闻景宸的眸色更深了，黑若幽深大海，望不到底，也望不到边。
小盒子里都是些短小的薄片刀具，还有精巧的小剪刀，镊子……刀锋泛着寒冷的光，莫不让人感觉脊背发凉。
“拿个盆来。”佟薇雨又道。
她开始拆掉绑在左手手臂上的染血布条，用小剪刀剪开袖子，露出里面四道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可见森森白骨。
闻景宸先是捂住自己的嘴，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幽深的眸子里燃起熊熊怒火，质问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这两天到干了些什么！怎么伤成这样！”
以为他这么多年很少出府，就看不出来她手上那伤是什么造成的了吗？
一定是被爪子锋利的野兽抓伤的，两天时间一来一回，中间出点问题耽搁下，不会离开宜京超过五十里。
而宜京方圆五十里山多，树也多，野兽也就不会少，她跑到山上去干什么？招惹到什么东西？要是那野兽的爪子抓在她胸前、脖颈或者脑袋上，那还有人吗？
佟薇雨将剪刀放下，用一种“你大惊小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处理伤口。
“别把自己的命不当命。”良久，闻景宸眼神暗了暗，缓缓道。
佟薇雨从盒子里拿刀片的手一顿，眼里有一抹光闪过，平静的心湖似乎被岸上因风而垂下的柳枝拂过，轻轻一触便弹开，只留湖面波澜漪漪，一圈圈放大，扩散，不知要撞到什么地方，撞破什么地方……
“你今天话特别多。”佟薇雨拿起刀，在触上伤口处骨头那一刻，忽然道。
闻景宸沉默了，静静抿着唇，脸上担忧的表情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刚才那个热锅上的蚂蚁，不是他一样。
这种近乎掩耳盗铃的做法，在别人看来也许是可笑的，但佟薇雨却莫名的觉得……可爱。
“再去打盆温水来。”
佟薇雨下刀快准狠，找准了地方，就不会再犹豫不决，这一下刀，难免再触动伤口，血汩汩流动，像蜿蜒的红色小溪，在她细腻光洁的肌肤上开出一条道。
闻景宸在一边看着，时不时别过头，呼吸急促而粗重，让佟薇雨时不时错觉，那刀子都是在他骨头上划来划去。
“停，停，本王来。”闻景宸不由分说，一把夺过佟薇雨手中染血的刀片。
佟薇雨手中一空，偏过头，有些诧异的望着闻景宸，这家伙拿他的刀准备干啥呢？
伺机报复？
“皇上让我们明天进宫去。”闻景宸忽然道，手下的动作没停。
“不去。”佟薇雨收回投在闻景宸身上的目光，淡淡道。
“你都没问为什么去，就直接拒绝？”
“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佟薇雨淡淡的总结，面无表情，只有一点，而头上的冷汗滚滚出卖了她。
“你父亲明天要回边关了，荆陵关似乎不太安定。”闻景宸道。
“所以皇帝的意思是让我去送行？”
“不是皇上的意思，是你父亲请求皇上，准你我到宫门前去送他的。”闻景宸顿了顿，又道。
“……”佟薇雨沉默。
“他不是每份旨意都会像这样同意的，涉及皇族利益，他总会斟酌再三，再者，现在也不是很太平，有些旨意是不能乱下的。”
“贵妃的哥哥楼元将军元宵出征，家中人都没送，这次要不是他再找了个借口说我大病初愈，你我新婚，又说我母妃想念我，让我带你去宫里，贵妃抓不住话柄才妥协，不然，我们恐怕还难以入宫。”
佟薇雨勾了勾唇角，皇族就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想着便心烦，一个送行还要加上这么多辅助借口。
“也许你认为你父亲冷落你这么多年，对你不好，但是，本王觉得，你父亲至少要比他好，至少不会拿你当筹码，利用你。”闻景宸叹了口气，眼底一抹悲伤划过。
今天这些话，似乎掀动他曾经那些沉痛、绝望、不堪的过去，那段过去，曾经被鲜血浸染，至今仍然可见干涸的斑驳血迹，每每一触到，便痛彻心扉。
“他是指皇帝？你对自己父亲的称呼似乎有点特别。”佟薇雨不想再纠结在进不进工这个问题上，于是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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