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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两人说着说着,林妈便说到了刚才赵婧落水的事,苏治一个大老爷们不好管这事,刘氏当时又正好回院子哄苏壑睡觉了,苏老太太听了也只是让请大夫去瞧瞧而已,苏卿听了之后笑了笑,待热水备好后,苏卿洗了个澡,一身清爽的出来,想起她让瑶光去拿的东西,便问道:“瑶光,那器件可取回来了?”
瑶光擦干净手里的水渍,走到条案前,笑道:“听姑娘的话我就知道这是个重要的器件,所以一直好好的收着呢,姑娘你瞧。”
苏卿接过瑶光递过来的东西,掀开上边一层绵软的布帛,指尖一勾,弹了弹中间镂空的琴弦,发出几声悠扬的调子,苏卿满意一笑,又道:“可还有热水,帮我取一些过来?”
瑶光看着她欢喜,也笑了声,不一会便拿了个装满热水的提壶过来,“姑娘,给。”
苏卿接过提壶,道:“明个儿还要早起,你下去歇息吧,这儿有我就行。”
瑶光看了她一眼,道:“那姑娘小心,这热水烫着呢。”
苏卿嗯了一声,看着瑶光离开房间,苏卿才执起提壶让滚烫的热水灌入琴弦中,当那如山涧流水般悦耳的声音传入耳朵时,苏卿勾唇一笑。
进入夏天,不过才卯时天便已经亮了,马车停在角门处,刘氏正跟苏卿说着话,“你想出去散心我便不拦着你了,只是在外一定要小心些知道吗?”
苏卿乖巧的嗯了一声,“娘,我知道的了,你放心吧。”
刘氏拍拍她的手,走到闵嵇面前,看着这个高大的年轻人,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都被他脸上的伤疤吓了一跳,如今这一瞧,刘氏倒真庆幸他长得这般凶神恶煞,这一路要是有歹徒肯定也不敢近身,但她还是说道:“恩公,我家卿卿就拜托你了。”
闵嵇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刘氏曾跟苏治去厢房看望过他一次,也知道他沉默寡言,见他应下也不再多说,不多会,马车启程了。
绿意看着刘氏担忧的眼神,不由劝道:“夫人放心吧,大姑娘现在那么懂事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且大姑娘只是去散心而已,又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您别太担心了。”
刘氏叹了一声,“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担心还是不能避免,不过好在只是二三日便回来了,倒不需太过担心。”刘氏说着进了角门,才行几步,便看见边上放着一个大箱,刘氏乍一看便觉得眼熟,她想了想,不禁惊呼道:“这不是我给卿卿备的东西吗?怎么在这里?难道卿卿没带上?李叔,李叔,快喊着伙计追上去……”
“夫人别急,这是大姑娘让搬下来的,她说马车小,放那么多东西不方便,大姑娘还说她带的东西已经够了,不过两三天时间不需带这么多物件。”
刘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个丫头……”
贺彦差不多也是跟苏卿同个时辰起身的,只是他才让何明备车出发时,贺夫人也就是他的嫡母却使人来喊他过去。
贺彦挑了挑眉,他这人惯会做表面功夫,便是知道贺夫人不喜他这个庶子,他照样是风雨不改的天天去她院子请安,可后来贺夫人烦了,便让他不用去了,所以除了必要的场合或者节日他会看见贺夫人之外,其余时间简直就像毫不相干的陌路人一样,所以听见这消息,贺彦有些讶异。
他理了理身上的袍衫,带上何明,往贺夫人的院子去了,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贺夫人把他叫过去,居然是为了那件事!
“你生母早亡,我又管理着偌大的后院忙得脚不沾地,才让你二十有二了还没娶妻,我这阵子想起来,对你倒是有些愧疚,所以我便做主给你张罗这婚事,你看如何?”贺夫人雍容华贵的坐在上首,虽是询问的语气,可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贺彦暗自蹙眉,他原以为这辈子贺夫人都不会主动提及他的婚事,却不料她今日却说起了这事,她这是怎么了?贺彦心头疑惑,却道:“让母亲如此操劳是儿子的不是,只要母亲欢喜儿子自是愿意博母亲一笑。”
贺夫人勾起一抹冷笑,这贺彦如此说分明是指责她拿他的婚姻当玩乐的游戏,哼,他贺彦倒是好胆,不过她要是会被这一两句话就吓退的,就枉费她做了大半辈子的当家太太。
“今天一早陈媒官和苏家的洪大管事都来找过我,我还以为他们说的是虚的,如今看你这态度,知道了你是愿意的,我便放心了,听说陈媒官已经帮你们二人合了八字,但看在苏家的份上,这纳采问名等流程却不能落下,你……”
“母亲!那陆家姑娘行事粗野,毫无规矩,且她生母性情风流,家风不正,我虽是微不足道的庶子,可如何能让这样的女人进我贺家,坏了贺家名声。”贺彦自听见陈媒官和洪大管事这两人便立即想到了陆梅那件事,昨晚他跟莫东才商议出应对之法,没想到天才亮,这计划还没实施呢,苏家就已经先发制人的告到贺夫人那去了。
贺彦一脸阴沉,不用说,这事一定是那个恨嫁的丑女人所为,这女人真是……活像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一遇到他便像水蛭一样死死缠着他不放,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那你该当如何?昨天那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你们的事,难道你要当这事完全没发生过吗?你让人家姑娘怎么活?让所有人怎么看待我贺家?难道要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让整个贺家所有人都背上风流成性的风评吗?你让你的哥哥弟弟们如何自处?还有你那些待嫁的妹妹,你是要逼她们剃发出家去做姑子不成?说句不好听的,你既然不喜这陆家姑娘,你当初何必去救她,让她死了不是更好!”
贺夫人语气冷厉,这番话说出来已是重了,贺彦要是拒绝就是把整个贺家推入火坑,别说他一个庶子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就是备受宠爱的贺敏都不敢这样任性。
贺彦垂在袖子里的拳头握得死紧,他知道这后果,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格外的愤怒,如果他知道陆梅是这样粗野的女人,当初在水里他就应该掐死她,也就免了这后续的一系列麻烦。
厅里一片寂静,贺夫人悠闲的呷了一口茶,见给贺彦的情绪缓冲得差不多了,便又开口道:“这陆家姑娘虽然脾气冲了一点,可性子实诚,不会跟你拐弯抹角的耍心机,比寻常的姑娘还要容易掌控,且苏家在定州的地位也只是屈居于我们贺家之下而已,也是个富甲一方的大家族了,这苏家族长既然对这陆家姑娘关照有加,对你有什么好处就不消我说了,听说陆大户临死前给她女儿留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只要你想,这些东西还不是你的,所以这门亲事,我瞧着是门当户对的,你心里也不用委屈。”
贺彦抬头看了贺夫人一眼,对她脸上的和善大感意外,如果陆梅的背景真的这么雄厚,她就不怕他抢了他儿子的地位?可他对陆梅也有一些了解,表面上真的是这样没错,但贺夫人真的有这么大方吗?
贺彦沉默的低下头,贺夫人优雅的用着茶点,也不着急,片刻后,贺彦开口道:“陆家姑娘终究不是我心所属,我能不能求母亲,待我遇见钟意的姑娘时,为她求一个平妻之位?”
贺夫人挑了挑眉,随即笑道:“只要你喜欢,便随你吧。”平妻?哼,他一个庶子也配!
贺彦得到准话,微微心安,他想要苏家的念头从来没有断过,就算现在出现了陆梅这个异数也一样,只是原先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至于苏家和苏卿,看来要改变一下计划才行。
“怎么样了?洪爷爷怎么说?贺家可是答应了?”陆梅接连问了三个问题,一脸急切。
巧儿扑哧一笑,说道:“恭喜姑娘,洪老爷说贺夫人已经答应了,她还说改日便让媒官过来谈嫁娶的事宜。”
陆梅哈哈一笑,欢喜的跺了两下脚,双手合十的感叹道:“真是太好了,贺彦答应娶我了,我就要嫁人了,这真是太好了,对了,我娘知道吗?她现在在哪里?这门婚事来之不易可不能让她搅黄了。”
陆梅一急,就要往外走,巧儿抬头拦住了她,道:“姑娘放心吧,洪管事正跟夫人谈话呢,姑娘要是想见夫人也得等等,洪管事的脾气不好,咱们贸贸然的冲进去会被骂的。”
陆梅想到洪管事的狮子吼便缩了缩脖子,“也是,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吧,反正贺家都答应了,成亲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陆梅在圆凳上坐下,撑着下巴笑得一脸得意。
巧儿见她欢喜也是心头微松,便道:“姑娘,那个,咱们要不要回份礼给苏卿表姑娘?毕竟要不是有她的纸条,咱们也不会想到让陈媒官和洪管事去拜见贺夫人,让她定下这门亲。”
陆梅一想,觉得是有些道理,但是随即她又道:“那狐媚子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我可是拿了一万两私房钱去贿赂了贺夫人的,说到底还是我吃亏了,给她回什么礼?”
陆梅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转过了头去,巧儿不说话了,心道要不是有这个表姑娘,这贺彦说不定就反悔了呢,没看他昨天的脸色那么难看吗,要不是有贺夫人这个嫡母做主,这婚事哪有她的份?
洪管事从陆家出来便回了本家苏宅,直接去了一处种满湘妃竹的清幽院子。
“族长,事办妥了,徐氏那妇人拟了一分转让文书,已经签了字,只要她女儿成婚之后,她便会把印章盖上,到时西郊那个茶庄就是属于咱们的了。”
苏族长正摆弄着棋盘,闻言他嗯了一声,说道:“上回你说这事是一个苏家人喊你做的?”
洪管事恭恭敬敬的道:“是的,那日我在茶行清点茶叶入库,那个自称是苏家护卫的男人便把我叫走了,随后才有了这些事情。”
“她也是姓苏的,这么凑巧撮合了这件事,会不会是有所图谋?”苏族长落下一子,沉吟道。
洪管事摇了摇头,“我也是这般猜想的,可昨晚陆梅过来的时候我问过她了,她说是她自己的主意,那个苏姑娘只是个传话的而已。”
“陆梅那丫头可没有那么灵精的脑袋,她相中的那个男人虽只是贺家庶子,却也不会瞧上她,若没有请你跟媒官过去,让当家的贺夫人亲口说出这事,这婚是不会成的。”
洪管事眉头一蹙,“族长的意思是,这一招是有人教陆梅那丫头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这人针对的究竟是苏家还是贺家,还不得而知,你注意些就是,不说这个了,老六那里如何?上次下了那么大一个绊子都没让他损失多少,真是可惜。”苏族长啪的落下一颗黑子,脸色有些阴沉。
洪管事脸色一正,“这事说来也是奇怪,陈柄明明才从他那里进了碧峰没多久,却在苏六有困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我竟不知道苏六那臭脾气居然也有人愿意这样帮他,更奇怪的是,我三番两次从陈柄那里套话他都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辞,也不知是跟苏六达成了什么协议,或是……在谋划什么阴谋?”
苏族长哼了一声,“管他有什么阴谋,苏六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个如日中天的苏六了,已经在走下坡的他有什么本事跟我争?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洪管事垂眸,低低应了声是。
苏卿到清河县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因为博茶商会临近,这个悠远宁静的小镇无论是酒楼客栈都全部爆满,苏卿等人走了几条街,终于在一个颇为高档的酒楼得知还有一间房,苏卿有些犯难,总不能让闵嵇睡马车吧?闵嵇却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用犹豫,就在苏卿打算付房钱的时候,一道邪肆的声音传来,让她手里的银子咚的一声,滚落在了柜台上。
“哟,这不是贺老弟的红颜知已吗?我记得好像是叫……叫卿卿来着?卿卿亲亲,这名字真是太好听了,跟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真是绝配。”王慕哲笑着走过来,像野兽般极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的往苏卿的身段上一扫,玩味的勾了勾嘴角。
苏卿一僵,暗道真是倒霉,才踏进清河县便遇上了这么个瘟神,看见他逐渐靠近的身影,苏卿的眉头一皱。
突然砰的一声,一张方桌横了过来,挡住了王慕哲走向苏卿的路。
闵嵇丝毫不比王慕哲逊色的伟岸身躯挡住了他火热的视线,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王慕哲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打量了闵嵇两眼,说道:“有这么一头野兽在美人儿身边,真是让我越发觉得美人脆弱得叫我怜惜呢,哈哈。”
刷的一声,一只筷子从他的脖子旁擦过,鬓角的一缕头发被齐齐削断,脖子上的皮肤刷的一下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刺痛让王慕哲的笑戛然而止,他抬手摸了摸脖子,感觉到指尖一片粘稠,放到眼前一看,鲜血和断发沾满了他的手。
“天啊,少爷受伤了,快请大夫!”王慕哲的小厮的王烨惊叫一声,一挥手让身后的人去请大夫,连忙上前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他一边询问,一边怒瞪向闵嵇,却被他冷厉的目光吓得脸色白了白。
瑶光看着王慕哲脖子上的血,害怕的闭了闭眼睛,心道姑娘的这个护卫不仅气势让人害怕,一身的本事更让人恐惧,不过这个男人三番二次的调戏姑娘,活该被收拾!
王慕哲愣愣的看着指尖的血,突然砰的一身倒了下去,王烨叫了一声,“少爷你醒醒啊……”
瑶光害怕往苏卿身后靠去,白着脸道:“姑,姑娘,惨了,他杀人了。”
“不是,那王公子应该是晕血吧。”苏卿勾勾嘴角,目光闪了闪,她知道下次如果王慕哲再调戏她,她改用什么方法反击了。
瑶光松了口气,苏卿在知道了王慕哲的弱点之后,也打消了想要离开这里去找别家酒楼的念头,付了房钱便让闵嵇帮着把行李搬进了房间。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博茶商会开幕,所有的茶商都往那边去了,苏卿也出门了,只是她没有去茶商集聚的参展西区,而是去了东区。
苏卿在来的路上给瑶光解释了一下何为博茶商会,除了给茶商展出茶叶的西区,还有给茶艺大师比拼技艺的西区,因为茶艺意境美好,质朴清幽,特别是茶艺表演,能让人在视觉嗅觉和听觉上都得到最优质的享受,所以极受一些爱茶者或是闺秀夫人们喜爱,每次博茶商会开幕,东区的人流丝毫不比西区逊色,所以苏卿会往那个地方去,瑶光一点也不奇怪。
闵嵇始终没离开距离苏卿五步之外,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这个眼神晶亮的美丽少女,并隔开了一些有意无意想碰触她的人。
苏卿走进东区,发现一处铺着牡丹红毯的宽阔高台周围早已坐满了观赏的人,只是高台上还没有人进行过茶艺表演,看来是还没到时间。
苏卿走到高台旁的一处告示栏前,看了眼参赛规则,要答上考官出的茶艺知识才算是有资格参赛。
瑶光走到她身旁看了看告示,问道:“姑娘难道要参加这个吗?”
苏卿嗯了一声,走到不远处铺着红桌布坐着几个斯文中年人面前,说了自己也要参加茶艺比赛,众人看了她一眼,仔细打量了片刻后,先是问了几个入门级的问题,见苏卿答上来了便又问了几个,苏卿准确无误的一一回答了,众人正才用正眼看她,指了指一边等候参赛的坐席,苏卿道了声谢后,领着瑶光往那走去,闵嵇自然是半步不离的跟上。
“卿卿?真的是你?听王公子说你来了清河县原本我还不信的。”贺敏惊讶的从嘉宾席上起身,先是看了她两眼,随即便把目光投向了高大伟岸的闵嵇,没办法,他的气势太强了,要不是苏卿的美丽对贺敏有极大的吸引力,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会看向这个散发着凌厉气息的男人。
“原来是怀岚哥哥,我也是昨天才到的。”苏卿看了眼他的位置,便移开了目光,只因他身旁坐着的便是那个讨人厌的王慕哲,见她目光看过去,竟还敢朝她邪肆一笑,那笑容让人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贺敏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听王慕哲说,就是他把他弄伤的,看来有些本事。
“才几天不见卿卿既然就聘请了个保镖啊,这位兄台较我等都要威武不凡,且五官深邃,莫不是西人?”贺敏先是朝苏卿温柔一笑,抬起头后,若有所思的看了闵嵇一眼,随即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闵嵇神光冷邃的眸子幽幽的扫了贺敏几眼,没有说话。
王慕哲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英雄所见略同,为兄也是这么认为的,谁不知道西人最是野蛮粗鲁,凶残无比,你的红颜知己交给他保护,可得小心他监守自盗哦。”王慕哲朝贺敏挤挤眼睛,唇边的笑容很是玩味。
苏卿皱了皱眉头,“王公子,闵大哥是我爹的救命恩人,请你把话放尊重点。”
王慕哲恍然大悟的长长哦了一声,随即殷勤的笑道:“原来是这样,是我的不是,我这就给这位兄台赔罪,卿卿可莫要恼我。”
说着王慕哲便走到闵嵇身旁,还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谁知这才刚碰上便被一股力道砰的弹了回去,王慕哲啊的叫了一声,右手竟是完全没了直觉。
“你也配。”闵嵇弹了弹肩膀上莫须有的灰尘,一脸漠然的道。
“王公子,怎样了?没事吧?”贺敏上前问了两句,那目光却沉沉的落在闵嵇身上,闵嵇不闪不躲,由他打量,好半天,王慕哲才感觉手上有了直觉,他微微松了口气,对闵嵇更是恼恨不已,不过因为闵嵇的处处拦阻,他对苏卿的兴趣就更大了。
察觉到他热切的眼神,苏卿不悦的抿了抿唇,正巧高台上的表演开始了,苏卿连忙拉着瑶光到参赛席上落座。
闵嵇随之跟上,贺敏则神色不明的看向气势不凡的闵嵇,眉头皱了皱。
随着一阵悠扬的古筝响起,全场安静了下来,看着台上的茶艺表演,苏卿说道:“瑶光,把茶具准备好。”
瑶光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从闵嵇手里接过包袱,细细的又清点了一遍,才说道:“姑娘,器件都齐全的,连咱们昨天绕到去玉龙山取的轻泉水也一滴没漏。”
苏卿点了点头,参赛名单上的人她大多不认识,但是有一位她却很熟悉,她曾经请过她来教授她茶道,名叫詹茶,因为对茶道的痴迷,她连名字都改了,她请她的时候约莫是两年后,那时的她已经小有名气了,两年前的她,不知道技艺如何。
对茶艺深有研究的苏卿没有太过注意其它人的表演,直到詹茶上台后,她才开始认真的看。
玄琴拨动,香炉冒出缕缕青烟,詹茶着一身浅灰色暗纹窄袖褙子,一脸沉静的坐在矮几前,吟起那首她最喜欢的茶香小调,执起一旁用火煮着的甘泉淋在装满茶叶的母壶中,詹茶选择的是紫砂壶,配上她白瓷晶莹的提壶,加之借着热水的冲力而让整个母壶的茶叶都翻滚蒸腾起的大片雾气,更是显得清幽古朴。
茶艺的配具和她所给人的感觉很多时候都跟表演者的性格有关,从詹茶的茶艺所散发的浓浓古朴清幽的气息来看,詹茶的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给人一种隐士高人的洒脱,当然也很古板。
詹茶用茶盖轻轻在茶汤表面上一拂,瑶光看见这个,便疑惑道:“这洗了茶就该倒了呀,她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招春风拂面,意在拂去茶汤上的白色泡沫,让汤色更加清澈亮丽,虽说是头泡汤二才泡茶,可每个茶道大师对茶叶有一种格外的珍爱之感,便是要倒去的茶汤,她都会对跟敬献给宾客品茗的茶汤一样尊重。”
瑶光哦了一声,突然目光闪闪的说道:“姑娘这也是从书上看来的?”
苏卿微怔,唇角勾了勾没说话,瑶光也不介意,只是又把目光投向了高台上。
詹茶的茶艺算是个中翘楚,她一出手便吸引了群众们大部分的目光,这种清幽雅致的意境实在能荡涤人的心灵,一个二个都看得有些神迷。
最后一招祥龙行雨,詹茶将子壶的茶汤均匀而快速的斟入品茗杯中,放上茶托,敬献给评委点评,这一场表演便结束了。
高台又上了两个茶艺大师,但是有詹茶的珠玉在前,这两人的表演便让一众评委们兴趣缺缺了,苏卿是参赛名单中的最后一个,观看了一两个时辰的评委们都有些审美疲劳,但因为苏卿娇娆的美貌,还是让不少人惊艳了一番,场中也有不少人开始坐正身子对苏卿的表演期待起来。
当苏卿的茶具在众人面前亮相的时候,那华丽别致的凤头茶船,让众人惊讶了一番。
王慕哲目光闪了闪,调侃道:“没想到你这个红颜知已不仅美貌过人,连才情也是不一般呢,就是寻常的大家闺秀都不见得会一手清幽雅致的茶艺,这苏卿不仅会,竟敢参加博茶商会有名的茶艺大会,真是不一般呐。”
贺敏谦虚的笑了笑,看向苏卿的目光亦是有些火热,只是看见那别致的茶船时眉头微微一挑,这个造型还真是没见过呢。
瑶光紧张得手心都湿了,“姑娘能行的吧?”
闵嵇看了眼妖娇的苏卿,她的表情始终是这般的冷冷清清,想来是有把握的,瑶光也没有想跟闵嵇搭话的意思,见闵嵇没有说话她也不恼,只还是时不时的便紧张得嘀咕几句。
评委席上一个俊美至极的成熟男人招来身边的人,问道:“怎么还不奏琴?”
那人回道:“是台上的苏大师不让奏的。”
同坐在评委席上的几人听见这话,好奇的互相看了几眼,对接下来的表演有些期待起来。
男人颇有兴致的看了眼娇娆的苏卿一眼,朝那人挥了挥手。
苏卿将香炉放在案前,伸出纤长白腻的手将品茗杯放上茶船,那樱花瓣般的粉嫩指甲与白釉瓷杯相辉映,不禁让人想起雪中开放的灼目红梅,极为赏心悦目。
然而她才把品茗杯放在茶船,便发出了一声悠扬婉转的琴声,众人瞪大了眼睛,以为出现耳朵出现了幻听,然而随着她的动作接二连三的传出悠扬的琴声,这才让众人醒悟过来,这不是幻觉,竟是真的!她竟用琴弦来承托茶杯!
苏卿没有理会众人是何感想,她执起水晶提壶,用热水烫洗茶壶提高壶内的温度,热水流入凤头船,随即发出一阵空灵悦耳的声音,如钟乳石洞内滴答的水流,叮叮当当,美妙而愉悦,王慕哲摩挲着下巴,道:“这茶船莫不是内有玄机,你这红颜知己的本事真不小啊。”
贺敏沉默不语,突然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坐席中,那个抱胸而立的男人,谁知他的目光才刚落到他身上,闵嵇那凌厉的眼神便扫视了过来,贺敏惊讶于他的敏锐,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意,闵嵇扫了一眼,转过头去,贺敏挑了挑眉,这个男人是对他有敌意呢,还是因为他身旁的王慕哲?
高台上的声音悠扬悦耳,苏卿将茶叶泡在母壶中,拿过提壶浇淋着壶身,内外加热激发茶性,凤头船的妙音不绝于耳,热水高淋而散发的浓浓雾气,似将苏卿笼罩在云雾之中,让人仿佛置身于烟煴弥漫,云蒸霞蔚的飘渺意境,热气携着茶香钻入众人脑海之中,耳边似有梵乐吟唱,像一只温柔的手,将人们牵引到虚无缥缈的境界,净化了人们心灵上的污垢,让一切烦躁都平静下来。
把母壶倒扣在子壶中,片刻后,苏卿执起子壶依次的将茶汤点入闻香杯中,随后盖上品茗杯,紧扣杯子手腕翩飞的翻转过来,这一灵巧的动作又是惹来群众们的一片惊艳目光。
苏卿端着茶盘走下评委席,将茶杯依次放在桌上,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道磁性悠扬的嗓音,“苏大师技艺如此熟稔流畅,真是叫人叹为观止,不知能不能教教我品香之法?”
苏卿微抬起头,当看见面前这男人的相貌时,微怔了一下,面前的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左右,生得实在是俊美至极,一双高贵的凤目威严华贵,鼻梁英挺高悬,薄唇似涂朱般嫣红,着一袭梅兰竹菊大纹样白底青纱袍衫,这样一个优雅成熟的男人,实在是够让女人脸红心跳的。
苏卿连忙低下头去,道:“你可以一手握住品茗杯,旋转闻香杯,刮去杯口茶汤,将闻香杯放在鼻尖下轻轻嗅过。”
苏卿说着,见他还是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便执闻香杯放在掌心合起,在他鼻前轻轻滚动,“如何?可是香气怡人?”
王岳翎吸了口气,半饷后,他道:“嗯,不错,此法甚妙。”那一阵清幽的瑰香,可比这茶香还要让人神迷。
苏卿淡淡一笑,放下闻香杯,拿着茶盘缓缓退下。
东区一共设了两处地方给茶艺师歇息,一处是刚才苏卿呆过的地方,这一处离高台更近,更能第一时间知道本次茶艺大会的魁首是谁,苏卿一踏进这里,詹茶的目光第一时间便朝她看了过来,苏卿朝她微微一笑,找了张鼓凳坐下。
“你的茶技不错,有这样的功夫该练了五六年了吧?”詹茶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询问苏卿。
苏卿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自己,只因方才的那套茶艺中,糅合了詹茶曾经教授她的几式,不过自从她知道詹茶来了之后,她便临时改变了策略,所以她看到的也是那技艺的雏影而已,且双方都不认识,她不可能会认为自己偷师,正是因为知道没有这个可能,所以心情才会这么复杂吧。
因为现在的她根本还未接触茶道,所以苏卿没有明确的承认,只是含糊的说了句,“有一段时日了。”
詹茶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你对茶道悟性很高,便是我自认比你懂得多也不得不认输……”说着,她便起身离开了。
这是指她那别出心裁的凤头船吧?苏卿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不一会儿,东区又沸腾了起来,只因本次茶艺大会的魁首宣布了,这人当然是意料之中的苏卿。
看着手里的赤金打造的精巧令牌,苏卿有些疑惑,王岳翎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闪过疑惑之色,莫名的觉得这样的眼神真是无辜又可爱,他呵呵一笑,低沉笑声仿佛从胸腔深处传出,让人一听就知道发出笑声的人心情很愉悦,苏卿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多谢。”便从高台上下来了。
王岳翎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挑了挑,她竟也不问一句?他还想帮她解说解说的。
苏卿没想过夺魁首的事,来之前她更是连得了魁首会得到博茶商会赠送的什么奖品都不知道,不过听说每一届博茶商会给的东西都不一样,所以苏卿也没有想要找个人问问的念头,把令牌收好,便往瑶光的方向走去。
“卿卿一手完美的茶艺真是叫人赏心悦目,且那茶也是格外的香气怡人,不知我可有那个口福品一品?”王慕哲大步走过来,一双惊艳热切的眼神毫不掩饰,光明正大的写着他对苏卿很感兴趣。
贺敏知道这人是什么德行,对于被他看上眼女人他会出奇的有耐心一步一步的将对方的身心都夺过来,妖娇的苏卿走入他的视线,日后怕是难以摆脱了。
他勾唇一笑,走到苏卿身旁,朝王慕哲道:“王兄可真不厚道,这要求得是我跟卿卿提才对。”
王慕哲微怔,随即哈哈一笑,“知道了知道了,卿卿是你的红颜知已嘛,不过贺老弟你的醋劲也太大了,我不过跟卿卿说了两句话而已,要是日后我跟卿卿引为知己,促膝长谈,你岂不是要醋意大发把我王家掀翻了去,哈哈……”
贺敏心知,看中卿卿的王慕哲是在试探自己的意思,试探他的底线在哪里,好让他夺走苏卿又能不惹怒自己,他冷哼一声,唇角却愉悦的勾了起来,道:“我自是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只卿卿若是有意,我便是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亦是甘愿。”
这话一出,王慕哲的目光闪了闪,往苏卿走来的闵嵇脚步几不可查的一顿,苏卿则是心头一跳,贺敏……是开玩笑的吧?
王慕哲失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你小子完了,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你居然着了这个女人的道,真是太可惜了,这定州万千女儿家该心碎了。”
贺敏笑而不答,只是在王慕哲看不见的地方时,朝苏卿悄悄眨了眨眼睛,苏卿松了口气,朝他感激一笑。
王慕哲又调侃了贺敏几句,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卿卿可愿意请你的怀岚跟我品一品你那香飘十里的茶汤,地方我已经选好了,就等你发话了。”
苏卿淡淡一笑,“那我就献丑了。”
一行人移步到一处半开放的雅致小厅,茶具已经有人从高台上搬来了这里,苏卿优雅落座,素手焚香,随着流水叮咚的悦耳之声响起,那意境飘渺的茶艺看得人目不转睛。
隔开人群的喧嚣,王慕哲再一次近距离的感受到了苏卿的茶艺带给人的空灵之感,衬托得她的茶艺不仅茶美器美,人更是美。
他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余光扫见同样专注的贺敏,心里冷笑了声,他不许他接近苏卿,可苏卿要是主动接近他,就由不得贺敏了。
琴声一歇,苏卿也停下了动作,王烨第一个便端了一盏递给王慕哲,王慕哲接过,先是拿起闻香杯嗅了一嗅,才认真的低头品起茶来,半饷之后,他放下茶杯,问道:“这茶汤清澈明亮,茶香嫩香持久,入口清醇鲜爽,唇齿甘甜,真是上等的好茶,不知是何种茶叶?”
贺敏也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她,苏卿一笑,开口道:“此茶采摘茶树芽头嫩叶而制,香气似白兰,茶汤杏黄纯如琥珀,名为紫意春芽。”
贺敏挑挑了眉,随即了然的笑了笑,这小妮子好心思。
“好名字,不知苏姑娘能不能让我也品品。”庞慧一身嫩黄色蝶恋芍药垂胡袖交领褙子,白色暗花锦缎交领中衣,纱青色缠枝花长裙,青丝高绾簪一对赤金嵌红宝石步摇,面如秋月,粉黛略施,贵气逼人。
贺敏见她进来,笑着微一颔首,庞慧没有如上次那般高傲,也友好的朝他一点头,径直走向苏卿。
苏卿看了她一眼,比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庞姑娘肯赏脸是我的荣幸。”
苏卿的才艺惹人惊叹,加之又生得年轻美丽,她的行踪自然是受到不少人关注,见她在这小厅以茶待客,人们便纷纷驻足观看,来东区的人都是爱茶之人,此时闻得一阵阵清醇的茶香,肚子的馋虫早就被勾起,见庞慧身先士卒的进了小厅,碍于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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