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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小柳子接着说:剩下的事,就看厂长您的造化了,也就是我代表甲方考察你的执政能力,考察你们厂的资信能力。你必须在三个月之内,把这个只有一座带锯的破厂子,改建成生产建筑用门窗和装修材料的成品生产厂。记住,三个月,过期不候。放下这句话,又放下这箱子钱,小柳子飘然而去,再也不陪厂长练贫嘴,无影无踪,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小柳子走后,足有两天,厂长都在半信半疑中煎熬着。他不敢相信这个小柳子,又不敢不信。小柳子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被他指为骗子,可有一箱子钱,可以被确信为手眼通天之辈。带着一肚子的怀疑,厂长找柳芭要说法,柳芭说我没说法,你爱干不爱。厂长又婆婆妈妈地央求了半天,柳芭不为所动,下了逐客令,临了,补充了一句:多为你的儿子想想。
这句话力有千金万吨。这分明就是威胁,你不干,你的儿子也就跟着完了。
厂长被逼到了墙角上,只能一咬牙一跺脚:干。
厂长家是祖传的木匠,对建筑上用的门窗之类,不陌生,他信手就拉出了转产所需要的一应机器设备,并粗略算出了所需资金,再减去小柳子给出的那一箱子,就是现实的资金缺口。这,就是摆在厂长面前的实实在在的难题。
在世上,要找到钱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有句俗话说得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钱是个很硬的东西,少一点都不行,有了它就什么都行。厂长的资金缺口,是两箱子钱。计有三百来万吧。这么一大笔钱,到哪里去找?厂长于是又来找柳芭了。柳芭的答复也干脆。一是要钱没有,二是多为你的儿子想想。
厂长回了家,真的就和儿子联络,可是儿子的联络被设置了转移,一个类似机械音的女声,机械地答复了厂长:你所呼叫的用户已被转移到某某某某,请您继续联络某某某。而那个某某,就是柳芭。厂长真的感觉到厉害了。他有点后悔和柳芭这样的业内大鳄过招,真是连招架之功都没有。
没办法,后退没出路,已经拿了人家的钱;前进却未必会死。于是,厂长只有前进了。他施展出当厂长这些年的法术来,先是向上级伸手,好说歹说要出了几个子儿。又向熟悉的厂长们救援,化缘,得到一点,加起来,也有一箱子了。
这最后一箱子钱,只能在职工身上榨油。厂长指示厂部,出台一项政策:因转产改制,需要每个职工集资三万元,凡达此要求者,可继续留任本厂工作;凡不参加集资者,视为与本厂缺乏必要的感情联络,可自动离职。
布告一出,全厂大哗:他外祖母的,这是砸明火嘛。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老子干了一辈子。把青春都献给厂子了,到现在,却让老子花三万块买工作,老子不干了。
吵翻天。
但吵翻天终归是吵翻天,天却没有真的翻。天还在厂长手里攥着。厂长找了几个托儿,当众就拍出了钱,拿到了厂长出具的保证书,坐上了有底的轿子,回家喝小酒去了。接着,厂长又派人四处散布,厂里正在筹划借机裁减一批多余职工,集资只是个借口,现在厂长就怕有人来交钱,交了钱,就没理由请你走人。再说,将来转产之后,那前景可以说是一片光明,厂里的人不交钱,厂长就要到社会上征集资金去了。据说厂长早有了一定之规,就这最后两天,过期不候,想交都不要了。
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又有人说,你别看那谁嚷得欢,他暗地里早把钱交了,表面上充好人,为的是替厂长把住关口,厂长就是不想让本厂的人接着上班。又有人说,其实厂长的钱早够用了,现在交去都不要了。
就像抗洪中堵了半年的大坝突然决了口子,一刹时,交钱的人们蜂拥向了厂财务科,一沓沓血汗之钱,堆积到了厂长的保险柜里,够了,超了。
他外祖母的。厂长骂了句,我也尝到权力的滋味了。
接下来的故事,就不用我继续编了。经过这场动作,锯木厂成功转产,效益大增,厂长也不再有难事央求柳芭,因为他也有了钱。工人们更是稀里糊涂地就过上了好日子。
当然,最惬意的是柳芭。她真的可以安宁地过梦想中平民的小日子。
第二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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