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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阙离博会暴病身亡?你怎么能做到恰好趁着这机会、去撺掇阙离羽呢?”
岑子岳眼睛眯起来,他的笑容显得古怪难测:“我当然猜不到他什么时候生病,可是等毒药下入他的酒杯里,那我就猜得到了嘛。”
甄玉被岑子岳这话说得,顿时明白了,她叹了口气:“原来,阙离博是你派人毒死的。”
岂料一听这话,岑子岳却嚷嚷起来:“谁说的?有证据么你就乱栽赃?我也不过是告诉阙离羽,哪种毒药好使又不易察觉,哪条路去曲赦方便快捷,以及他爹身边有哪几个废物可以利用、该怎么利用……你看,我可真的什么都没干哦!”
他两手一摊,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甄玉着实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岑子岳竟然做到了这一步!
“难道说……”甄玉盯着他,小声道,“是儿子杀了父亲?!”
明明在京师的岑子岳,永远显得保守和克制,然而当他回到了素州,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就显露出自己灵活的手腕了。
岑子岳转了转眼睛:“那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年来,阙离羽一直很生气,气他老子不把位子传给自己,却传给一个不知哪路来的野崽子。”
甄玉苦笑,叹了口气:“可是,居然杀自己的亲爹……”
“亲爹也好,亲爷爷也罢,皇权之争无父子。”岑子岳满不在意地说,“不争的当然也有,但那得真把这父子兄弟情放在心上才行。”
他说到这儿,忽然沉默了。
甄玉明白,他又想到了景元帝。
这份兄弟情,始终遏制着岑子岳,甚至会让他在遇到景元帝的事情时,忽然变得束手束脚,什么都不敢做了。
仿佛从回忆里惊醒,岑子岳忙抬起头来,笑了笑:“我只是觉得,父子情深血浓于水,这些话说得容易,其实深究起来真脆弱,外界的力量略微一攻击也就散了,虽说我当时易了容,又装神弄鬼地大吹法螺,但说到底,杀自己的爹就是阙离羽自己的决定。孩子这样对待父母,自然是丧绝人伦,可是这些做父母的,又真的曾全心爱过自己的孩子么?”
他这么一说,甄玉也沉默了。
然后岑子岳又道:“我不知道如果是阙离徵,他会不会干出弑父这种事,不过这么些年看下来,我早就知道,阙离羽是肯定干得出来的。突厥王阙离博死得这么突然,优蓝太子这一招没防范好。”
甄玉想了想:“这么说,优蓝太子就算完了?”
岂料岑子岳却摇摇头,“不可能。当初撺掇阙离羽的时候,我也没做什么大的指望——那小子真真不行,太废了,心眼连他堂弟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目光也短浅得惊人,你看看,简直是要我手把着手地教,就差没牵着他、把他送上可汗之位。蠢到这个地步,这么容易就被敌人给利用了,也难怪他爹不肯把太子位给他。”
甄玉听得哭笑不得,顺口道:“王爷别呆在素州了,去突厥当个大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