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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想喝水，一紧张却把杯子打翻了，响声惊动了四周，大家都把目光聚向他那儿。他想装镇静，却来不及了，竟然拿起杯子，恨恨地朝垃圾筒走去。李静宜书记扫了他一眼，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继续专心致志听程卫东汇报。
程卫东汇报了将近半小时。这半个小时，对每一位参会者，都是一种考验。程卫东汇报完，目光望住李静宜书记，李静宜书记说：“组织部拿出了自己的意见，大家谈谈看法吧。”
没有人说话。由于调整方案没有涉及到羊城市，李强长出一口气，端起杯子，很悠然地喝起了水。
李强不说话，证明他对组织部的方案是满意的，至少没有不同意见。
常委们的目光就又盯在陈东可脸上。
陈东可知道，再不说话怕就没了他说话的机会，他咳嗽一声道：“总体方案我同意，下面几个市的班子是该调整了，但在个别人选上，我个人有些不同意见。”
说到这儿，他瞅了眼李静宜书记，李静宜书记显得很沉静，似乎大家的讨论跟他无关。
陈东可接着道：“将临海和沿江两套班子全部调整了，是不是欠妥？”
“是全部调整么？”李静宜书记像是忽然从怔想中醒过神，问程卫东部长。
“不是全部调整，调整人数占班子的三分之一。”程卫东说。
“哦——接着往下说。”李静宜书记并没看陈东可，陈东可犹豫一会儿，又道：“三分之一是不假，但两边一把手都要调整，一动作是不是有些过大，对下一步工作，会不会有影响？”
“那你的意见呢？”李静宜书记这次把目光对在陈东可脸上，很和气地问。
“我个人意见，沿江王天放最好先不要动，市长嘛，可以考虑让明理同志过渡一下。临海那边，让王同庆同志担任代市长，是不是还欠成熟。我推荐一位同志，能不能将发改委成硕济同志派下去，让他到临海主持政府工作？”
成硕济是很年轻的一位同志，刚刚四十岁，已担任岭南省发改委副主任，听说此人很有背景。
“说完了？”李静宜书记问。
“先谈这些吧。”陈东可意犹未尽，他本来还有两位同志要提，一见李静宜态度这么温和，忽然有些张不开口了。
“好，畅所欲言，我希望大家都谈谈，这次人事调整关系到岭南今后的大发展，希望大家把自己的所想所虑都说出来。”李静宜书记一脸郑重地说。
王国维知道自己该说话了，就道：“陈东可同志的担忧有一定道理，相信也是从工作出发，为大局着想。一次把沿江党政一把手都换了，对下一步的工作的确是个考验。”
陈东可心里一动，以为王国维要支持他，谁知王国维紧跟着就说：“但是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一个地方的工作抓不上去，就证明这个地方的班子配备有问题。沿江是大市，在岭南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这些年来，沿江的工作很不理想，特别是经济建设，已经落到了全省的后面，把原来那么好的底子都丢了，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如果我们总是瞻前顾后，一味地强调工作的连贯性，就会错失良机。”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目光往李静宜书记这边扫了扫，接着道：“我同意组织部门拿出的意见，由贝梅梅同志担任沿江市委书记，王明理同志担任副书记、代市长。至于临海，姚磊同志有必要调整一下，圣迪同志担任市长已有两年，应该成熟了，把担子压给他，也是组织对他的进一步考验。市长嘛，我同意由王同庆同志担任。”
陈东可狠狠剜了王国维一眼，不甘心地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但是王国维明确表态后，其他同志的发言都成了附和，谁也不再主张什么，都说同意组织部门的意见。
对临海和沿江，慕容轩并无过多担忧，他相信自己提的名单会跟组织部门的高度一致，他担心的是临海，可是程卫东提交到会上的方案，居然没涉及临海。
临海的班子这次也不动，这倒是出乎意料。慕容轩发言时，有意避开临海和沿江，大局已定，他再谈就显得多余，他就另外两个市的班子配备谈了些看法，都是原则性的，没涉及具体人，最后他表态，同意组织部门提出的方案。
会议最终通过了组织部的方案，一口捂了很久的锅，总算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